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组门派的对决的结果果然不出所料,毕竟,大门派与小门派之间实力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唯一一组打得难解难分就是琅琊和钟亭了,两炷香的时间过去还没分出胜负。琅琊是西方第一大仙派,而钟亭则是仅次于长白的北方第二大仙派,两派弟子的实力总体上差不多,可以说是平分秋色了。
最终,琅琊大弟子迟不暄连败钟亭三人,站到最后,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琅琊对钟亭,琅琊胜——”
歧思纶得意地捋了挦长须。
这时,长白弟子手上端着一个木盘走到中央,朝向雁林绯。木盘之中,摆了三块正面相同的木牌。“请云曦雁掌门选择你们下一轮的对手。”
雁林绯双指一挥,右边的木牌“唰”地一下子从盘中飞起,落在雁林绯手中。
翻过木牌,背面刻着两个字:上川。
雁林绯看了旁边的若流风一眼,微微一笑,若流风好像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是上川!”
“雁掌门选到了上川,那么接下来——就是四大仙派之间的对决了,云曦对上川,长白对琅琊——”
“若掌门,你觉得云曦和你们谁能赢啊?哈哈!”周围几个掌门故意说道。
这下,最尴尬的就是上川掌门若流风了,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自己门下的弟子,支持谁都不好说。
他倒聪明,干脆保持沉默就好了。
云曦首先派出若初,当然是若初自己要求打头阵的,他想会会那些来自上川的“亲师兄弟。”
一炷香,就只一炷香的时间……
“云曦对上川,云曦胜——”
“什么!”各派掌门都大吃一惊,台下的弟子一片哗然,除了雁林绯和若流风二人依旧表现得很平静。
若初一个人,竟然接连打败上川八名弟子。刚刚他对付每个人都不超过十招,这……这才是若初的真正实力吗?
若初向台下的他那些老“师兄”行过礼,转身走下台去。
而另一组,长白和琅琊两派弟子,都战至最后一人。都只剩下两派的大弟子——长白扬紫涧和琅琊迟不暄。
两人虽然都贵为大弟子,可年龄却相差了十几岁,只是按照师门辈分上互称师兄弟。
迟不暄恐怕是来论道的弟子中年纪最大的了。当年,云曦前任掌门匡千秋仍在时,雁林绯与迟不暄就互称兄弟,后来雁林绯继任掌门,所以就长了他一辈。
两个人已经僵持了三十多个回合了,迟不暄额头上的汗珠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台上。
迟不暄举起剑来,脚下步法交乱,快得令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身影也飘摇起来,好像整个人喝醉了一样。
是——“琅琊剑法”最后一式“醉里望月”!
迟不暄的招势实在是太快了,扬紫涧找不到机会出手,只得一味地用剑抵挡。
在千钧一发之际,扬紫涧终于找出一处空隙。“结束了。”他疾步凌风一般,向那个方向刺去。
迟不暄一惊,急忙收势起身。
只可惜……已经晚了……
扬紫涧原来并没有想直接攻击那边,而是突然从右侧闪至迟不暄背后,紧接着便是一掌。
迟不暄应声飞了出去,被台下的琅琊弟子一把扶住。
“大师兄!”
迟不暄站稳身子,抬起手来。“我没事。”
扬紫涧笑着拱手说道:“迟师兄,承让。”
复幽篁冲着歧思纶微微一笑,歧思纶只冷冷地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
“长白对琅琊,长白胜——那么,今日的所有对决就先告一段落,天下第一仙派之名到底落入谁家,让我们一起期待明日的最终对决吧!”
各派掌门带着自家弟子纷纷回到了各自的侧殿。有两三个小门派,觉得自己实在没有颜面再待下去,便直接带弟子离开了长白。
长白山上的夜晚,山风徐徐,并不像山下那么炎热。
雁林绯带着梦亦辰等人坐在崖旁,一边吹风着,一边谈论着今日的所见所闻。
“长白想得到天下第一仙派之名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对此你们怎么看?”雁林绯问道。
“简直是痴人说梦!”水玉子说道。
梦亦辰望着漫天的星空,“长白虽然实力不如我们,但我们也万万不可轻敌。”
“大师兄说的是。”水玉子悄悄低下头。
“长白的实力大家今天也看到了,我看又就只有那个扬紫涧有点本事。”若初说道。
雁林绯又转向湛之庭,“之庭,你觉得呢?”
