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藏恕,为人要厚道

世上万物平等,因此我们不仅要善待自己,更要善待别人,而世间最能够打动人的正是这种宽厚无私之心。人间世情反复不定,昨日的高山,可能今日就是河流,昨日的河流,可能成为今日的高山。当我们行走在曲折艰难的路上,不要总争一时之勇,只有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宽厚是一种净化

“但求世上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在以前的药铺里常常可以看到这样一副对联。它包含的悲天悯人、宽厚无私的情怀是很让人感动的。自己虽然开药铺,却祈求别人不生病买药,其中蕴涵着至高境界。世间天地万物数不胜数,其中最能够打动人的莫过于一颗宽厚无私、善良之心。或许,这种宽厚的品质在佛家身上体现得最为显明。

一个人闯进了云峰禅师打坐的房间,他猛地推开门,随后又猛地关上。踢掉鞋子后径直朝着云峰禅师走来。

云峰禅师闭目继续打坐。

那人十分生气,问禅师为什么不理会他。

云峰想要点化一下他,便说:“你返回去,重新再进门一次,当然,你得先去请求门和鞋子饶恕你刚刚的行为。”

“什么?”那人大声吼道,“你疯了吧?我为什么要请求门和鞋子宽恕,再说了,那双鞋是我的。怪不得人家说修禅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你这番荒唐的话,我可是真的领教了。”

云峰喝道:“那扇门没有碍着你,你为什么要那么粗鲁地对它;你的鞋子更是和你无仇,也没有对你发怒,你为什么要对它发火,既然对它发火,请求它的宽恕又有什么不可以。你出去,如若不请求它们的宽恕,也就不要进来了。”

那人被这一喝喝醒了。对呀,为什么能对人家发火,为什么不好好地爱人家呢?于是他重新走回门口,满怀悔恨抚摸着那扇门。当他走到自己的鞋子面前时,还没有鞠躬道歉,泪水已经爬满了他的脸庞。

云峰禅师一声喝,喝出了那颗尘封的心,那就是宽厚之心。宽厚是一种净化。当我们手捧着鲜花送给别人时,最先闻到香味的是我们自己。“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就是这个道理;但是如果我们抓起满是泥巴的泥鳅扔向别人时,被蹭脏的首先也是我们自己。所以,拥有一颗宽厚无私和善良的心,不仅能够化解本来的怨恨、冤仇,还能照亮你的生命,指引你前进的道路。

佛家有云:“世人无数,可分三品:时常损人利己者,心灵落满灰尘,眼中多有丑恶,此乃人中下品;偶尔损人利己,心灵稍有微尘,恰似白璧微瑕,不掩其辉,此乃人中中品;终生不损人利己者,心如明镜,纯净洁白,为世人所敬,此乃人中上品。人心本是水晶之体,容不得半点尘埃。”人世间最宝贵的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名声权力,而是拥有一颗宽厚无私、品行高尚的心灵,那是纵有千金也不能买到的稀世珍品,那是做一个人中上品所必需的。

夏日题悟空上人院(唐·杜荀鹤)

三伏闭门披一衲,兼无松竹荫房廊。

安禅不必须山水,灭得心中火自凉。

释怀是一种看不见的幸福

生活中的诸多事情,什么该记住,什么该忘却,这是需要我们用心去体会的。人们往往执著于眼前的念想,而忘记了生活的方向,这被佛家看成是太糊涂。做人需要时时警醒自己,记得本心的生命,忘记生活中小事的纠葛,这样方可达到佛家所说的释怀。

任何人,在具备“兽性”的同时也拥有“人性”。所谓“兽性”有时表现为人是容易记仇的,他会把损害自己利益的人与事牢记于心;而“人性”则表现为,他能在“忘”与“记”两方面做出正确的选择:很快忘掉不愉快的东西,永远牢记别人的“好”。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在“人性”和“兽性”的较量中,“人性”永远占据上风,即或是暂时退却,但必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在生活的旅途中,每个人都难免与周围的人有不同程度的磕磕碰碰。沉溺于这样的小事中不能自拔,不仅自己的情绪会钻进死胡同,影响与他人的关系,而且也会因此少很多快乐。我们要学会记住一些美好的东西,忘却自己的不满之心,如此便能活得更自在、更轻松,坦然地去面对旅途中的风风雨雨。

一天,一位法师正要开门出去时,突然闯进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狠狠地撞在法师身上,把他的眼镜撞碎了,还戳青了他的眼皮。那位撞人的大汉,毫无羞愧之色,理直气壮地说:“谁叫你戴眼镜的?”

