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带伤返盟

司马屠没有来得及注意那如仙子般的孙平儿,他的眼里只有凌海,他的心里也只有凌海。他和马君剑是同类之人,孑然一身。他当时受的伤也很深,但在最消沉之时,凌文风鼓励了他,激起了他的斗志,那次他和凌文风比拼了三千八百七十六招,依然是平手,在此之前他们共斗了一百八十九次,每次都是以司马屠败北而告终,而凌文风始终如一地鼓励他、刺激他,终于他还是活过来了,心活过来了。因此他们便成了最好的朋友,生死之交、心灵相通的知音,天下可以寻到很多朋友,却难找知音,凌文风和司马屠是同一种性格之人,只不过出身不同,他们是可以不用口说,一切都能用剑用眼交流的人,所以凌文风的儿子也便是司马屠的儿子,甚至比自己的儿子还要亲。

司马屠伸出一只手搭在凌海的脉门,轻轻一按,一寒一热的两道气流从凌海的体内涌至。“‘阴阳神指’?是冯家人干的?”司马屠如怒狮般地问猎鹰,司马屠从来未曾如此失态过。曾有一次他面对着七大邪派高手的围杀都没有如此失态,当时他已身负重伤,眼看就要毙命于掌剑之下,他依然还是很有风度地咳着血,若不是凌文风的出现,也便没有了司马屠。

“是,在百花楼,冯不肥出手击伤绝杀,但他死在绝杀的剑下。”猎鹰恭敬而又有点伤感地道。

“冯不肥,冯不肥,居然敢打我的人,冯家这个梁子是结下了。”司马屠狠声地道。

孙平儿从司马屠那冰冷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温暖,她对这位卓越不凡的中年人,总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凌海的缘故吧。

司马屠从怀中掏出两颗清香扑鼻的圆形药丸,放入凌海的嘴里。猎鹰知道,这是少林寺的大还丹,少林寺现存也不过十颗而已,司马屠这里也只有四颗,今天却一下子给凌海服下两颗,他不由得为他的兄弟感到高兴,更为自己有这样一位偶像而高兴。

“扶他去后院休息,还必须找到‘千年天山雪莲子’和‘地火雄黄’这两味奇药才能让他完全康复,过几天他只能恢复到五成功力左右,你这一段日子便好好地照顾他,别让他乱走。”司马屠看着凌海对猎鹰道。

“是,我会的。”猎鹰道。

“咦,这位姑娘是……”司马屠抬头看见孙平儿惊讶地问猎鹰。

“孙平儿见过伯伯,我是‘千手金刚’孙重的孙女,因同到百花楼救十八名失踪少女,所以便照顾绝杀大哥来到贵盟。”孙平儿乖巧地道。

“好,好,有你照顾海儿,我便放心了。”司马屠欣慰地笑道。

不知过了多久,凌海微微睁开双眼,在他的眼前出现的是一张憔悴而美丽的俏脸,就在他的床边静静地睡着,那两腮旁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因为在睡着之前孙平儿想到了那死去的父亲,当时孙平儿也是这样守候在床边,而面前这张英俊而秀气的脸与那无匹威武的形象不正像当年她心目中的父亲吗?女孩子很容易动心,特别是凌海这般英俊潇洒、豪气十足、顽性犹存、英雄盖世的少年。所以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凌海,特别是凌海重伤之时的脆弱,恰如其分地激起了孙平儿天生的母性。

凌海微微张开双目,见自己已是在杀手盟内,又见孙平儿那让人无限怜惜的俏脸,便想起来吻干她脸上的泪珠,却没料刚一动,体内便如刀绞一般的疼痛,“哎唷”地叫了一声惊醒了孙平儿。

“你醒啦?”孙平儿赶忙擦掉腮边的泪珠道。

“真可惜,真可惜。”凌海念着。

孙平儿有些奇怪地问道:“什么真可惜呀?”

