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办喜酒的货物备齐。宴席当天,大宝家的亲朋好友穿戴一新,欢欢喜喜地坐上大巴车,到发财酒店参加酒席。大宝一家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当大家准备就坐入席的时候,却发现刘建红不知去哪里了。
何梅连忙让桂花拨电话,电话一直显示不通。就在这时,饭店内的说话声突然停了下来,饭店门口一辆豪车缓慢停了下来,从车里走出来的正是穿着红色T恤的刘建红,随后下车的是一个女人,身着蓝色衬衫,温文尔雅地走来。大家都很吃惊,刘建红竟然把小七接过来参加宴席。
站在门口的来贵,眼睛注视着小七脖子上那串熟悉的珍珠项链,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自己的满月照。他呆呆地站立在那里,眼神不知道飘忽到哪里。
为了融洽所有的场面,站在门口的何梅转身喊了一声身边的来贵,此时来贵才生硬和他母亲打了招呼。虽然,他们之间有更多的陌生与尴尬,但是他还觉得奶奶何梅那天说的话有道理,他的母亲并没有多大的错,只是她到了爱情萌发的时候选择了爱情。她不能一辈子过着牢笼般的生活。
此时,大宝的脸色像猪肝般发紫,秦同华按住了他的肩膀,带他去了西边的酒桌与蓉花并排坐下。刘建红带着小七在东边的酒桌与桂花并排坐下,然后转身招呼大家开始尽情吃喝。
整个酒席上的气氛还算融洽,大宝在建红的劝说下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只是来贵心事重重,刘建红替他陪酒,在一旁不断提醒他帮忙倒酒。
当天酒席散去,刘建红开车把来贵送回村头,然后拍了拍来贵的肩膀,留了一句话让来贵自己揣摩。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你要去影响别人,而不是别人来影响你。来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一家人洗漱完毕,何梅和朱爱明把几张竹床抬到院子中央,两人把整盘的蚊香放置竹床底下,几个人躺在上面,肚子上搭着大毛巾,动弹不得,很快在一阵阵欢快的清风中睡去,连大黑狗和小黑狗也饱食了一天,耷拉着脑袋,睡意朦胧。
只有来贵还异常清醒,他永远不明白,父亲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什么二的事情都会去做。他永远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有了他之后还会逃走,逃走结婚后还离婚,然后又结婚。
然而这些父母的所作所为,人们都将异样的眼光投向了他。他静静地仰望着浩瀚的星空,满天繁星依旧。
突然头顶的枝叶落下的影子随着清风,忽而抚摸着他的脸庞,忽而掠过他的身体,他坐了起来,随即又躺下。大黑狗和小黑狗立马发觉了,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没有发觉什么动静,又趴下了。不一会,院子里只剩下阵阵的鼾声。
一周之后的清晨,太阳还没有从东边的山岚露出脸庞,朱家村还是像往常一样安静,零星地几户人家炊烟袅袅升起,大宝一家人已经吃过早饭,刘建红开车送来贵去学校报到。
来贵走了之后,大宝家原先的新屋子再有一个月也要拆了,何梅和大宝搬到老宅子和朱爱明一起看家护院,然而她总是感觉空落落的,好几次都梦见来贵放假回村,然后又发现自己失眠到天亮。她只好又搬回新房子的楼下睡觉,睡一天是一天。
这个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忙着拆迁,只是村头大宝家的老宅子暂时不动,要做仿古设计。这点也非常符合朱爱明和朱爱新的本意,他们认为光宗复祖的时候到了。
近些年来,千篇一律的城市建筑早已让人腻味,打造特色古镇已经成为全国各地的时尚,这使得原本快失传的木制手工艺复活了,甚至很多地方开始高仿古镇原有的木制建筑和木制家具。
大同镇也开始打造千年古镇,一边将那些被岁月腐蚀的古老建筑一点一点复原,回归她年轻端庄的容颜,一边将扩大范围,打造仿古建筑。朱双全听说了,立马想到自己的手艺有了传承之机,可以再招兵买马,壮大阵容。
有人劝朱双全,现在拆迁了,可以补偿一大笔,自己这辈子都吃喝不完,何必劳力费神再搞什么手艺。但是朱双全倒是不乐意,他不仅要壮大人马,还要在朱家村设立工艺品展示区。
话说朱双全家,这几年在镇长徐建国的支持和关心下,生意也还马马虎虎,尤其孙老板通过网络把这些手工艺品销售海内外,这些环保健康手工艺品进入了有品位的小众家庭。
只是朱双全伤透了脑筋,自己的孙辈们无人愿意继承他的手艺。何梅也伤透了脑筋,一心想继承的秦同华跟着朱双全这么多年,朱双全还是不完全认可他的手艺,然而他跟在刘建红的后面这么多年也不能承包小项目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