法师笑了笑没有说话。

大汉颇觉惊讶地问:“喂!和尚,为什么不生气呀?”

法师借机开示说:“为什么要生气呢?生气就能使眼镜复原吗?生气就能让身上不痛吗?倘若我生气,必然生出事端,就会造成更多的业障及恶缘,也不能把事情化解。若是我早些或晚些开门,就能够避免一切事情的发生,说到头来,其实自己也一样有错。”壮汉闻言非常感动,向大师拜了又拜,问了大师名号,便离开了。

后来有一天。大师收到壮汉的一封信,知道后者勤奋努力,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因为能够以平和和宽容之心待人处事,得到了他人的尊重和家人的爱惜,生活变得非常幸福。

众生有罪,佛家讲究释怀。不执著于琐事,心不为烦恼所挂碍,这是一种异常高贵的释怀。

释怀是一种看不见的幸福,我们不与别人斤斤计较,不但给了别人机会,也取得了别人的信任和尊敬,使我们能够与他人和睦相处。释怀也是一种财富,拥有释怀,就拥有一颗善良、真诚的心。遗忘别人的“不好”,铭记别人的“好”。当你对别人释怀之时,即是对你自己释怀。因此,哲人说:“人类尽管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我们仍然要原谅他们,因为他们就是我们。”

佛说:人之所以有痛苦和烦恼,是因为放不下执著心。放下不是放弃,放下让自己感到沉重的东西,放下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就是因为人的执著心,总是让人紧紧地抓牢无关紧要的东西,让人注意可有可无的念想。这些让人活在烦恼中,活在痛苦中。其实放下不是无奈,是一种对坦然的生活态度,是一种大度、彻悟的领悟,是一种追求生命境界的灵性。

禅斋(宋·张方平)

昔年曾见琅邪老,为说楞伽最上乘。

顿悟红炉一点雪,忽惊暗室百千灯。

便超十地犹尘影,更透三关转葛藤。

不住无为方自在,打除都尽即南能。

留三分,让三分

当人们纷纷感叹“处世之难,难于上青天”时,佛陀大师却微笑着将世界比做一场华丽的舞会,聪明人往往选择跳探戈,自始至终保持着优雅奔放、进退自如的姿态。

佛陀大师说:“探戈是一种讲求韵律节拍,双方脚步必须高度协调的舞蹈。探戈好看,但要跳好探戈绝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很多高手均需苦练数年才能练就炉火纯青的舞技。跳探戈与处世,有着许多异曲同工之处。若想用跳探戈的方式与人相处,彼此协调,知进知退,通权达变,不但要小心不踩到对方的脚,而且要留意不让对方踩到自己的脚。这样,人与人之间才能和睦相处,恰到好处。”

慧忠禅师是禅宗六祖惠能大师的弟子。他才华横溢,为人也谦逊礼让,受到旁人的赞誉。就连皇帝对他也十分恭敬,常常邀请他一起谈道问法、吟诗下棋。

有一天,皇宫里来了一位道士。他自夸天地万物没有他不知道的,所以他要见皇帝,并要让他看看自己所言非虚。

皇帝听说后,叫来了慧忠禅师,想要看看这个道士到底有多大的能力。

慧忠谦让道:“我懂得不多,可是他什么都懂,恐怕我考验不了他什么。”

皇帝说:“没有关系,只要用你所知道的去考验他即可。”

慧忠禅师答应了,见到道士后,他问:“听说天地万物之事理您无一不通晓。我想请问,哪一门学问是您最精通的呢?”

道士轻蔑地回答:“天上、地下之事我都了解,写字、作文、算术这些我都精通。”

慧忠禅师问:“听说您住在太白山,那么我想问您,太白山是公的,还是母的呢?”

道士傻眼了,自己住在太白山那么久,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慧忠禅师见道士答不上来,就用手指了指地面,问他:“这是什么?”

“土地啊!”道士回答。

慧忠禅师蹲在地上画了一横,问道:“这又是什么?”

道士说:“一。”

慧忠禅师问:“那么土字上面加个一,是什么?”

道士不耐烦地说:“王!”

慧忠禅师又问:“三七合起来的数字又是什么?”

道士说:“三七二十一。”

“错了!”慧忠禅师说,“是十,有谁跟你说三七合起来就一定是二十一呢?”