“啊?我……我也觉得……还……还是不能轻敌吧……”
这个湛之庭平时就不爱说话,尤其是当着许多人的面,一紧张就会口吃,平时受尽他人嘲笑。
可自升班大会之后,他的修为甚至还在若初之上,位居云纹榜榜首。此后,就没有人再敢轻易嘲笑他了。
遥画玉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坐在若初身旁。
“明日的胜利我们势在必得!”重温激动地喊道。
重笺看了一眼哥哥,“对,我和哥哥想的一样。”
“在云曦教给你们每一个人独特的仙法,都领悟得怎么样了?”雁林绯望着面前的八个人。
众人点点头。“都差不多了。”
“仙法虽然强于仙术和一般的功法,但是消耗真气会更多。明日不到万不得已,切记不要使用仙法,毕竟我们还是要有所保留。”
“是。”
“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雁林绯说道。
其他七个人很快就离开了。
“亦辰,你为何还不回去?”
梦亦辰抬头望着雁林绯,“师父,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心里还是在想那条经脉的事吗?放心吧,你黛以心师叔已经再寻找帮你续接经脉的方法了……”
“师父,我是不是可能再也不能……”
“唉……”雁林绯长叹了一口气。
“师父,你先回去吧,我等下就回去。”梦亦辰转过身去,站在崖边上。
“那你早些回去,修行本就应该是顺天时之事,一切皆由天命……”
“亦辰明白。”
雁林绯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开了。
梦亦辰独自立在风中,低着头沉默着,久久不能归去。
翌日,烛墟峰上早早地就聚满了各派弟子,这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了——“烛墟论道”的最后一战,云曦对长白。
两派弟子都已经站在了台上的两侧。
长白弟子一个个都高昂着头,眼中满是轻蔑之意。只有扬紫涧还是很正常地低着头站在最后,看来,他应该是要最后一个上场了。
“切,得意什么!”水玉子小声嘀咕道,并向对面抛了个白眼。
梦亦辰用剑柄轻轻拍了拍水玉子,“诶,可不能轻敌啊,或许他们还留了些手段。”
“大师兄,你就放心吧!”水玉子一边说一边拍着梦亦辰的胸口,“我一定把那个扬紫涧给你收拾掉,估计就不用你上场了吧。”
“行了行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儿,扬紫涧可不好对付……”
随着一声锣响,“南山第一仙派云曦对北林第一仙派长白,正式开始——”
重笺第一个飞上台去,长白那边的人也紧接着飞了上来。
“云曦弟子重笺。”
“长白掌门座下二弟子罗炽。”
重笺先发制人,一式云曦剑法朝罗炽刺去,想要打探一下罗炽的实力。
罗炽也不甘示弱,也以寻常的长白剑法予以回击。
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一时间难分伯仲。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大师兄,他们两个已经打了好久了。”水玉子不禁打了一个哈欠,“你说……他们俩个,谁能赢啊?”
梦亦辰紧紧观望着台上的形势,“罗炽。”
“啊?大师兄,你怎么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弟弟,稳着啊!”台下的哥哥重温高声喊道。
“你看,两人虽然剑法上谁也占不到上风,可是……可以看出重笺的脚下已经开始乱了,而罗炽依旧很稳,大概是实战经验上的差距吧。”梦亦辰认真地分析着。
梦亦辰话音刚落,重笺脚下一抖,罗炽抓住机会一掌刚重笺击了下去。
“弟弟,没事吧。”重温将重笺扶住。
“我没事,哥哥,你可要替我报仇啊!”
