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就冲着裴崇的方向四敞大开,他却不得不等人应允。
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陈彧便带着一篮子的炭归来。远远的,便瞧见了坐在门口的人。他路过裴崇身边,不偏不倚,刚好在裴崇要讲话之际,将桃木门关上,在院子里清扫着火炉。
裴崇往里面瞧了瞧,却是见不到另一人的踪影,迫不得已,他再次开口,“劳烦公子……”
他的话还没等讲完,便被陈彧再次打断,“不诚之人,姑娘不见。”
“哗——”在炉壁上清扫下来的炭灰,被陈彧一只手提起到在杖栏边。
裴崇皱眉,看着陈彧做事的身影,靠在桃木门上敛目思虑许久,才道,“在下昨日在门上留下个锦囊,陈公子不曾瞧见吗?若是瞧见了,我想纯昇姑娘该见我一面的。”
陈彧毫不在意,仍然继续手中的活,“什么锦囊?是阁下记错了吧?”
他怎么会记错,自己在雨中系下的锦囊,自己怎会不记得?这纯昇居有蹊跷,是故意为难自己,裴崇凝神,看来不说实话,是见不到纯昇居的主人的。
“我是当今二殿下,崇王。烦请公子,引见一番。”
裴崇的话音夹杂着陈彧倒入炉中炭石的声音,却被陈彧听得一清二楚,他将篮子仍在一旁,拍拍手,也不看被拦在门外的人,“我去问问。”
裴崇内心喜出望外,面容却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他颔首,“多谢!”
“姑娘……”
“不见,让他回吧。”
陈彧刚迈到屋子的门槛处,衣袂还搭在高高的门槛上,一句话没讲完,便听到了纯昇冷淡的回答,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是。”
陈彧垂丧而出,将屋门关上,与裴崇隔着桃木门,“姑娘不见,二殿下回吧。”
“陈公子!”裴崇昨个后半夜才住进客栈,并未休息,雨停之后,天还未亮便来到纯昇居门口等候,然而等到的,竟然就是一句不带理由的回绝之语。
陈彧叹气,“回吧。姑娘不见你,我也没办法。”
裴崇回到客栈时,他朝中好友顾将军正坐在裴崇的榻上,仔细擦拭着他宝贝的佩剑。裴崇在纯昇居扫了兴子,心中也不太敞阔,便将自己腰上的佩剑摘了下来,仍在顾呈衍盘着的腿上,“帮本王也擦一擦。”
顾呈衍早已猜到裴崇会是这副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像一只泄了气的老虎,从他们认识,裴崇还不曾这般丧气冲冲的对人。
顾呈衍本着不惹他的原则,继续擦拭着自己的佩剑,再拿起他的佩剑,剑出鞘的瞬间,剑身光亮的都晃人眼睛,何来擦拭一说。顾呈衍下了他的床榻,把他的佩剑原封不动的送到他手中。
裴崇接过来随手搁在桌上,连剑鞘与桌案碰撞的声音都是带着不甘心的。
他盯着剑鞘上的花纹,“我昨夜在纯昇居的桃木门上留了个锦囊,今日再去,纯昇居的人竟说从未看到过锦囊。你说这事是否蹊跷?”
顾呈衍坐在他对面,劝告道,“殿下,我告诉过你,纯昇姑娘心气高傲,不见权贵。您就……非要她不可吗?”
裴崇敛目,深吸一口气,把剑紧紧的握在手中,“非她不可。”
在裴崇看来,什么从未见过锦囊,分明是纯昇居的人有意为难,将锦囊收了起来,戏耍自己罢了。
一阵风带过,裴崇在顾呈衍面前离开。顾呈衍追出门外,冲着他急迫的背影大喊,“你做什么去?”
“三次登门——”裴崇的声音穿过客栈的后院,落在顾呈衍的耳畔,令他微微一怔,接着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回了屋,将门关上。
他早先便告诉过裴崇,纯昇姑娘不好得到,此女子与旁的谋士不同,是近两年才出现在江湖中的,没做过什么实事,却被江湖尔等捧到了前列,必然是使了什么手段的。
江湖各国谋士数不胜数,壮志未酬的更是信手拈来,怎么,这裴崇就非要得到纯昇姑娘了?
执着,执着啊,他做事向来执着……
方才裴崇紧握佩剑的模样,仿佛比那寒冰里浮上来的冷气还要寒上三分,此次前去,莫不是要与纯昇姑娘打一架?顾呈衍想到此处,不由的握紧了自己腰中的佩剑,正想起身飞奔出去,又觉得以裴崇的武功,应当不会遇到什么对手,况且纯昇居不过一男一女二人,裴崇也不会伤人,便犹豫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