道士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认输,离开了皇宫。

皇帝来到慧忠禅师的面前,说道:“身为皇帝,金钱、权位、国家,这些都不是什么珍宝。我最珍贵的是拥有你这个国宝。”

自大的道士最后以失败收场,而慧忠禅师被皇帝称为国宝。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在待人待物时要时刻自谦,懂得退让。我们无论处于何时何地,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都要与各种各样的人相交相处。在人际关系中,难免会出现磕磕碰碰,难免会发生问题。有人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若想与他人和平相处,就要拥有一个良好的人际关系网,在原则范围内,偶尔的吃亏,偶尔的退让,既是一种包容的胸怀,也是一个友好的讯号。若太过计较,双方都将陷入泥潭而难以挣脱。

佛教讲究善恶轮回,因果报应。其实在现实生活中,这种所谓的“因果报应”存在于自己身边的每一个角落。

为人处世中,留三分余地给别人,就是留三分余地给自己。在足够宽敞的空间里,我们才能翩翩起舞,跳一支高贵优雅的生命探戈。

子规(宋·守端)

声声解道不如归,往往人心会者稀。

满目春山春水绿,更求何地可忘机。

不嫉妒,才能得救赎

嫉妒心是美好生活中的毒瘤,是修行者悲心与慧命的绊脚石。自己得不到,心中就好像有一股酸酸的味道,这便是放不下心,是嫉妒心。嫉妒别人其实是一种委实难受的滋味,虽然明白自己可能永远不可能得到对方的成果和美誉,但是嘴上不肯承认,还试图从对对方的藐视或者打击中获得平衡,这种酸酸的心理百害而无一利。

嫉妒像是用冰凌磨制而成的冷箭,只能在暗处偷袭,而不敢在阳光下发射;嫉妒是由阴谋捆绑而成的棍棒,只能在潜伏中抽打别人的影子,而不能摆到台面上。

嫉妒,是平庸的情调对卓越才能的反感;是一种啃噬人的内心,让人欲罢不能的疾病;是一种与人有害、于己无益的消极情绪。

在嫉妒这种疾病面前,很多人都成了患者,不论家世地位,不论出身背景,很多人都躲不开这种病毒的侵袭。

佛经中记载了这样一则故事:

在古远时代,摩伽陀国有一位国王饲养了一群象。象群中,有一头象长得很特殊,全身白皙,毛柔细光滑。后来,国王将这头象交给一位驯象师照顾。这位驯象师不只照顾它的生活起居,还很用心地教它本领。这头白象十分聪明、善解人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已建立了良好的默契。

有一年,这个国家举行大庆典。国王打算骑白象去观礼,于是驯象师将白象清洗、装扮了一番,在它的背上披上一条白毯子后,交给国王。

国王在一些官员的陪同下,骑着白象进城看庆典。由于这头白象实在太漂亮了,民众都围拢过来,一边赞叹、一边高喊着:“象王!象王!”这时,骑在象背上的国王,觉得所有的光彩都被这头白象抢走了,心里十分生气、嫉妒。他很快地绕了一圈,然后就不悦地返回王宫。

一回王宫,他问驯象师:“这头白象,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艺?”驯象师问国王:“不知道国王指的是哪方面?”国王说:“它能不能在悬崖边展现它的技艺呢?”驯象师说:“应该可以。”国王就说:“好。那明天就让它在波罗奈国和摩伽陀国相邻的悬崖上表演。”

隔天,驯象师依约把白象带到那处悬崖。国王说:“这头白象能以三只脚站立在悬崖边吗?”驯象师说:“这简单。”他骑上象背,对白象说:“来,用三只脚站立。”果然,白象立刻就缩起一只脚。国王又说:“它能两脚悬空,只用两脚站立吗?”“可以。”驯象师就叫它缩起两脚,白象很听话地照做了。国王接着又说:“它能不能三脚悬空,只用一脚站立?”

驯象师一听,明白国王存心要置白象于死地,就对白象说:“你这次要小心一点,缩起三只脚,用一只脚站立。”白象也很谨慎地照做了。围观的民众看了,热烈地为白象鼓掌、喝彩!国王愈想心里愈不平衡,就对驯象师说:“它能把后脚也缩起,全身飞过悬崖吗?”

