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渗入木屋的阳光把木屋照的明亮。壁炉旁因没上发条而停止向壁炉供给木柴的转轮被凛冽的寒风吹动。
葱脸上传来的痒痒的感觉与冷风的夹击迫使稂觊醒来,狼崽泪眼汪汪的舔着他的脸。这小家伙不久前才失去它的群体,昨日又在激战中失去了父亲,双重的打击使它想找个地方大哭,但狼骄傲的天性抑制着眼泪。
“乖,吃了早饭就出去清理那些人吧。”看见稂觊醒了,狼崽使劲的用爪子拍着门。但腹部传来的空虚和腿后的伤使稂觊走起路都摇摇晃晃。
狼崽听了之后很听话,乖巧的蹲在一旁看着稂觊走来走去准备早饭,那根粗壮的尾巴不自觉的摇摆着。壁炉被重新点燃,机器的发条也被拧紧,一锅肉汤这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坚硬的肉干不知如何被煮的如同新鲜的肉片一样嫩,传出阵阵诱惑的香气把小狼崽勾引到它身前“呜呜”直叫。
屋外冷清寂静,屋内忙碌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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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一个十字架被用力的插入屋外的小土堆前,却仍然像前几次一样歪倒成“X”形,稂觊也终于放弃扶直这个十字架,任由它倾斜。那土堆里埋葬着他真正的挚友黑狼,一只骄傲又善良的狼。周围聚集了一大圈的动物,其中食草的被黑狼保护过,食肉的被黑狼接济过,还有受过稂觊照顾的也一同为其默哀着。平日里的生死仇敌也放下恩怨,和睦的随着稂觊一同吼叫直至午夜。众兽和睦的散开回到自己的生活圈,仅剩狼崽和稂觊在坟前用着沙哑的嗓子在阳光下最后的吼叫一次。
老狼垂暮,当对月高吼。
第二天,怀里没有毛茸茸的东西,只有如碧玉般光滑的物体,弹弹的软软的,与作日截然不同的感觉将稂觊惊醒。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瞄了一下,樱桃小嘴,挺立的鼻子,浅眯的眼睛引诱着稂觊升起一股保护欲和占有欲。凌乱漆黑的长发间露出一对狼耳与额前的几缕白发将其衬的可爱。
为什么会突然一个人在这里!
稂觊细思极恐,手里那光滑的触感说明怀里的尤物是赤裸的身体。鼻腔里突然传来淡淡的腥味,似乎有什么准备流出来一样。原本想用右手擦一下,右手却没有任何知觉。沿着右臂方向看去,小萝莉正舒服的枕着。
这可能就是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吧。
稂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萝莉在他怀里,内心思绪万千。
太阳逐渐明媚,萝莉的眼睛慢慢的睁开,翠绿的眼睛与稂觊对视露出慌乱和依赖的目光。几秒后,两人的脸同时红了起来,稂觊通过与狼崽一样颜色的瞳孔猜:“你是?小狼崽?”萝莉点点头,稂觊尴尬的说:“我去给你找衣服。”任何想把右手抽出来起身,萝莉直接按倒他趴在他胸膛上,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稂觊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失去亲人的感受,心里如此的脆弱以至于找到个怀抱就不愿意离开。那天他晕倒在外面,应该也是狼崽把他拖回来的,还要把铁砂取出来也不容易。他直接连人带被抱起来,到衣柜前找出一件比较小的长袍给萝莉套上,但仍然显得很宽松,连尾巴也盖住了。
“来,吃早餐,一会我亲自给你做件衣服。”稂觊把肉汤端到床上的桌面,热腾腾的汤冒着白气。萝莉听了开心的笑起来,然后拼命的想把汤吹凉快,钩的稂觊呆呆的看着她。
瞭望台上,稂觊把萝莉从背篓里抱出来,放到毯子上。取出卷尺和布料,大致的测量了她的数据便飞快的穿针引线动手缝衣。
“稂觊,我饿了。”萝莉用小手轻轻拉了一下稂觊的衣角,不好意思的说。
稂觊当场就懵了,狼崽应该是刚与人接触不久就已经可以这么流利的说人话了。
“稂觊,我饿了。”萝莉见他愣住,又扯了扯他衣角。稂觊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哦哦,等一下。”稂觊伸手到头顶上方悬挂的肉干,取下一块。萝莉等不及他放下肉干,一下子就扑到稂觊怀里高举着手想去拿。
“噗!”萝莉突然变回狼崽,却被长袍套住,挣扎着想探出头。
“这里这里。”稂觊很容易就找到长袍的领子,把肉干放了进去。
在肉干被消灭的一干二净时,一件天蓝色小型长袍已经摆放在一边。稂觊把狼崽抱出来套进新的天蓝色长袍里,狼崽一变回萝莉就刚好穿上这长袍。羊毛领子刚好盖过脖子,遮挡冷风的侵袭,身后的尾巴能自由的摆动又不会露出隐私部位。稂觊拿起白布做素衣的时候,萝莉研究起这件长袍。“这领子的味道好像我以前吃的羊啊。”
稂觊看都没看她,专心的做着素衣回答她:“这是羊毛嘛,当然。”
稂觊缝了两三针后,萝莉又拉了拉他衣角:“稂觊,我渴了。”
