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也将与林冲师承同门的事说了出来。林冲发言:“之前改名换姓,实属无奈,林冲在此赔罪了。”说完林冲举斛一饮而尽。
曹正忙起身敬酒:“小人姓曹名正,祖代屠户出身。小人杀得好牲口,挑筋剐骨,开剥推斩,只此被人唤作‘操刀鬼曹正’。是林校尉的徒弟。”说完也将斛中饮尽。
武松笑道:“不知你这宰杀畜生的手杀人时如何。”
曹正一笑,也知道他的意思。“小人不才,未学得师父十分功夫,但足以自保杀敌。”
武松大笑一声:“你这小子有点意思。”说完也回敬一杯,显然很满意曹正的回答。
刘瑜在一旁看着,也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曹正的回答令人很舒服,既不失师父的面子,也不会令武松难堪。
众人皆欢喜,自然是各饮一斛。突然听到刘瑜道:“可惜不知周侗前辈现在何方,不然定请前辈来此饮上一大杯。”
刘瑜心中暗索,虽然不知道周侗有没有被带入这个世界,但既然有平儿、扈成、曹正这些先例,总归是该试一试。
林冲叹道:“师父他老人家喜欢云游四海,居无定所,想找到他老人家谈何容易啊。”
一旁的曹正说道:“既不知师祖的所在,那师伯呢?”
武松也附和道:“是啊,不知大师兄现在身在何方?”
鲁智深道:“能教出林冲、武松两位兄弟,想必你们这大师兄也必是不同凡响,兄弟快跟大家好好讲讲。”
公孙胜道:“贫道也曾闻河北玉麒麟之名。”
林冲闻言,眼神逐渐灼热起来,深吸一口气:“大师兄姓卢,双名俊义,绰号玉麒麟,是河北三绝,一身好武艺,棍棒天下无对。放眼天下,能与他匹敌者屈指可数。我曾与师兄比试四场……”说到此处林冲停了下来,猛的饮下一大杯酒。
鲁智深见状说道:“哎呀,兄弟你跟我们还卖什么关子,快说说,结果如何?”
林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四场皆败……而且大师兄入门要早,我比他虚长八岁,大师兄今年仅二十六岁。只可惜师兄不愿出世,不然必定令天下闻名。”
听得此言,刘瑜一阵唏嘘,心下一动。“那他现在何处?”
“说来也巧,大师兄的府邸就在这冀州内,魏郡元城。”
“哦?”刘瑜大喜过望,“既如此,我等改日何不去拜访于他。”
“甚好,我也好些年没与大师兄相见了。”
“哈哈,我倒要去看看我这位大师兄是何样的风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只见刘瀚起身道:“众位不是刘某亲近之人便是英雄豪杰。今日,刘某有一事还请众位作个见证。”
众人一听,哪里还敢坐着,忙起身道:“刘老爷但说无妨。”
刘瀚虽然醉眼朦胧,但神情却异常的严肃。众人也都知道这不是趁着酒兴开玩笑。
“还请各位随某到后院来。”说完刘瀚大步流星的走出正堂。
刘府很大,从正堂到后院有一定的距离。
这一路上刘瀚一言不发,刘瑜紧跟在他身后,心中暗索:父亲有什么大事要这么多人见证,而且我怎么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走了大约一盏茶时间后,刘瀚将众人带到后院。除了墙角边有一株绿杨树,别此空无一物。众人心中疑惑不解。
刘瀚缓缓说道:“各位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可知欧冶子乎?”
公孙胜道:“欧冶子是春秋时越国人,善于铸剑。冶铸了龙渊、纯钧、湛卢、胜邪、鱼肠、巨阙、泰阿、工布等绝世名剑。”
刘瀚手抚细髯,微微一笑:“道长可知纯钧剑有何典故?”
“纯钧,尊贵无双之剑。昔日,已击败吴国的越王勾践找‘天下第一相剑大师’薛烛相剑。勾践先后拿出豪曹和巨阙两把名剑,薛烛却不以为然。最后越王勾践命人取出纯钧剑,薛烛大惊,更言用千匹骏马、三处富乡、两座大城换之而不可。”
刘瀚大笑:“那道长可知它现在何处?”
“贫道不知,但听刘老爷此意,它可是在刘府?”
刘瀚点头,看了看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经过二十年的韬光养晦重新崛起,吞灭吴国。勾践灭吴后北上争雄,横行江淮,威震四方,成为一方霸主。只可惜勾践薨逝之后越国再无如此枭雄,仅过百年便被楚国所灭,纯钧剑也就不知所踪。幸而苍天有眼,在质帝时期,被刘某父亲所寻到。他老人家将这把剑视为自己的生命,并将它亲自藏好。父亲说我还不配拔出这把剑,因此我从未见过它的样子。他直到临终前才告诉我纯钧剑的所藏之地。并留下遗言:只有出现能将刘家带向鼎盛的刘家之人,才可让纯钧剑现世!本以为在刘某有生之年看不到它出鞘的那一天,看来……”说完他神色复杂,重重的看了刘瑜一眼。
直到刘瀚说完,鲁智深才终于按耐不住:“刘老爷,子瑾兄弟的意志坚韧不拔。面对强压不卑不亢,处事得体。年仅二十,却毫无骄矜之气。这纯钧剑主的人选若是子瑾兄弟,想必前辈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万分。”
武松突然道:“还请刘老爷将纯钧祭出,让我等做了这个见证,岂不美哉?只是不知此剑在刘府何处?”
刘瀚轻叹一声,抬起一只手指向那棵垂杨,道:“便在这里。”
鲁智深嘿嘿一笑:“刘老爷说笑了,此地一片空旷,洒家却不曾看到宝剑去处。”
曹正顺着刘瀚指的方向看去,微微沉思,突然道:“刘老爷此言,可是那纯钧剑藏于垂杨柳之下?”
刘瀚点了点头,苦笑一声。当初他父亲将剑埋在后院,并在其旁种了一棵绿杨以此迷惑旁人。饶是刘瀚苦思多年也没想到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只是要如何将剑取出?”林冲问道。
刘瀚轻声一笑,“这有何难?我这就命人将树砍倒。”还未等刘瀚吩咐下去,就已被刘瑜上前阻止。
“父亲,此举不妥。这杨柳虽是祖父为埋藏纯钧剑所植,但怎么说也是精心照料半生,若是就如此砍断……”
刘瀚沉吟片刻,道:“这倒是为父考虑不周了,只是要如何?”
鲁智深相了一相那株垂杨柳,豪爽大笑:“刘老爷不必忧心,且看洒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