凌海正色地道:“我可惜是未能在刚才吻干你脸上的泪珠。”

“你,你怎么一醒就说些这样轻浮的话,再如此我可要生气了。”孙平儿有些生气地道。

“真的,我不知道怎的一见到你便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刚才见你脸上有泪珠,显是有伤心事存于心中,所以我才……不过我绝没轻薄之意!请别生气,对了,现在已是什么时候了?”凌海有些性急地道。

“算了,我也并没有怪你,只要你以后放正经一点就行了,你已经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孙平儿幽幽地道。

“啊,那冯不肥真厉害,竟让我躺了三天三夜。”凌海有些惊讶地道。

“听猎鹰大哥说要不是司马伯伯的两颗大还丹,你可就没命了。”孙平儿有些后悔地道。

“哦,姑娘芳名,能不吝告之于我吗?”凌海有些狂热地问道。

“我叫孙平儿,那天那个老人便是我爷爷‘千手金刚’孙重,那中年人是我表叔黄不远。”孙平儿幽幽地道。

“哦,那百花楼的事情怎么样啦?”凌海急切地问道。

“人都救出来了,百花楼现在都搬进本盟之内了。”猎鹰那豪迈的声音传了进来。

“是猎大哥,怎么回事?”凌海急问。

“哈哈哈,百花楼那一百二十六坛陈年百花酿全都搬进了杀手盟,你说是不是搬进了本盟之内呢?”猎鹰兴奋地道。

“冯家那老东西这次可赔多了。”凌海苦笑道。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一醒来就不停地说话。”孙平儿温柔地道。

“是呀,兄弟,今后日子长得很呢,想怎么说都行。”猎鹰也道。

“义父这几天怎么样?”凌海问道。

“盟主他这几天急着为你去找‘千年天山雪莲子’和‘地火雄黄’,将所有的雇主都推掉了,有一百多个兄弟到天山,还有一百多兄弟去遍访各地名医,盟主在这三天中来看了你十几次,人都显得老了很多。”猎鹰心痛地道。

“真不好意思,为了我竟连累了这么多兄弟,伤好之后,定向众兄弟敬上一坛‘百花酿’。”凌海有些激动地道。

“那你就多努力,少说话多休息吧。”孙平儿道。

“孙姑娘,我倒是想休息,只怕待会儿你和你爷爷一起走了,叫我到哪儿去找你呢?”凌海深情地道。

“放心,孙姑娘的爷爷和盟主很投缘,前天晚上就来到了这里,盟主将他们留住了。”猎鹰道。

“哦,那孙姑娘你也休息一会儿吧,不然我心里也的确不安。”凌海温柔地道。

“我不累,就让我坐在这儿吧,猎大哥在外面,若我累了便叫他进来不就成了。”孙平儿微笑着道。

“那太谢谢你了。”凌海满脸痛苦地道。

“司马兄弟真乃当世之豪杰,能有今日之气势,而又不失为正义之士,真叫老夫佩服。”“千手金刚”真诚地道。

“哪里,哪里,全赖如孙前辈这样的正义之士抬爱而已。”司马屠谦虚地道。

“不要太过谦虚了,在当今这群魔乱舞之世道,能多有如司马兄弟这样的人物出现就好,杀尽江湖奸侫之徒,还我江湖澄清。目前世道太乱,各大门派各自为政,而且都在江湖中惹是生非,使各门派之间的矛盾十分尖锐,若再这样下去,恐怕血雨腥风就要来临喽。”孙重担忧地道。

“是啊,在目前江湖表面只是各自混乱,但据我观察,在暗中还有毒手盟、拜月教活动,更是令人担忧。而毒手盟的势力之大,江湖中或许只有少林和丐帮勉强可与之抗衡。拜月教更是神秘,据我多方面调查,拜月教很可能和冯家有关,不过我几年中都在不断地调查和破坏他们的阴谋,这使得他们对本盟恨之入骨!”司马屠也忧心忡忡地道。

“难得司马兄弟有一颗悲悯天下人之心,老朽代天下武林向你道谢了,若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尽管吩咐一声。”孙重肃然道。

“谢谢前辈抬爱,身为江湖人必须为江湖尽力,可惜江湖险恶,那各种手段叫人防不胜防,我不想用正义这两个字将自己定格,那样循规蹈矩在这个世界上是难以混好的,我想不择手段将拜月教中各主要人物一一击破,使拜月教外围势力全部破坏,咱们再一举击破!”司马屠恨声道。