这时,驯象师悄悄地对白象说:“国王存心要你的命,我们在这里会很危险。你就腾空飞到对面的悬崖吧?”不可思议的是,这头白象竟然真的把后脚悬空飞起来,载着驯象师飞越悬崖,进入波罗奈国。

波罗奈国的人民看到白象飞来,全都欢呼起来。国王很高兴地问驯象师:“你从哪儿来?为何会骑着白象来到我的国家?”驯象师便将经过一一告诉国王。国王听完之后,叹道:“人的心胸为什么连一头象都容纳不下呢?”

真正的王者不会容不得他人的光芒存在,就像自己是一颗钻石一样,周围的珍珠只会衬托它的雍容、高度,而不会削减它的魅力。

嫉妒是一种危险的情绪,它源于人对卓越的渴望与心胸的狭窄。嫉妒可以使天才落入流言、恶意和唾液编织而成的网中而被绞杀,也可能令智者陷入个人与他人利益的冲撞中而寻不到出路。它不但损害着他人,也毁灭着自己。

产生了嫉妒心理并不可怕,关键要看你能不能正视嫉妒,并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动力。与其让嫉妒啃噬着自己的内心,不如升华这种嫉妒之情,把嫉妒转化为动力,化消极为积极,做一个“心随朗月高,志与秋霜洁”,虚怀若谷、包容万千的人。

长安逢江南僧(唐·崔涂)

孤云无定踪,忽到又相逢。

说尽天涯事,听残上国钟。

问人寻寺僻,乞食过街慵。

忆到曾栖处,开门对数峰。

拔除嗔怒的毒根

在贪、嗔、痴、疑、慢五毒中,“嗔”是烦恼毒的根源,所谓一念嗔心起,八万障门开。

生活中,很多人一旦心中有嗔、有怨、有恨,面色、言行上很快就会有所显露。修行之人要得心安,一定要把嗔心除掉。有些人没有表现贪欲,但嗔心很重。他不求名利、权势,也不想追求男色、女色,但对很多事情、很多人都看不顺眼。既然对任何事都怨愤不平,对任何人都采取对立的心态,心中哪还能安定?

嗔怒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奔跑的方向难以掌控。所以嗔心的毒害最大,其爆发往往有指向性,一旦发作,害人害己,是双重的罪恶,“杀嗔心安稳,杀嗔心不悔;嗔为毒之根,嗔灭一切善”。

有一天,佛陀在竹林精舍的时候,忽然一个人愤怒地冲进精舍来。原来是他同族的人,都出家到佛陀这里来了,因此他大发嗔火。

佛陀默默地听了他的无理辱骂后,等他稍微安静时,对他说:“你的家偶尔也有访客吧?”

那人回答:“当然有了,你为什么问这些呢?”

佛陀不答,继续问道:“那个时候,你偶尔也会款待客人吧?”

那个人说:“那是当然了。”

佛陀继续问:“假如那个时候,访客不接受你的款待,那么,那些菜肴应该归谁呢?”

那个人回答:“要是他不吃的话,那些菜肴只好归我了。”

佛陀以慈祥的目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今天在我面前说很多坏话,但是我并不接受它,所以你的无理谩骂,那是归于你自己。婆罗门啊,如果我被谩骂,而再以恶语相向时,就有如主客一起用餐一样,因此,我不接受这个菜肴。”

然后,佛陀说:“对愤怒的人,以牙还牙是一件不应该的事。对愤怒的人,不以牙还牙的人,将可得到两个胜利:知道他人的愤怒,而以正念镇静自己的人,不但胜于自己,而且胜于他人。”

面对他人的无理谩骂,佛陀并未生气,而是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对待,甚至以一颗宽容之心为他剖析其中缘由。实际上这是佛陀对他的点悟和开示,是否能够参透,则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生活在凡尘俗世,难免与人磕磕碰碰,难免遭别人误会猜疑。你的一念之差、一时之言,也许别人会加以放大和责难,你的认真、真诚,也许会被别人误解和中伤。如果非得以牙还牙拼个你死我活,非得为自己辩驳澄清,可能会导致两败俱伤,还不如拔除嗔怒的毒根,做一个轻松之人。

灭嗔心是修行的必经之路,如果能灭嗔心,就能修行一切善法。当嗔心的火熄灭时,对人会生起慈悲心,会以关怀、原谅、同情的心对待别人;当嗔心消灭时,会以纯客观的智慧来处理自己的问题,分析他人的问题,化解一切麻烦的问题。所以说一旦嗔心灭了,一切善法也就生了。

