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合力把青姐搬上展帆的车,青姐瘫在后座已人事不省。
“宝……欢喜,送她去哪?”
“只能送去我家了,你怎么在这里?”欢喜心结已解,语气自然平静。
“我……你原谅我了?”展帆紧张得手把方向盘的皮都快抠下。
“嗯?什么?”欢喜装听不见。
“没什么”展帆不敢看她。
到了家门口,两人半拖半抱把青姐弄进院子,展帆顿了一下。
“欢喜,我方便进去吗?”
“我一个人能把青姐搬上楼?”欢喜翻白眼。
像以前对他发脾气的样子。
展帆低头咧开了嘴。
“家里其他人呢?”把青姐安置在床上,展帆没看见那个男人和孩子,便问。
“孩子在楼下和李姨睡了。”
“那你…那个呢?”老公两字展帆怎么也说不出口。
“哪个?”欢喜一头雾水。
“孩子的爸爸!”展帆咬到自己后牙槽。
“……”欢喜“我累了,你回去吧!”
“哦”展帆听话地下楼。像被驯服的小奶狗。
这个样子,谁会相信他是展帆?
那个冷傲的展帆?那个两年不懂笑的展帆?
“欢喜,明早我来接你好不好?”展帆又掉头跑上楼,眼巴巴的问。
“不好,我和青姐一起回公司,你明晚过来,我有话和你说。”欢喜急着给青姐脱鞋,头都没回。
“哦…”小奶狗又乖乖下楼,走了。
他没再转头,欢喜却低头抿嘴笑了。
青姐一觉醒来,精神抖擞。又是那个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好像昨夜醉酒哭诉的是另外一个人。
“不就是离婚吗?又不要命!别担心,欢喜,姐扛得住!”欢喜安慰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青姐,你以前不是说婚姻是自己的孩子,病死也要救吗?”开往公司的路上,欢喜憋不住问。
青姐幽幽叹了口气,说:“有的事可以救,有的事没法救……我可以什么也没有,但出轨这件事,没办法原谅…唉!不说了。”
“今天加工部有批货要赶出来,发到福州去,你帮我盯一盯,我还有事……还有,宝迪新品发布会,你协助乔易斯做好预备工作。”
赶到加工部,在门口就被拦下。
加工部主管姓袁,是奎哥的堂弟,笑得阴阳怪气:“哟,许小姐,这加工部可不归你销售部管,有什么事麻烦你找袁总,现在里头生产,谁都不能进!”
看来,他们的离婚大战已经打响。
欢喜一阵唏嘘。
婚姻有什么意思?曾经共苦却不能同甘。
只得掏电话打给青姐汇报。青姐沉吟不语。
好一会才回复“我知道了”,无尽悲凉。
结发夫妻终将分道扬镳,如无法和平解决,也只得打一场伤筋动骨的夺产仗。
“欢喜,你们宝迪出什么问题了?今天服装部说以后由小张接手?你是不是怕我……”
林淮安下午得知欢喜今后不再负责瑞和的销售工作,以为欢喜为了避开他。
“不,不,是公司内部人员的调整。”欢喜解释。
“淮安,我把你当朋友,这点不会变,和工作没关系的”
林淮安轻笑“那我就放心了,今天我生日,晚上能邀请你一起吃个饭吗?”
“没问题,晚上见淮安,祝你生日快乐!”
欢喜挂了电话,找乔易斯请教。
“Joyce,朋友生日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男的女的?”
“男的”
“是可持续性发展的呢?还是字面上意思的?”
“天哪,Joyce!我自己去挑不用你了”
欢喜已抓狂。
“咯咯…”乔笑得欢喜头皮发麻。
“走吧,哥哥带你去挑…”乔率先走出去。
“只是普通朋友就不能送太私密性的东西,想进一步发展的不能太敷衍,要是确立了关系的,那就有很多可以送了,当然最好把你自己打包送过去……哈哈”到商场了乔仍在喋喋不休向欢喜传授他所谓秘诀。
“只是普通朋友!”欢喜牙都咬碎了。自己哪根筋不对,找了他当顾问!
商场转悠几圈,最后敲定买了支派克卓尔。
欢喜突然想起来,她从来没送过礼物给展帆。
———
晚餐倒不是只有林淮安和欢喜,还有林淮安几个朋友,欢喜松一口气。
都是和宝迪有些业务往来的商人,说说笑笑的气氛融洽。
“许小姐,听说你们宝迪要分家?”
“这个我还不清楚,你们几位消息倒灵通啊”欢喜满脸带笑。
“宝迪前景堪忧哇,许小姐将来跳槽的话,考虑一下我们佳美?”
“要去也是去瑞和,是吧?欢喜?”林淮安也打趣。
“别拿我开玩笑了,不管宝迪如何,我反正是跟着青姐的”欢喜不想深谈。
礼物送出去,酒也喝了两杯,另外几个喊着要转场再喝,欢喜以带孩子为由告辞,林淮安倒也没强留。
急匆匆打了车到家,便看到院门口那个清俊的男子,不是展帆是谁?
欢喜一下子踌躇起来,怎么说呢?脚尖无意识地在地上画着圈。
展帆走过来,像从前一样习惯性地把欢喜往怀里一带。
依然是熟悉的淡淡的他专属的味道,欢喜伸出手揽着他坚实的腰际。
“如果…如果我也有事瞒着你呢?”欢喜闷闷的声音里藏着心虚。
“不管什么都是我有错在先,你愿意说我就听,不想说的你就不说,好不好?欢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担心你。”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只要你过得好,哪怕你结婚生了孩子,如果你还需要我,我一定陪着你,只要你好好的……”
“谁说我结婚了?”欢喜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一双点漆般的黑眸瞪着他。
“那孩子?不是……”展帆搭在欢喜肩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呲”欢喜忍疼拿下他的手,拽着他进家。
若生听到开门声扑过来,叫着“妈妈!”
“妈妈,叔叔!”小手指着欢喜身后的展帆。
“若生,这是爸爸,不是叔叔。”欢喜弯腰抱起他。
展帆和屋里正要开口的李姨,一起愣了。
“爸爸?”若生已向展帆伸手要抱。
展帆很快的接过若生,眼睛却盯着欢喜,无数个疑问。
“若生一岁五个月,我走的时候……”
“我不找来,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告诉我?”展帆单手抱着若生,另一只手已捞过欢喜,把母子俩紧紧地搂在怀里,眼已通红。
“这下好了,若生不会每天问爸爸在哪了。”李姨在一旁欣慰地抹抹眼角。
欢喜的泪打湿展帆的胸膛,过去的委屈和痛苦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再一次决堤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