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直看着我,站起身时黑色的眸中也是一片平静,那里藏着什么我看不懂的东西。
再转过身,他淡淡的对我说:“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奶奶说随便给我找个人,那个人就是你。她宁愿让我选了你都不愿我等她,那我便就如了她的愿。”
我还是有点不太懂……
他又说:“你帮我应付她到过年就行。也就是从现在的阳历九月份,到明年的一月份,我雇你给我当女朋友,佣金十万。”
十万?我的妈呀!那是几位数来着?
我伸出手指头认真数了数:个、十、百、千、万、十万。啧啧啧~足足六位数。
我妈说过,就是把我论斤称卖了也上不了四位数,如今楚文辞开出六位数要买我,上哪去找这种不等价交换的交易啊。
我心里一阵盘恒,虽然这很损名声,虽然我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但如果我此时要是拒绝这十万块钱的话,那就太愚蠢了。
“我答应!不过要约法三章。”
我伸手比划了一个三,不慌不忙道:“第一,不许有轻浮的举动,包括语言和身体。第二,不许带朋友回家,男人女人都不行。第三,佣金要先付一半。”
嘿嘿……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先还钱给汤米,还可以拿一点去孝敬我们家二老!
楚文辞平静听完,脸上阴晴不定,后又慢悠悠说了句:“我去找别人……”
“诶~别走啊,再商量商量,先给三万行不行?”我拉上他,与他好商好量。
“五千。”他不咸不淡的杀价。
卧槽,神经病啊,杀价比我都丧心病狂。
“两万。”我痛心又将佣金报低。
“三千。”他神气的抬起头。
我咬咬牙,如果三千我也答应的话……那就太没种了。
“不干了。”我抓他手臂的手松开,拎起背包气冲冲往外走。
他阴阳怪气地说:“余希垚,你确定吗?”
我内心还是抖了两下,带翅膀的余希垚飞出来提醒我:确定啊,这种奸商你跟他玩儿,会被他扒皮抽筋的。
像是得了鼓舞般,我扭过身第一次反抗了楚文辞:“就两万,少一分都不干。”
楚文辞又给我一记眼杀,我赶紧闭了眼,不再接收他这种无声的威胁。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楚文辞终于后退了一步:“行。”
可是,最后,我还是签了一份丧权辱国的卖身合约。
合约内容很简单:在不违背社会伦理道德和国家法律法规的情况下,乙方需听从甲方的所有命令,如果乙方违约,甲方有权利要求退还预定的佣金再酌情追加相应的赔偿!!
……
打包了行李,我依依不舍与雅静挥手告别:“保重,女人,有时间我会常回来看看的。”
雅静翻着白眼一脸的不屑:“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
楚文辞的家……很让我嫉妒,嫉妒的我都想给他拆了。
奢华不庸俗,雅致又高贵,古典又张扬……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的漂亮。
“楚文辞,你一个人住两百坪的房子,不会感到空虚寂寞冷吗?”我酸酸的问他。
楚文辞提着自己的行李箱正欲上二楼,听我如此问,他露出惊讶:“何以见得?”
我掰着手指给他分析:“累了一天回到,没有灯光、没有生气、没人聊天、没有欢声笑语。冷了自己开空调,热了自己开暖气,说个不好听的,你万一突然得个什么急性阑尾炎,晕死在家中都没人知道……”
楚文辞顿了一下,我惊醒,这才发现自己把话说的难听了:“哈……我的意思是,晕倒在家中……”
我晕死,下次说话我一定要记得咬舌头。。。
没想到楚文辞这次很大度,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转身上了楼。
我住在他家一楼的客房,是几张柔软的沙发拼凑在一起的大床,宽阔又舒适,我在上面连翻了五个跟头都没掉下去,真的让我好不痛快。
住在楚文辞的家里,我觉得我的人生高度一下增长到了顶峰。
方圆二里,我都没找到一块钱一个包子的早点铺和一块钱一杯的豆浆店。
小区对面的早餐店一个小小的香菇菜包就要两块钱,而且还不够塞牙缝的。
真是有够气人的。
这一带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物价也是高的一拼,鉴于我要在这里生活四个月,所以,我决定,买菜、点火、下厨房……
楚文辞这个没人性的东西,上班时他都不愿意捎带我,下班了开着车就走了,身上没有一点人情味,只有恶霸欺负良民的人渣子味儿。
我说:我坐车又浪费不了你多少油,又超级顺路,您就当积德行善了捎带我一程呗。
他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可以省去很多解释。
好吧,我放弃了。
反正我都穷到这个地步了,一块钱的公交车也不会让我更穷到哪……
与明码标价、卖个菜还化妆的超市服务员相比,我还是更喜欢充满人情、买个菜还送你葱的菜场大妈。
那激昂叫卖的声音,讨价还价的声音,让你下次还来的声音才是最真实的人间烟火气息。
没想到几年不逛菜场的我对蔬菜价格还是那么敏感,三块钱一斤的西红柿,我学着我妈的调调愣是给杀到了两块五。
熟捻地从大鱼缸里抓出一条草鱼,问了价钱后,我又微笑放下。
最后买点香菇、鸡蛋、一棵大白菜拎着就挤上了公交。
太阳落山了我才下了公交车,脑门上的汗如雨下,拎着两大兜菜好不容易走到楚文辞家的小区了,门卫大爷却把我拦下了。
我跟他解释了很多遍我认识6栋2单元的楚先生他都不信,非要我给楚文辞打电话。
没办法……打就打吧。
我拨通楚文辞的电话后递给那大爷,那大爷一看电话号码立刻换上了笑脸把听筒搁置到耳边:楚先生,你好,嗯、嗯、好、好了。
末了,将手机还给了我。
后边大爷倒是让我进了,可是我又不愿意进了。
楚文辞不在家,我没他的家门钥匙。
眼皮恹恹耷拉着,一副快死活不了模样蹲在地上。
大爷看我可怜把我请进他的门卫室,还热心肠的给我剥了根香蕉吃。
“你和楚先生什么关系啊?”大爷关切地问。
我眼盯着香蕉,扒它的皮,随口答:“我是他表妹。”
“你是楚先生的表妹?姑表亲还是姨表亲?”大爷声音加大了两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