重温瞥了一眼台上的罗炽,“嗯。”
果然还是保留了实力,之前他就被琅琊弟子轻轻松松击败,他是如此,那么,长白其他几个人应该也是如此……这样看来,之前的对决,皆是迷惑众人障眼之法。
重温缓缓走上台去,“云曦弟子重温,刚刚弟弟莽撞冒失,现在特有讨教一番,还请罗炽师兄不吝赐教。”
“口气倒不小,不过,我很欣赏你,来了。”
罗炽经过刚刚与重笺一战,也消耗了不少体力,所以他现在只想速战速决。
重温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便只是在台上一直躲闪,并寻找最佳的打败对手的机会。
罗炽的出招速度明显越来越慢了。
很快,重温就找到了这样一个机会——罗炽习惯性地向左攻击,就忽略了身体右侧的地方。
“师兄,得罪了。”重温看准时机,一剑刺去。“什么!”
罗炽突然提速,闪至重温侧面,一脚踢在重温肋骨上。
重温顺势被跌落台下。
怎么会!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没错,就是与昨日扬紫涧击败迟不暄时相同的手段。
“哥哥!”
“我……没事……”重温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画玉师姐,靠你了。”
“玉……”梦亦辰口中情不自禁地冒出一字,又收了回去。
若初回头望了梦亦辰一眼,向转过头去,“画玉,小心点儿。”
“嗯嗯。”遥画玉提着“含微”剑飞上台去,她刚拔出剑来。
“等等,我认输。”罗炽喊道,“我从来不和女人动手的。”他回过头去,“师妹,你来吧。”
那名女弟子没有说话,直接跃至台上。她是长白要上场的八人中,唯一的女弟子。
而云曦出战八人中就有两名女弟子,遥画玉和衣卿。尽管水玉子无论从各个方面看都像是个女子,可他的确是个男的。
“云曦弟子遥画玉。”
“长白掌门座下三弟子芸倾歌。”
原来,她就是长白掌门复幽篁座下三大弟子之中的最小的弟子,正值碧玉年华,也是唯一的闭关女弟子。早就传闻她一直在长白玉砚峰闭关修炼,在“烛墟论道”之前,才刚刚出关。
之前,在整个长白,也没几个人见过她。
“小妹妹好可爱啊。”遥画玉望着对面比她低半头的芸倾歌说道。
是啊,芸倾歌虽然并不胖,但小脸蛋却很圆润,加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可爱。也只有长发间盘插的六根凤翎玉簪,给她青稚的模样增添了几分成熟之气。
“哼,谁是小妹妹,看招!”芸倾歌冷冷地说完,便唤起浮在手上的残月双轮,向遥画玉奔去。
此残月双轮乃是芸倾歌以自身真气炼化的法器,外环的月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双轮在她手中运用自如,进可攻,退可守,变幻无穷。
遥画玉连续几剑都被芸倾歌用残月轮挡住,芸倾歌的防守似乎看不出一丝破绽。相反,她还几次差点被飞旋的残月轮刮到。
芸倾歌的攻势越来越猛烈,残月轮在她手中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快得只能看得见淡黄色的闪光。
“含微”剑影从空中划过,一片片桃花瓣顺着剑气纷纷飘散。
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遥画玉没占到一点上风。
没想到,芸倾歌虽然只是年仅十六岁的小女孩,修为却至少已经到达劫境的地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就在遥画玉愣神之际,芸倾歌突然步下生风,行云流水一般移动,残月双轮在她身边回旋。
眼看无数道月轮光影向自己飞来,遥画玉猛然间不知所措。
“画玉,小心!”若初急忙喊道。
玉儿!梦亦辰一惊,没办法了,只有这样……他强行靠着对真火的感应尝试调动“含微”中的真火。
“嘭嘭嘭——”他左臂处的经脉接连断了好几根,他咬着牙,觉得自己眼前的事物开始晃动,“果然……还是……不行吗……”
就是这一瞬之间,“含微”剑中强劲的真火挟着桃花瓣喷涌而出,朝着飞来的光刃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