所以,众生在修行之时要学会以豁达的心胸待人处事,不以人之犯己而动气,以祥和慈悲的态度面对一切事、一切人,就能够在世事面前如流水一样,可方可圆、顺其自然,过幸福的人生。

嗔恚灭功德(唐·王梵志)

嗔恚灭功德,如火燎豪毛。

百年修善业,一念恶能烧。

管好自己的舌头

古人说:“赠人以言,重于珠玉;伤人以言,甚于剑戟。”

证严法师也曾说:“心地再好,嘴巴不好,也不能算是好人。”

弘一法师也常劝导信徒要忌恶语,他说:“恶口,常闻恶声、言多诤讼。”言语上的恶劣是佛教的教义中所不容许的,口出恶言被佛教当做是第六大恶行。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人的舌头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也是世界上最坏的东西。舌头能够说出世界上最好的话来,它能暖人心扉,给人以希望和信心。然而,它也能敞开地狱的大门,满带怨毒与诅咒,挑拨是非,使人伤心气愤、痛苦不已。可见,世界上没有比舌头更坏的东西了!

佛陀在只园精舍的时候,六群比丘吵起架来,并且举出十点,嘲骂那些正直的比丘。佛陀知道此事后,便召集六群比丘来开示道:

过去,健驮逻王在得叉尸罗城治国的时候,有一头母牛生下一头小牛。有一婆罗门就从养牛人家讨回那头小牛,并为它取名叫欢喜满。婆罗门把小牛放在儿女的住处,每天拿乳粥饭食等喂养它,很爱护它。

过了几个月,小牛长大了。它想:“这婆罗门曾费了许多心血来养我,现在我是全阎浮提牵引力最大的牛,正好让我来显一下本领,报答他养育我的恩情吧。”

有一天,欢喜满对婆罗门说道:“婆罗门!请你到养牛的长者家,告诉他说:‘我所养的雄牛能拖一百辆货车。’你就以千金跟他打赌吧!”

婆罗门就到那长者的家里,问长者道:“这城中谁养的牛最有力啊?”

长者先举别家的牛来回答,最后说:“全城中没有一头牛能及得上我所养的。”

“我也有一头牛,能拖一百辆货车。”婆罗门道。

“哪里有这样的牛?”长者不相信。

“我家里就有。”婆罗门得意地回答道。

长者不服气,便以千金和他打赌。

婆罗门回去后,便在百辆车中装满沙石,顺次排列起来,用绳子从车轴上前后结住,为欢喜满洗浴,喂它香饭,将它装饰一番,驾在第一辆车的车轭上,自己坐上车,举起皮鞭叱道:“走呀!欺瞒者!拉呀!欺瞒者!”

这时,牛听到这话,觉得自己并非欺瞒者,为何今天受这种称呼呢?它不知所以,四只脚就如柱子般立着不动。长者看到这情形,就叫婆罗门交出千金。

婆罗门损失了千金,解下牛,回到家里忧郁地卧着。欢喜满回来后看见婆罗门忧郁地卧在那里,便走上前去问道:“婆罗门啊!你为什么躺在这里呢?”

婆罗门很不高兴地回答道:“千金输去了,还能睡觉吗?”

“婆罗门!我在你家这么久,曾经踏破或打碎过碗没有?曾经在别处撒过粪尿没有?”

“都没有。”婆罗门否定道。

“那么,你为什么要叫我欺瞒者呢?”欢喜满问道,“你这样称呼我,是你自己的错而不是我的错。现在你可以再去和那长者赌两千金,但这次你可不要再叫我欺瞒者。”

婆罗门听了牛的话,再去和长者相约打赌两千金。

依照上回的方法,把百辆货车前后系起来,并将装饰好的欢喜满驾在第一辆车子的前面。婆罗门坐在车上,用手轻轻地拍着牛背说道:“贤者啊!前进呀!贤者啊!往前拉吧!”果然,欢喜满把系着的百辆货车拉着前行,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专门养牛的那位长者只好拿出两千金来,其他的人看到这情形也都拿出很多钱来赏赐欢喜满。婆罗门因为欢喜满的帮助,得到了许多财物。

