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听了吃了一惊,忙起身到门外寻找,原来不是别人,却是王熙凤。
三人进屋坐下,王熙凤对鸳鸯说道:“你既然不愿意,我教你个法子,不用费事就完了。”鸳鸯问:“什么法子,请凤姑娘说来我听。”
王熙凤笑着说:“你只和姑父说,就说已经许给了瑜弟了,那伍家又如何要得。”平儿也笑着说:“正是。就跟老爷说,说你已经许了瑜少爷了,那伍家也就死了心了。”
鸳鸯听了又是生气又是害臊又是着急,又不敢对着王熙凤发作,因此骂平儿说:“你这蹄子是不得好死的!人家有为难的事,拿着你当正经人,以为你能排忧解难。你倒寻思着取笑儿。”
平儿见她真急了,忙赔笑央告说:“好姐姐,别多心,咱从小儿都是亲姊妹一般,现在不过是在没人的时候偶然取个笑儿。你的主意告诉我知道,也好放心。”
鸳鸯说:“什么主要!我只不去就完了。”
平儿摇着头说:“你不去未必就没事了。实不相瞒,若说让你嫁伍凡做妾,我又何尝不心疼。只是如今已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伍家势大,若不给出个合理的理由,他们必会以此作由,报复刘家。”
鸳鸯冷笑着说:“若真到那时,要是真逼我急了,我就剪了头发做尼姑去,不然,还有一死以报刘家之恩。一辈子不嫁男人,又怎么样?乐得干净呢!”
王熙凤和平儿都笑着说:“真是这蹄子没了脸,越发信口儿都说出来了。”
鸳鸯说:“你们要是不信,慢慢看着就是了。”
平儿只得对着王熙凤问道:“小姐怎么会来到这里,我们竟然没有听到。”
王熙凤道:“瑜弟去了正堂,让我先离开了。我知道你会在此,便过来这里,听你两个说话,谁知你们四个耳朵没听见我。”
话还没说完,又听门外有人笑着说:“四个耳朵没听你?你们六个耳朵竟然没听我!”三个人吓了一跳,出门一看,不是别个,正是刘瑜。
王熙凤先笑着对刘瑜说:“你怎会过来了?”
刘瑜笑着说:“那厮被我灌醉,现在正在客房里呼呼大睡呢。我便过来了,谁曾想你们三个人竟然都没听到我的脚步声。”
平儿笑着说:“咱们再说会儿话,只怕还会有两个人冒出来也未可知。”刘瑜笑着说:“这回可再没了。”
鸳鸯知道刚才她们的话都被刘瑜听到了,就伏在案上装睡。刘瑜推她笑着说:“这丫头,觉倒怪大。”鸳鸯闻言装作醒来,若无其事的应了一声:“少爷。”
刘瑜道:“伍家来人所为何事你已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晓。从小到大承蒙你的照顾,你现在正是豆蔻年华,再留你在我身边恐惹人非议,若是影响你的清誉绝非我所愿。明日你就到我母亲身边侍候吧,此事我自会与父亲他们说明原因。薪水不会少与你,就依现有的规格发放。日后若有意中人,我刘子瑾为你筹办嫁妆,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闻得此言,鸳鸯顾不得其他。只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失措的说道:“若是少爷觉得鸳鸯伺候不周,自可明说,鸳鸯甘愿受罚。若是少爷可怜鸳鸯的话,便请收回此言!”
刘瑜连忙侧身避开将鸳鸯扶起,修长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惊讶,没想到鸳鸯虽然外表柔弱,但性格却如此刚烈、自尊、倔强!