“不错,对付邪恶之徒不必讲求江湖道义。”孙重附和道。

“盟主,绝杀兄弟醒来了。”猎鹰进来道。

“哦,醒了,我这就去看看。”司马屠高兴地道。

……

“义父和孙前辈,你们来啦?”凌海有点虚弱地道。

“孩子,醒了就好,静心养伤,等伤养好了,我们便可以杀到冯家老巢去了。”司马屠慈祥地道。

“谢谢义父的关心,我会静心养伤的,我要近快好起来,还有很多事情未做呢。”凌海虚弱地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少侠能独杀冯不肥,将来定成为武林中一代宗师。”千手金刚道。

“多谢前辈夸奖,不过我可不想做什么一代宗师,我只不过想做个快意恩仇的剑手而已。”凌海有点腼腆地道。

“少侠说笑了。”孙重笑道。

“对了,孩子,你觉得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司马屠沉声问道。

“孩儿只觉得体内有一寒一热的两股怪异内力在激斗,经常让孩儿感到半边如火,半边如冰,这可能是冯不肥的阴阳指力依然残留于体内的原因,待孩儿以内力导引,应该没有很大的问题。”凌海有些痛苦地道。

“是吗?”司马屠将两指搭在凌海的脉门道。

“只是孩儿的内力似乎暂时还提不上来。”凌海面色苍白地道。

“咦?”司马屠惊叫一声。

“怎么啦?”孙重有些急切地问道。

“我发现,海儿的经脉居然比常人坚固许多倍,显然是在刚出生正处在胎息与呼息之间时,便有人给他筏毛洗髓,而且在极小之时便有人给他打通了所有经脉培植了一团先天真气,只是到目前依然不会运用而已,甚至连这打通的经脉都没能好好运用。”司马屠惊奇地道。

孙重呼吸急促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谁有那种功力?世间怎么可能有这种功力的人呢?胎儿期,想筏毛洗髓必须身具先天真气而且达到圣通的阶段,一次筏毛洗髓可能会耗损二十年的功力,谁会干呢?还有在年幼之时打通经脉,那时经脉正处在极嫩极嫩之时,就是成人也难以受得了,一个不好经脉尽碎,而他却是一个小孩,当然那时候若打通经脉比在成人时打通作用更好十倍,但这是不可能的,这一打通自己便再难活多久了,而且还在他体内注入了先天真气,真难以想象,真难以想象。”

“孩子,你有没有过不寻常的遭遇?”司马屠也有些怀疑地道。

“我记得父亲一次偶然间告诉我,说我爷爷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死去的,我记得我爷爷死去时很瘦弱,很瘦弱,其他便没有什么了。”凌海伤感地道。

“哦,那肯定是,那肯定是,真是位绝世奇人,真是位绝世奇人。”司马屠惊服地道。

“他爷爷是谁呀?”孙重好奇地问道。

“实话对你说吧,他真名并不叫绝杀,他的本名叫凌海……”司马屠说到这里,却被孙平儿打断了话语。

“就是两年前失踪的那个凌家惟一幸存的凌海?”孙平儿惊问道。

“不错,我便是凌海,我便是凌家惟一的幸存者,我爷爷便是凌归海,我父亲凌文风,当时,我和我二公马君剑逃到洛阳桥时,二公终被敌人所暗害,而我正在生死的边缘之时便是我义父救了我,他是我父亲生前惟一的至交。”凌海悲愤地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当初你爷爷真是英雄盖世,我这条老命便是你爷爷剑下留回来的。”孙重恍然大悟地道。当时凌归海独挑牛大天王十八洞三十六寨时,孙重便是牛大天王手下的一名洞主。当时凌归海念在孙重并无多大杀孽的份上,便饶了孙重一命。后来孙重便携妻归隐,自后改邪归正,但当年的“千手金刚”之名依然在老一辈人耳中留有印象。自两年前凌家出事,“千手金刚”便再次出山,带着孙女孙平儿想为凌家稍尽一点绵力,于是“千手金刚”的名字再度亮了起来,无巧不巧地刚好碰到了凌海。

“果然代代都是英雄盖世,豪气冲云霄,若凌少侠今后有用得着孙某的地方,孙某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报归海大侠的知遇之恩!”孙重慨然道。