稂觊叹了一口气,摘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她。她轻轻嗅了嗅,一把推开葫芦说:“稂觊,这水有点怪味。”“这是酒,喝了暖身子的。”
稂觊拔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味涌出瓶口飘散在空气中。“那我尝尝”萝莉接过来,闭着眼睛灌一口后直接变了脸色。
“好辣!”这是咽下去后第一句话,同时还伸出舌头哈气,小脸蛋也红了起来。
“好热,还有点晕……”说完就晕倒着稂觊怀里,小小嫩嫩的舌头还伸在外面,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简直就是诱人犯罪的行为。稂觊的理智在竭力控制着身体,并告诉他,要冷静,她还是个孩子【所以我们可以多玩几年(手动滑稽)】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肉体碰撞声从他清秀的脸上传出,三个巴掌印跟着在脸上渐渐浮现。冷静下来的他把喝醉的萝莉抱在怀里用毯子盖好,又看了一会那小脸蛋,最终还是忍不住撩开那缕白发亲了一下额头。盖好酒葫芦后接着做素衣。
怀里的萝莉翻了个身,咂了咂嘴,朦朦胧胧的嘟囔出一句梦话:“稂觊,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稂觊哭笑不得的回答她:“傻瓜,因为你可爱啊。”虽然明知道她可能听不到。
夜幕逐渐降临,带动着温度降低。考虑到怀里熟睡的萝莉,稂觊决定回到木屋里休息。于是想把萝莉放进背篓里,但萝莉却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似乎怕他溜走一般,两颗珍珠大小的泪滴缓缓流出。
终究还是个孩子。
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擦去泪珠用布条把萝莉绑在身前慢慢爬下瞭望台。
“快,那个恶魔就在山腰上!”一伙人举着火把在山脚下行走着。
“稂觊,我怎么了?脑阔疼。”萝莉捂着头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正在做饭的稂觊。
“你喝醉了。”稂觊无奈的回答,手里做菜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萝莉揭开被子慢慢爬下床,走到桌子旁坐着。
“我现在还是不是清醒的?”萝莉趴在桌子上扶着额问稂觊。稂觊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子反问:“你有名字吗?”
“皎雪琅,我妈妈给我取的名字。”萝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萝卜炒肉片。稂觊给她夹了一片肉,继续问:“是你妈妈教你说话的吗?”
皎雪琅飞快的吞咽着肉片,嘴里含糊不清的回答:“我跟你说,我妈妈敲厉害的,她会变成人,跟我外公外婆一样呢。”突然她停下了进食的动作,两只耳朵耷拉着。“就是不懂为什么要跟我爸走,害得自己被驱逐。也许就是你们人类说的日久生情吧。爸爸说他们都认识几百年了”
稂觊突然想起来,黑狼陪着自己从小到大,体型好像一直都没变过。“爸爸他的虽然不会变人,但是他恢复能力也很厉害的,老的也很慢。”她又自豪起来,同时也消灭了几乎一半的肉片。
“嗯?这是…萝卜吗?”雪琅用勺子戳了戳碗里的胡萝卜,稂觊很无语的回答:“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晚饭结束后,雪琅正乖乖的躺在床上睡觉,突然听到门外的语句:“就是这里,我大哥和兄弟们的猎枪还在那。”
“稂觊……”“嗯,我听到了,没事的,有人找我聊天罢了。”稂觊站在门前,透过先前被猎枪打出的弹孔观察着外面。
之前被放跑的那人指着散发温暖气息的木屋对身后的几十名官兵说着什么,然后又指指插在坟头的猎枪。
领头的军官点了点头,身后就有几个士兵冲上前,却被稂觊布置给前来袭击的野兽留的陷阱吊了起来,重重的撞在瞭望台脚处晕了过去。手中的火把掉落在地上点燃了稻草堆,北风又恶作剧般吹几吹,火焰就烧上了瞭望台。
“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雪琅幽怨的看向一脸无奈的稂觊。
“轰!”瞭望台轰然崩塌,将另外几个前去救援的可怜虫也压在身下。巨响吓的雪琅躲进被窝里。稂觊摸着雪琅的头,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安慰她:“今天的风,有点大啊。”他佩戴好袖剑出门,看见乱成一锅粥的众多官兵,心里暗自庆幸:还好今晚没在上面过夜。
“大人!那个杀人恶魔出来了!”带路的那人指着稂觊大喊着,下一秒就被稂觊的袖弩射穿了脑袋。接着稂觊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说着:“各位有事好商量啊,烧我这塔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