比丘们啊!恶语是谁也不喜欢的,就是畜生也不喜欢。

佛陀叱责六群比丘以后,就制定戒律,指示弟子们应该说柔软语、真实语、慈悲语、爱语,不可说恶语,因为恶语不仅伤害别人,更伤害自己。

人的话语就如同一把利刃,可以伐木也可以伤人。美言美语受人敬,恶言恶语伤人心。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想去伤害我们身边的人,但是我们却往往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而对人出言不逊,实际上,恶语虽是一句,却十分伤人。

一句或许在自己看来无关紧要的话,却可能会在听者心田划开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所以,请管好自己的舌头,不可说恶语,做一个言出友善、话语暖人的人。

答禅者(唐·齐己)

五老峰前相遇时,两无言语只扬眉。

南宗北祖皆如此,天上人间更问谁。

山衲静披云片片,铁刀凉削鬓丝丝。

闲吟莫学汤从事,抛却袈裟负本师。

不做是非的传播者

了堂禅师乘船去某处参禅访道,出发不久,便遇上了台风,风刮得船左摇右晃,还下起了暴雨。船上的乘客个个吓得惊慌失措。只有了堂禅师,安定自如地坐着,口中念着:“或漂流巨海,龙雨诸鬼难,念彼观音力,波浪不能没……”

他的声音飘荡在船的每个角落,继而落在了大家的心上。慢慢地,船上的人安静了,人群中还响起附和声,跟着禅师一起念。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冲上了云霄,盖过了风浪。最后,船平安抵达岸边,欢呼声雀跃四起,大家一致称了堂禅师为“活佛”。

了堂禅师主张“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有一天,一位学僧拿来五诀请了堂禅师为其解析。详细讲解后,了堂问他:“明白了吗?”

学僧回答:“明白了,谢谢师傅。”

了堂禅师说:“很好,不过除了这五诀之外,我还有一诀,不知你明白不明白。”

学僧甚是疑惑地看着了堂禅师。

了堂禅师说:“以后你去别的地方参禅,千万不能跟别人说这五诀的说法是从我这里听说的。我这一诀就是‘廓然无圣止谛语’,不要随便做传声筒,是非多起于多言”。

“可与言之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说话之前,先得想清楚“可与言”和“不可与言”这两种人和两种情况,对那些有诚意、可信赖的“可与言”的人,如果“不与之言”,不说真话,那就是我们的失理、失礼,可能会因此失去难得的朋友或师长;但如果对方是不可信赖的“不可与言”者,你仅凭听了几句漂亮说词或慷慨承诺,就“与之尽言”,向他掏出了所有心里话,那你就可能“失言”、中“套”、上当。在佛家理念中,慎言是持戒的第一要义。一个人只有谨言慎行,不做是非的传播者,才谈得上修身悟道。

心与心的距离就像硬币的两面,有时候很近,近得似乎融为一体;但有时候又很遥远,远到永远不可能达到对面。没有人能完完全全地理解另一个人,也没有一个人能被人完完全全地理解。

很多人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心里藏不住事,有一点喜怒哀乐之事,就总想找个人谈谈;更有甚者,不分时间、对象、场合,见什么人都把心事往外吐。其实这也没有太大关系,每个人都有与他人分享心情与感想的欲望,这些都再正常不过。

话可以说,但不能“随便”说。因为我们的每个倾诉对象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要学会有所鉴别,有所取舍,不要惹起是非,传播是非。

佛堂里有两位禅师在讲话,周围围绕着一群护法神。没过多久,护法神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过了一会儿,他们周围竟然来了一群妖魔鬼怪。一位刚刚修禅入定的法师在定中看到此场景甚是好奇。于是,他问方丈:“方丈,你可知那两位禅师修的到底是什么禅?竟然能够唤神唤魔,这么厉害!”

方丈听完法师的描述后,告诉他:“不是他们有通天的本领。在护法神出现的时候,两位禅师是在讨论佛法;护法神离开的时候,两位禅师的话题已经从佛法转移开到拉家常;当妖魔鬼怪来的时候,两位禅师一定是在讨论人的是非。”

一句恶言,一段是非,都能够招来妖魔鬼怪,修行的人不可不谨慎。

有一篇文章中写道:“急事,慢慢地说;大事,清楚地说;小事,幽默地说;没把握的事,谨慎地说;没发生的事,不要胡说;做不到的事,别乱说;伤害人的事,不能说;讨厌的事,对事不对人地说;开心的事,看场合说;伤心的事,不要见人就说;别人的事,小心地说;自己的事,听听自己的心怎么说;现在的事,做了再说;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在现实生活中,一定要慎言慎行。因为流言比剑可怕,可以伤害一个人于无形,道听途说的人,等于把自己的快乐加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谨言慎行,言之有物是说话智慧的最高准则,会让你一生受用无穷。