“多谢前辈抬……咳咳咳……爱。”凌海咳嗽道。

“孙前辈,孙姑娘,你们先和猎鹰一起到客厅休息一会儿吧。猎鹰,叫洪华、谢成、麻金、张雷来护法,我要为海儿疗伤!”司马屠道。

“司马兄弟,就让我也在这里为你护法吧,我想,我这把老骨头还不是太坏!”孙重道。

“多谢前辈好意,但这是我们盟内组织的事情,你到这里是客人,若由你护法,我心里过意不去,还是让盟中弟子护法吧!”说完脱掉双鞋,扶起凌海,盘膝而坐,眼帘微垂,眼观鼻,鼻观心,气由心生,上行至咽喉,行至上腭、断交穴,行至人中、水沟穴,行至鼻准、素骨穴至天庭神庭穴,通脑顶百会穴,转脑后风府穴至大椎穴,经腰腧穴……上行至右手腕列缺穴,至云门穴、廉泉穴,再至承浆穴,行至舌心顺行回至心部聚泉穴,如此真气运行九周天。

孙重等人悄悄退去,而司马屠浑身却罩在一片紫芒之中,淡淡的紫芒如燃烧的火焰伸缩不定。司马屠缓缓抬起双手,将真气聚于右手少商、商阳、中冲、关冲、少泽和左手的劳宫穴,紫芒大盛,两只手似已失去了影子,全被紫芒吞噬。

紫芒缓缓向前推移,一掌轻按凌海脑颈百会穴,一手按至凌海腰腧穴,将真气缓缓逼入凌海的体内。

蓦地,凌海体内的阴阳二气大盛,向司马屠的真气反噬而来,而司马屠也觉察出了异样,忙引导真气在凌海体内游走,那两股一阴一阳之真气追逐不放。

“轰!”司马屠感觉到一声暴响,那是一种心灵的感应,那是一种耳朵发挥不了作用的地方,只有凌海和司马屠能够听得见,因为那是发生在凌海的体内。

司马屠的真气一路被追杀,也一路不住地跑,却在关元穴处遇到了一团火般的真气。那是一股具有强大生命力的真气,平时随遇而安,没有动静,但一当受到外力的冲激,它将如活物一般吞噬外力来壮大自己。所以当司马屠的真气冲击到它,它便如巨兽一般毫不犹豫地吞下这口真气,而最后追至的那一股阴阳之气也被吞没。这便是凌海体内从小到大一直潜伏的那股先天真气。

凌海的脸色一半红如烈火,一半白如玄冰,只见那银牙咬得嘴唇都流出血来,但他没有哼出半声,任由体内几股真气不断地拼杀,五脏六腑如被毒蛇噬食,体内那股潜伏的先天真气也隐隐要发作,不断地胀缩,冲击着经脉和穴道。

司马屠身上的雾气由淡紫骤然变成黑紫,又突然变成红紫,汗从他额角缓缓地滚下,两股大力,一股为先天真气,一股为阴阳真气将他夹在中间,欲进不能,欲退难行。进,他则会将全身零点气倾巢而出,或许还会引起凌海体内经脉的错乱;退,将完全以内力从阴阳真气中掠回来,把阴阳真气也逼回来,等于和死去的冯不肥以凌海作场地比拼内力,当然凌海必将会更受一番痛苦,但他别无选择。

退,将全身的真气从凌海的体内逆转而回,把那一股阴阳之气一丝丝地逼回来,经箕门穴,再回三阴交穴至涌泉、阴通二穴,最后回至厉兑、容庭二穴、大敦穴、冲阳穴、伏兔穴。司马屠感到压力越来越大,凌海却感到自己的全身经脉似乎已全部断去,内脏全部破碎一般,于是他忍不住呻吟起来。

至肾根,会阴穴;至尾闾,长强穴。最后回至腰腧穴,终于司马屠缓缓抽回真气,然后竟追在阴阳真气之后输入真气,并从百会穴强行输入真气,把阴阳两股真气逼紧、逼紧,终于在风府穴将之镇压,成为一股不动的气流。

凌海昏过去了。就是金钢做成的人也会化去一部分,何况凌海只是肉身而已。司马屠缓缓收功,身上的紫气渐渐敛去,额角的汗珠渐渐散发,刚才那虽只是短短的过程,但却并不比一场生死拼斗来得容易,甚至更凶险。也幸亏凌海的经脉与常人不同,否则早就经脉爆裂而亡。

司马屠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床上一摊汗水,凌海的脸色逐渐恢复,只是嘴角流出一股血水,那是牙齿的功劳。天已近黄昏,于是他便唤人换了一床被子,让凌海睡着,而自己却回房恢复体力。

凌海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他的精神稍好了一点,但气色依然不怎么样。孙平儿仍然坐在床边,看到凌海睁开了双眼,遂高兴地道:“醒了,来喝碗人参燕窝汤吧,这是刚熬好的,盟主说你在中午会醒来!”

