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又怎么可能甘心,将这样的一天如此简简单单的就结束呢。
该珍惜的时光,该珍惜的事物,我还是分的清楚的。
现在,我已经感受到了柳烧录的变化,即使他在极力掩饰着,但我仍旧是感觉到了他的憔悴。
这样的感觉,让我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也在深深的焦灼。
因为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光,我要认真焦灼思虑着一切。
就像是此时此刻,我仍旧在思考着,我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让他安详的离开。
是好好的陪伴,还是让他独自享受呢?
我不知道。
如我所见,如我所想,如我所愿。
我成功的走进了柳烧录的世界,不过即便如此,我也还是依旧没有丝毫的真正了解他。
某些事情,就算知道,也无法理解,没有相同的经历,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这是原话。
而现在,我又明白了一个道理。
就算是有着相同的经历,不同的个体也会衍生出不同的看法,这样,是必然的。
那么,说了这么多,我究竟应该怎么做呢?
答案是,不知道。
在柳烧录为数不多的生命第一天的夜晚,我选择了用思考度过。
作为一个个体来讲,我的思绪真的是过于复杂。
但我仍旧觉得这是正常的。
毕竟思考,是人类的本能,更何况在这样的事件下。
可是随着愈发的成熟,愈发的睿智,我也才愈发理解了自身的渺小。
我无能为力,我做不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这时,我又再次将希望寄托在了我的后辈,董莫笑身上。
我轻声呼唤着她,可仍旧是没有反应。
最后,我又在这份竭嘶底里的思虑中,缓缓睡去。
第二天。清晨。
抱着沉重的压力,我自然而然的醒了过来。
我也不明白我这状态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时候像自己,有时候又不像自己。
但是,在深深吸了口气之后,我没有再犹豫,径直的出了房间,开始准备着早餐。
最终,做好以后,我一如既往的叫着继零与柳烧录起了床。
继零和柳烧录轮流洗漱之后,便都是做到了餐桌。
继零神情有些颓靡,比我还要夸张,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而柳烧录看上去反倒元气满满,他嘴角噙着笑容,悠闲的看着报纸。
继零原本在我面前,已经算得上是极具成熟,可再放到柳烧录面前,却又显的有些小巫见大巫。
最终,吃完以后,我正打算收盘子。
咔!
手滑了吧。
看着地上碎裂的盘子,我这么想道。
而后,我接着又拿起了一个。
咔!
盘子,又是碎裂开来。
直至这刻,我才是意识过来,自己连拿起盘子的力气,都是没有了。
怎么回事啊,我有这么累吗。
"爱笑姑娘。"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
我不用去看,甚至连声音都不用去辨识,那怕只是看着这几个字,我便知道是谁。
柳烧录,他叫了我。
这时,我才意识道了事态的严重。
难道我不仅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在这即将诀别之刻,为他找什么麻烦吗?
我如此想着,最后终于是想清了一切。
我只是因为太过不舍,太过紧张了而已,其实,一切都如初就好。
怎么偏偏到这个时刻,我反倒看不清自己了呢。
"哈哈,干嘛啊?"
我装作若无其事般的模样,看向了他。
而他见我这番模样,也是绕有兴致的盯着我看,这个目光,持续了大约三十秒。
"没什么。"
他最后说道。
而他这句话,就像是大赦天下一般,令我提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
看来,我最后还是没引得他担心呢,这样就够了。
最终,我强行打起了精神,将盘子收了起来。
……
吃完早餐之后,我没有再去打扰柳烧录,而是选择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
我想观察,平时他都是在做些什么。
而已经到了最后,我才想到这个问题。
是否,是有些讽刺呢,我这么想道。
柳烧录,在吃完饭以后,只是静静的看着报纸,期间抽了五根烟,喝了半杯水。
而后又打开电视,看起了一些综艺搞笑节目。
转眼间,三个小时就这般过去。
在以上的一幕幕中,我得出了结论,那就是他是真真正正的没有在意,自己生命的消亡。
换而言之,也就是说他已将生死看淡?
不不不,对我来说,这作为个体而言,这是极其愚蠢的行为。
愚蠢的我都觉得愚蠢的话,那就真的可以称作愚蠢透顶了。
我抱着焦灼的心态,在一旁思虑起来,期间一瓶又一瓶,喝了整整八瓶橙汁。
一直徘徊在不断的跑厕所,以及观察之中。
啊...看来放任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恐怕是真的不行了。
我不允许这样的存在。
"董莫笑?"
我在我的内心,再次的呼唤了她。
但依旧没有回应。
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一直以来,就结论而言,我都是选择依靠着别人,才获得了成功。
如果没有人帮助的话,我一定走不到现在。
我并不是说这个方式有着什么错误,我只是想说——或许已经习惯了这种生存方式,所以直至到了现在,我仍旧还想寻求着他人的帮助。
啊,怎么说呢。
对,我只是想为柳烧录践行而已,陪他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即使不完美也没有关系,即使平庸也没有关系,即使索然无味也没有关系。
只要确确实实,真心实意的陪着他,那就够了。
我想,可能他也是这么想的吧。
而且三天时间,说实话很短暂。
我想不出,也做不到什么富有意义的计划,这很荒唐,但也很现实。
毕竟,这可不是童话或者小说。
既然如此的话,就无厘头的行动吧。
我如此想道。
做一件事,不是因为要到完美才去做,是因为做了,才会渐渐的完美。
现在,我终于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
"喂,大贤者,我说,悠闲够了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道。
在一番挣扎之后,我最终还是向前迈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