刘瑜叹息一声:“也罢!你们一同与我前来。”刘瑜四人来到刘瀚的书房,可巧刘瀚、王静两位主人都在这里。
鸳鸯到王静跟前跪下,一边哭,一边说,将心中委屈都哭诉了出来。鸳鸯又接着哭道:“我是横了心的,当着众人在这里,莫说那伍凡族叔是县侯,便是‘将军’、是‘司徒’、是‘皇帝’、是‘天王’,横竖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爷逼着我,我一刀抹死了,也不能从命!我或是寻死,或是剪了头发当尼姑去!若说我不是真心,暂且拿话来支吾,日后再图别的,天地鬼神,日头月亮照着嗓子,从嗓子里头长疔烂了出来,烂化成酱在这里!若是伍家逼得急了,刘府为难。鸳鸯便以死明志,伍家也无话可说。”
原来鸳鸯随刘瑜前来时,趁众人不注意,便袖了一把剪子,一面说着,一面左手打开头发,右手便铰。
在场的只有几个女眷和侍女,哪里反应的过来。幸而刘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鸳鸯手中的剪子,争夺间剪子不慎划破刘瑜的手掌,鲜血瞬间涌出。趁着鸳鸯惊慌失神,刘瑜一把将剪子夺下,扔在地上。
刘瑜看着鸳鸯的头发,笑了笑:“幸亏你的头发极多,铰不透。你放心,你不愿做的事情,没人逼得了你,我刘瑜说到做到!”
刘瀚、王静听了,气得浑身乱颤,刘瀚口里只说:“伍家欺人太甚,我刘家上下便是覆灭,也断不能受此屈辱!”
王静起身来到鸳鸯身前,抚摸着鸳鸯的脸为其擦拭泪水,温柔的道:“孩子,不用怕。我刘家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
鸳鸯泪眼婆娑的跪地拜谢,又紧忙的为刘瑜包扎伤口。
刘瑜对平儿道:“你去找到朱武,让他把所有人都叫到这里。”平儿应允去了。
刘瑜又对刘瀚说道:“父亲,一会儿孩儿想掌握全局。”
“一切你来安排便是。”刘瀚道。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行事,他很满意。
大约半个时辰,这本来不算小的书房里挤满了人。
刘瀚、王静两夫妇。王熙凤、平儿、金鸳鸯三个女儿家。其余众人便是刘瑜从初入到这个世界,召唤出来并招募到的门客。
偏勇武方面的人有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青面兽杨志、九纹龙史进、没遮拦穆弘、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打虎将李忠、金钱豹子汤隆、小遮拦穆春、云里金刚宋万、摸着天杜迁以及韩世忠等十三人。
偏智谋方面的人有入云龙公孙胜、神机军师朱武、白衣秀士王伦以及韩非等四人。
算上刘瑜本人,在场的一共二十三人。
旱地忽律朱贵、笑面虎朱富因要经营酒楼生意,因此未曾召唤回来。
平儿之前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跟好汉们说了,好汉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
“朱武,那些人怎么样了?”
朱武往前站了一步,拱手答道:“哥哥放心。哥哥酒量过人,贾尚那厮被灌的一醉不起,要醒的话也得明日辰时了。他手下那些家奴,也都被一清道长和小弟用蒙汗药放翻了。”
刘瑜点了点头:“好。只可惜,那伍凡小子十恶不赦,手下倒是忠心耿耿。席间我曾以言语试探贾尚可愿意弃暗投明,那贾尚也不知是未曾听懂,还是死心塌地。”
韩非摇了摇头道:“非也。依我看,他不是忠心,只是恐于伍魁的淫威罢了。”
刘瑜沉声缓缓道:“想必众位兄弟已经知道,我刘家碰上了大麻烦。而我,只能告诉你们,我绝不能接受靠出卖女子而苟活于世。纵使他权利滔天,我刘子瑾也绝不妥协!在场诸位都是子瑾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多的我也不说了,我要与伍家死磕到底!最终结果有可能难逃一死,诸位若有离开的,子瑾绝不阻拦,另有黄金十两相赠。只怪子瑾无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若有留下的,子瑾感激不尽。日后能活下来,此情必报。”言尽刘瑜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朱武率先拜倒在地:“但凭哥哥吩咐!”
见有人起了表率,众人除韩非外,如山一片的汉子齐刷刷的拜倒在地,齐声震天。
“但凭哥哥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