“真难为你了。”凌海不好意思地道。

“这有什么呢?我现在也加入了杀手盟呢,还有我爷爷。”孙平儿自然地说道。

“哦,那我可就多了个伴,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见到你了。”凌海傻乎乎地问道。

“当然可以,但你可不能打人家的坏主意。”孙平儿有些娇羞地道。

“那怎么可能呢?自第一次见到你,我便有坏主意存在心中,只是一直不敢对你说,怕冒犯了我的仙子罢了,若长此下去我一定会禁不住打你的坏主意的哦。”凌海有些不怀好意地道。

“你,你这人呀,都伤成这个样子还是总爱占口头便宜,再这样下去,我看你伤也难好啦!”孙平儿点了点凌海的额头温柔地道。

“有你坐在这里陪我,我宁愿就这样一辈子躺在床上不起来。”凌海正容道。

“我只不过开开玩笑而已,谁要你一辈子躺在床上了?”孙平儿有些急道。

“兄弟,你醒了。”猎鹰欢快地道。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凌海缓和地问道。

“盟主已派出七十六名兄弟去对冯家在外重要人物进行刺杀,还有三十名兄弟去查冯家的大本营到底在何方,只等你伤势一好便展开全面报复,将拜月教和冯家全部铲除。”猎鹰兴奋地道。

“什么?拜月教也和冯家有关系吗?”凌海惊问道。

“不错,经过兄弟们的查探,发现拜月教原来便是冯家在后面做幕后主使,其实拜月教便是冯家,只不过冯家将拜月教用商业来掩盖其本来的面目,使得其性质和行动变得异常神秘而已,所谓的小隐隐于山,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便是这个道理,他将所有教众分散于闹市之中,有谁会注意呢?”猎鹰道。

“原来如此,那江湖中有没有别的动静?”凌海又问道。

“有,这一段日子,江湖中变得很乱,毒手盟已经开始向各派挑衅,许多小帮派都归服了过去,而且许多大门派的精英都被暗杀,盟主认为在各大门派之中都藏有很多内奸,这是隐患,可能在毒手盟发动之时,各门派将相应地出现内乱,而让毒手盟有机可乘,一举独霸江湖。毒手盟的盟主依然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物,而且从没有人看过他出手,看见他出手的人已经都死了,根据各方面得来的消息,毒手盟主有可能是三十年前长白山一役中已丧生的塞外双龙之弟子。”猎鹰娓娓道来。

“雷家四位爷爷有没有消息传过来?”凌海急切地问道。

“对了,兄弟,听消息说,好像雷前辈在湖北发现了有一个女人和你所画的令堂身边之丫头翠云很相像,但又不敢肯定,所以只待你伤好后去查证。”猎鹰若有所思地道。

“翠云,翠云,我当初的确没有发现她的尸体,她还活着是有可能的,只要找到了她,便会知道母亲的下落,还有翠花那贱人和柳长空我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凌海时而忧愁时而愤怒地道。

“好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吧。”孙平儿对猎鹰道。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猎鹰温和地道。

