二、告别军旅

为期一年的培训学习结束后,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第三军医大学西南医院,怀揣着自己的梦想与抱负回到了南京军区,如愿以偿地从事起整形美容的工作。随着改革开放,人们的生活水平逐渐提高后,医院有了美容外科。但当时,整形和美容都在一起,一般上午做整形手术,下午做一些美容小手术,比如做双眼皮、垫高鼻梁等。由此,我慢慢地喜欢上了美容外科。美容外科是给正常人做外科手术,属于一个锦上添花的学科。在整形美容科,我尽可能避开创伤性整形修复手术,而是主动选择一些美容外科手术去创造美丽,而在当时的那个年代,整个社会极左思潮依然盛行,美容外科被鄙夷为“无病呻吟”,很不被社会看好,当然也就不受重视。而那时的我,却看到了美容外科的无限前景,未来的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绝不亚于包括心脑外科在内的大外科。

当时,我作为美容外科的医生,为了能更好地研究脂肪抽吸项目并开展业务,曾经三次提出购买脂肪抽吸机的申请,但并未引起上级领导的重视,三次申请均被驳回。此事给我带来严重的挫败感,并由此促使我做出脱掉军装复员转业的决定。作为副团级技术军队转业干部,地方人事部门要给我安排医院的处级职务,但是我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复员。军队干部复员就像地方工人买断工龄,给笔钱不管工作安排。这个选择让我有意无意中还成了在国内比较早的、脱离体制内的自由执业医生呢。

后来,我在医美演讲中经常说到此事:我在公立和民营医院里都工作过,我十分清楚体制内医生的身不由己。你要有啥创新的想法,首先要征得科主任、院领导意见,其中任何一级领导不同意,就没戏了。久而久之,你的锐气越来越小,最终顺其自然,得过且过熬到退休。

尘埃落定之后,不免有些四顾茫然,陡然从内心生出一丝胆怯来。我从十六岁当兵,二十几年的军旅生涯完全与社会脱钩,突然重返社会,又能否适应社会现实生活呢?有道是,追梦的征程没有退路。因为不想赖在安逸的温床,于是我依然抱持着希望与梦想,再次踏上全国各地求学的旅程,以求学到更多的技艺来实现我那些美好的抱负。在这里必须要提到原天津铁路中心医院的韩建群主任,他应该是肿胀麻醉第一人。记得他多次讲过,他的肿胀麻醉论文递稿几次,都因利多卡因用量严重超药典被退回。也就是这个后来被业内认可的肿胀液配方,让我在以后几十年的医美生涯中,从头做到脚,都安全无事故。谢谢韩主任!

游学之旅结束后,我怀揣着转业的复员费回到了老家河北保定,并在那里成立了普济整形美容门诊部。

当时,不管是在医疗行业内,还是普通老百姓,都普遍认为美容外科是个“小儿科”。但我在临床工作中却感悟到:美容外科是一个具有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的学科,而不是无病呻吟、没事找事的“小儿科”,甚至是一个让人从外形到内心都能得到治疗和调整的学科。大量生活现实告诫我们,一个人骨折不一定会想到去死。但是一个人容颜丑陋或者被毁损,却很可能去跳楼。所以说,美容外科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治病救人。我们的医疗机构当时定名为“普济医疗美容”,其寓意就是美容手术也可以“普渡众生,救济大众”,也是对当时人们看不起美容外科现状的“回敬”吧!当然也是给自己打气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