咏鹦鹉(宋·定诸)

罩向金笼好羽仪,分明喉舌似君稀。

不须一向随人语,须信人心有是非。

放宽心,把嗔言碎语当耳边风

一个人如果能够将外界的嗔言碎语当做耳边的一阵风一样,任它吹来,任它吹去,不为所动,就会省却很多烦恼,令生活清静圆满。

在修禅的道路上深有体会的高僧多以“遇谤不辩”为自己的修行准则之一,即便被冠以恶名,仍能泰然自若,不加辩驳。于修行者来说,不妄语、不多嘴,自会令修行更进一步,即便遭人非议,但清者自清,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是不可能被掩盖的,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人格好坏立见,何必在意别人的背后私语。对待毁谤,要一面深省自己,一面保持沉默。深省的目的是看清自己的实力和本质;保持沉默、不去辩白,是对自己人格的信任。

佛陀教导弟子,不要妄生“嗔”念,其实就是面对别人的怨怼和怒骂不要计较太多,太计较就会平添怨气,那么烦恼就会不请自来,何谈清静无为?对别人的闲言碎语从不予以辩护,其实正是修养的功夫所在。如果别人依然纠缠不清,装聋作哑或指东打西,也是很好的应对之法,这样会使对方的攻击无所适从,最后对方也只能怏怏而退。

一个学僧问赵州禅师:“听说你曾亲见过南泉禅师,是真的吗?”

赵州禅师回答说:“镇州出产萝卜头。”

一个学僧问九峰禅师:“听说你亲自参拜过延寿禅师,是真的吗?”

九峰禅师回答说:“山前的麦子熟了吗?”

赵州、九峰禅师,英雄所见略同。

一个学僧问赵州禅师:“佛经上说,‘万法归一’,那么一归何处?”

赵州禅师回答说:“我在青州缝了一件青布衣服,有七斤重。”

又有一个学僧问赵州禅师:“当身体死亡归于尘土时,有一个东西却永久留下。我知道这个东西,但这个东西留在什么地方呢?”

赵州禅师回答说:“今天早晨刮风。”

有学僧问香林远禅师:“什么是祖师西来意?”

他回答道:“唉,坐久了,真感到疲劳啊!”

学僧问憨山禅师:“佛是什么?”

他回答说:“嘿!我知道怎样打鼓。”

学僧问睦州禅师:“谁是各位佛祖的老师?”

他哼起了小调:“叮咚咚咚……”

学僧又问他:“禅是什么?”

他合掌念道:“南无阿弥陀佛。”

但这学僧迷惘地眨着眼睛,不了解他的意思。

睦州禅师大喝道:“你这可怜的孩子,你的恶业从何而来呢?”

这学僧仍无所悟。

睦州就说:“我的衣衫穿过多年之后,现在完全旧了,松松地挂在身上的碎片,已吹上天空了。”

又有一次,一个学僧问睦州禅师:“什么是超佛越祖之说?”

禅师立刻举起手中的杖对大家说:“我说这是杖,你们说它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

于是他再举起手杖问这个学僧:“你不是问我什么是超佛越祖之说吗?”

一个学僧问洞山良价禅师:“谁是佛?”

洞山随口答道:“麻三斤。”

人与人的言语交锋里,“麻三斤”这样的回答才是最好的回答。上面这段看似驴唇不对马嘴的一段问答,几位禅师皆讲述了一个道理——有些话不必说得明确,佛在心中,道就在心中,用语言是无法阐述清楚的,要看修行者的真心如何,只有不断反省不断领悟,答案才在修行者的心中。

其实,“佛”和“道”就好比一个人的品质,别人不断地对这个人的品格质疑,这个人答什么都是有主观因素的,在别人看来都是辩驳,但如果这个人什么都不说,或者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别人自己去猜测。那么,时间一久,这个人的人格就会被世人慢慢看清,他是好是坏也就不必多加解释了。

毁谤是打倒不了一个人的,除非自己本身没有实力。面对毁谤的方法是不去辩白,对是非则默摈之。

送僧归日本(唐·钱起)

上国随缘住,来途若梦行。

浮天沦海远,去世法舟轻。

水月通禅寂,鱼龙听梵声。

惟怜一灯影,万里眼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