“孙姑娘,你也去休息吧,我没事。”凌海温柔地道。

“别再叫我孙姑娘了,就叫我平儿吧。”孙平儿甜甜地道。

“既然如此,我们便以兄妹相称好了,我叫你平妹,你就叫我海哥,怎么样?”凌海高兴地道。

孙平儿有些羞意地道:“随你吧。”然后默然不语。

“平妹,你也累了,你休息一会儿吧,没事的,我会以内功自疗。”凌海深情地道。

“那好吧,我在隔壁,你有事就叫我。”孙平儿起身道。

“知道。”凌海答道。

孙平儿已走了出去,凌海呆望着门口出神,真的,他已经深深爱上了这善良而美丽的女孩。他至少有一百零一次冲动想对孙平儿说爱她,可是每次总是突然改变口风,他怕孙平儿认为他是伪君子,故意轻薄,毕竟他和孙平儿相处不是太久,对孙平儿的心情都不是了解得很深,虽然他知道孙平儿对他有好感,可他却不知这好感是否就是爱,他不清楚,他是第一次。他对感情的了解比对武功的了解差多了,所以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遐想联翩,使他不能静下心来自疗,也便没有运用真气自疗。若用真气自疗,他会惊奇地发现,他的关元穴内存在着一团似有生命却又是他无法驾驭的真气,而这股真气对自身真气又毫无阻碍。当然他定会发现在风府穴也有一团真气,那是一团不属于他的真气,所以自身的真气经过时必会有碍真气的行走。必须要有“千年天山雪莲”和“地火雄黄”两味奇药才能诱导那两团真气进入凌海的丹田成为他的真气。

想着,想着,凌海便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梦见了他母亲走了,他父亲要追杀他的母亲,不,具体地应该是他母亲旁边的那个男人,可是后来他父亲竟被母亲杀了,他叫也叫不应,哭也哭不出……突然惊叫一声,醒了过来,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凌海觉得身体好了一些,便坐了起来。

“蹬蹬蹬……”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海儿好点没有?”是司马屠的声音。

“他中午已经醒来,后来又睡着了。”是猎鹰的声音。

司马屠见到了床上坐起来的凌海道:“孩子,好些了吗?”

“多谢义父关心,孩儿已经好多了,大概明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凌海高兴地道。

“那就好,那就好,要不要把孙姑娘叫过来?”司马屠高兴地道。

“让她休息一会儿吧,她也够累的了。”凌海眼中射出奇光道。

“是呀,孙姑娘是位难得的好姑娘,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哦!”司马屠若有所指地道。

“她是个好姑娘,我也很喜欢她,当然我会尽我的力量去把握啰,但愿她没有别的心上人就好了。”凌海露出了一贯的调皮神色和玩世不恭的气概。

“哈哈哈……”两人同时都笑了起来。

“海儿,天山那边的兄弟以飞鸽回报说已找到了天山千年雪莲子,你体内的玄阴之气可以消除,但那赤阳之气还得靠地火雄黄吸收,所以你在这两道真气中任何一道未融汇贯通之前不能与高手动武,否则必有经脉错乱之险。”司马屠伤感地道。

“让这么多兄弟为我一个人费心,的确过意不去,而我又无以回报,这怎么好呢?”凌海感激地道。

“何必说这些话呢?平常你在兄弟们之间的德威都很好,表现也很出色,虽然受了重伤但也并未有伤我们杀手盟的威名,反而让江湖中以为杀手盟任何一位都是高手呢。说起来冯家还有些不太相信,冯不肥那练了几十年的阴阳神指居然死在一个小娃娃手中,哈哈哈……”司马屠说完便和凌海一起哈哈大笑。

“义父,冯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凌海问道。

“岳池负责人黄春山,前天晚上突然死去,那是文山干的;遂宁负责人钟望天,昨天早晨有人在他别院的水井里发现其尸体,那是文云干的;合川负责人钟看地,昨天凌晨也有人在门前的大树上发现其尸体,达川负责人费三思在昨天被人发现死在小姨太的身上,简阳、泸州、贡阳、广汉、德阳、江油、巴中等地的拜月教负责人全部被杀,在蜀中拜月教的势力基本上瓦解,贵州各地也相继刺杀成功。兄弟们还查出了冯家的老巢,只待你伤好后就准备一举直捣黄龙。”司马屠豪气干云地道。

“我真希望能立即伤好,摸到冯玉山的背后,给他一剑,让他尝尝什么是背地里干事的滋味。”凌海玩世不恭地道。

“江湖的规矩的确太繁琐,你倒如义父一般不拘礼数,对付这种人,的确也不能和他们讲规矩,就像人活着一样,若刻意地强逼自己去遵守这规矩、那规矩,还有什么意义?”司马屠豪放地道。

