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胜见刘瑜间歇的揉着肩膀,“公子右肩有疾?”
刘瑜讪讪的道:“之前有伤病未彻底痊愈,劳道长挂念了。”其实是刚才装逼与武松碰拳被他震的,现在还有点发麻,谁能想到他随意挥出一拳就这么大劲?
公孙胜笑笑,不置可否。
刘瑜正欲再言,却见堂外跑进一个家丁报说:“老爷,门前有个和尚要化缘。”刘瑜闻言心中一动。
刘瀚道:“你与他一些斋饭便是。”家丁又道:“有家丁见那人不似正经出家人,便出言赶他走,现于门口争执起来。”
刘瀚道:“尔等好不晓事!我管待道长在此吃酒,不便脱身。尔等与那和尚赔个不是,与些斋饭打发他走罢。”
说完刘瀚心里长叹一声:看来这些下人缺乏管教了些。见那家丁正欲离去,却又听自家儿子声音响起:“且慢,想必是那和尚遇到了难处。父亲,我去处理此事吧。”
哎,瑜儿,你怎么也这么不懂事了。没见为父正宴请道长吗,不过是一个和尚化缘的事,让下人处理便好,何至你亲去处理?佛道两教之争,从无休止。你把公孙道长晾在这,去见一个和尚,这成何体统!
不过事已至此,刘瀚也不便多言。“去罢。”刘瀚感觉自己很累,真的。不过他却没看到,自己口中的公孙道长,那丝神秘的笑容。
刘瑜一拱手:“公孙道长,失陪了。二哥,你与我前来。”说完便大踏流星向堂外走去,要问刘瑜为什么这么着急,因为他猜测,那和尚十有八九,便是鲁智深。自己好不容易召唤出来的——好吧,其实很容易,没出什么力——那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刘瑜踏出堂外,见武松疑惑的看着自己,便笑道:“二哥,你道小弟为何唤你出来?实是不想二哥错过这天底下难得的好汉。”
“哦?你认定是好汉的,我倒真想见识见识,哈哈……”
……
要说刘府门前这和尚,的确是鲁智深。要问他为何在刘府门首起了争执,这就得从头说起了。
话说那鲁智深,原名鲁达,原是凉州安定郡高平县县尉。一次在酒楼喝酒,听到隔壁阁有女子哭泣,鲁达询问得知是民女金翠莲被恶霸“镇关西”强娶后抛弃。
要说这“镇关西”,不过是一个杀猪卖肉的屠户,便敢称“镇关西”,全因投托着鲁达上司高平县令门下,做个肉铺户。这郑屠因见金翠莲生得美貌,便使强媒硬保,要金翠莲作妾。谁想写了三千贯文书,虚钱实契,要了金翠莲身子。
未及三个月,郑屠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将金翠莲赶打出去,不容完娶。着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那郑屠有钱有势,金氏父女不敢与他争执。
当初金氏父女不曾得郑屠一钱,如今哪讨钱还他?没计奈何,金氏父女到酒楼上唱曲得钱。赶上这两日酒客稀少,金氏父女悲从中来,因此啼哭。
鲁达听完后不禁勃然大怒,救济金氏父女,答应替他们报仇。次日一早,鲁达安排金氏父女离开。后赶到郑屠的肉铺戏弄他,郑屠恼怒之下抄起刀便去和鲁达拼命,却吃了鲁达三拳。鲁达不曾想这厮这么不经打,只三拳就要了他性命。他一边声称郑屠诈死,一边迅速离开现场,逃出凉州。
鲁达一路往东北方向走,半月后抵达并州雁门郡广武县。恰巧遇到已定居当地的金老,金翠莲给当地一个姓赵的富贾做了外宅。金老引鲁达与姓赵的富贾结识,得他帮助,鲁达在五台山大孚灵鹫寺出家,得法名智深。
鲁智深不守清规,多次饮酒,醉打山门,大闹五台山。智真长老没有办法留他,便修书一封,让他去司隶河南郡洛阳白马寺投奔自己的师弟智清禅师。
不过鲁智深听闻河北多英豪,便未走并州境内直到司隶,而是向东南方向走,来到冀州境内。不过他这一路上也并未见什么好汉,大失所望。
过了半个多月,鲁智深抵达魏郡。冀州魏郡与司隶河内郡接壤,眼看到了这魏郡郡治邺县,鲁智深便不抱有结识天下英雄的幻想,此时正值辰时,他只觉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此时的他只想进城吃饭。
进了城内,见邺县里无比繁华,琳琅满目。因刚出正月不久,此时城里比往日多了份喜庆。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有酒肆、肉铺、茶坊等等……鲁智深只觉腹中越发饥饿,想去酒肆吃些酒,想起盘缠已然用尽,本来那赵富贾给的盘缠是足够到司隶的,可鲁智深先到了冀州,因此盘缠便不够了。自己又不能像当初县尉之时可以赊欠,无奈,只得找个大户人家化缘。
走了不远,见到一奢华气派的府邸。只见那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暗灰褐色铁梨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刘府”。
鲁智深心想,得,就是它了。径奔到府前,拍了拍门,不多时,出来三四个家丁打开府门,一个家丁问:“和尚,来我府上做甚的?”
“洒家是行脚僧人,游方到此经过,没了盘缠,到这里随缘布施化些斋饭吃。”鲁智深这话本是好意,奈何他为人粗矿,不会说话,又是关西人,带些口音,说出后的语气就变了些味。
那家丁知自家主人正在堂上宴请道士,又听到鲁智深这理直气壮的话后,气道:“和尚,我这府里没有斋饭,你还是快些走吧。”
“也是怪哉!你这么气派的府上,竟连僧人的一顿斋饭都没有?”有家丁见苗头不好,急忙跑回府中向家主禀报。
“你这莽和尚,一看就不是正经出家的,莫不是哪里来的贼寇,偷得这件衣裳,到我这府里骗取钱财。”你道这家丁缘何这样说,但见智深此时装扮:
皂直裰背穿双袖,青圆绦斜绾双头。鞘内戒刀,藏春冰三尺;肩头禅杖,横铁蟒一条。鹭鹚腿紧系脚絣,蜘蛛肚牢拴衣钵。嘴缝边攒千条断头铁线,胸脯上露一带盖胆寒毛。生成食肉飡鱼脸,不是看经念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