“江湖规矩那是对各派的约束,谁叫我们起名叫杀手盟呢?杀手,很明白地告诉人便是要不择手段去杀人,对吗?义父。”凌海笑着对司马屠道。

“对,很对,义父就是因为不想受江湖规矩的约束,所以才做了杀手。”司马屠颔首道。

“孩子,你休息吧,明天或许还可能出去走走也说不准呢?”司马屠慈祥地道。

“是,义父。”凌海恭敬地道。

鸟儿的鸣叫把凌海从梦中吵醒,太阳的光芒已照到床上。凌海缓缓地爬起身来穿好衣服,便见孙平儿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平妹,这么早便起来了?”凌海温柔地道。

“嗯,先洗漱一下,我去把‘人参燕窝汤’给你端来。”孙平儿低低地应声道。

“你对我真好。”凌海接住脸盆,并有意无意地按住孙平儿端盆的手,动情地道。

“我先走了。”孙平儿慌忙抽回手羞红着俏脸道。

“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凌海幽幽地道。

孙平儿沉默了一会儿,羞涩地道:“我把汤端来再陪你,好吗?”

“哦,万岁。”凌海喜得跳将起来拍手道。

孙平儿禁不住笑了起来道:“瞧你这副模样,还像个小孩似的,要是让人看到了不笑掉大牙才怪。”

“让他们去笑吧,没有大牙吃饭的样子才好笑呢。”凌海满不在乎地俏皮道。

“扑哧!”孙平儿掩口笑着走了出去。

凌海洗完脸,便见孙平儿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走了进来,那如飞燕轻舞的姿势,让凌海看得目瞪口呆。

“喝汤了,我脸上又不是有花,这样盯着人家干吗?”孙平儿红着脸道。

“不,不,你本身就比花更美,我怎能不看呢?”凌海厚着脸皮道。

“油嘴滑舌。”孙平儿唠叨道。

“还没喝汤呢!”凌海幽默地道。

“还是不给你喝算了,免得嘴巴更油,舌头更滑。”孙平儿故意端起汤向外走。

凌海急忙追上去,拉着孙平儿的衣袖恳求道:“好妹妹,为兄知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嘻嘻,知道厉害了吧……”孙平儿笑道。

凌海放开衣袖故意擦拭额角道:“我都吓出汗来了。”

“鬼样,做作!”孙平儿嘟着嘴巴道。

“天地良心,我凌海若没有诚意地话,便叫我天……”孙平儿放下手中的汤,一下子用温润的小手捂住凌海正要说话的嘴嗔道:“谁要你发誓了,何况有些人发誓就像吃饭一样简单,我怎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天也不会告诉我。”

“我该怎么办呀?我该怎么办呀?怎么说才能让我的好妹妹相信我的话是真的呢?唉,老天怎么不让我多长几张嘴呢,多几张嘴发誓或许老天会帮我转告诚意,唉,怎么就一张嘴呢?”凌海故意捉弄道。

“扑哧,别闹了,快喝汤吧。”孙平儿掩口笑道。

“是,遵命。”凌海老老实实地坐下喝汤。

“嘻嘻……”看到这副怪样,孙平儿不禁又笑了起来。

“有什么不对吗?是那个人参又长在我的脸上了吗?”凌海擦了擦满是油腻的嘴问道。

“你这人啊,尽逗得人出丑!”孙平儿笑着道。

“我不认为你笑是出丑,我认为你笑起比你不笑时更迷人,你不笑的时候是一簇鲜花,而你笑起来却是一个春天。”凌海正容道。

“是吗?”孙平儿低头红着脸斜眼瞟着凌海道。

“是,我所形容的远远不够你的美丽,若把我胸中所有美丽的词语加起来或许还勉强够用。”凌海有些冲动地上前两步道。

孙平儿一惊,急忙退后两步,忙道:“对了,上次你打出的那暗器真美,那叫什么暗器呢?能教我吗?”

凌海立刻回复了庄重道:“那叫‘春毁万物’,它是很美,但它也很毒,教你不是一时可以学得会的,你有这个耐心学吗?”

“只要你愿教,我便愿意学。”孙平儿急道。

“好,那我便利用这段功力未复的时间教你暗器功夫和毒功,怎么样?”凌海认真地道。

“好哇,好哇。”孙平儿兴奋地跳起来道。

“你看,你看,你也像小孩子一样。”凌海指着孙平儿的鼻子道。

孙平儿停下来望了望凌海,又望了望自己。

“哈哈,嘻嘻……”两人同时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