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古铜器的伪制

古代的铜器除了锈色以外，其余一切都可以照着书籍著录中的记载进行仿制。仿制得好的，几乎可以达到和古代铜器一模一样的地步，即使是精于鉴赏的人也无法辨别其真伪。只有锈色不同，因为锈色纯粹出于自然生成，是经过岁月的侵蚀而出现的，并不是人力所能轻易办得到的。所以，考古学家把其他因素一切都排除在外，只把锈色怎样作为判断的凭据，认为抓住关键去鉴别没有比这更巧妙的了。但他们哪里知道商人为了谋取私利，也随着世人的看法而改变。人们既然以锈色作为鉴别铜器的关键，作伪的人自然就专造伪锈以欺骗世人。所以一切所谓的伪制铜器，几乎全部指伪造锈色而言。

现代人伪制的象尊

此器通体作象形，象鼻前端饰鸟纹，并有一兔伏于后。前额有一对蟠蛇。主体饰夔龙纹，后部饰有兽面纹和夔纹，前腿饰虎纹，后腿饰兽面纹。

尽管其形式、尺寸和原器完全相同，但没有锈色，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新器。

古代铜器的锈色，最多的是绿、红、蓝、黑、紫等五种颜色，或者是这五种颜色的混合变化色。因为古铜都含有金、银、铁、锡的成分在内，铁被空气侵蚀后则生铁锈，颜色为红色。铜被空气侵蚀后则生铜锈，颜色为绿色。如果铜被硫磺侵蚀，则生成胆矾，颜色为蓝色。锡与银被空气侵蚀后，则生成锡锈和银锈，全都是黑色。只有黄金不受空气侵蚀，所以永不生锈，但遇盐水之后受日光照晒，也会产生紫锈。

作伪者根据这些原理进行伪造，所有锈色没有伪造不出来的。如仿制红锈，就是将铁质掺杂在铜器内，使它受到空气侵蚀，就变成了红锈。其余伪锈的制作都和这种方法相似。不过，空气侵蚀属于自然变化，为时很慢，需要数百年、数千年时间不等，这是作伪者无法做到的。有一种快捷的办法，就是把它埋到地下两三年就可以成功。但埋藏得时间越长，所结成的锈色也就越妙。

两三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作伪的人仍然觉得两三年时间太长，所以大多采用化学方法来做伪锈。如伪制绿锈，用铜屑调合在硝镪水、盐卤水内，然后涂到铜器上，再埋于地下，经过三伏之后再挖出，铜屑就变成了绿锈，而且与铜器凝结为一体了。如果伪制红锈，则将铜屑换成铁屑，按照上面的方法就可以做成。如果将铜屑和铁屑混用，刚会变成红绿兼有的锈色。至于其他的锈色，选取能产生其所要得到锈色的金属，也可以这种方法得到。如此快速的伪造方法，伪造古代铜器的人仍嫌太慢，于是采用比这种更快速的方法，即用已经变成的锈色直接涂抹在铜器上。比如要仿制绿锈，就将铜绿搀和在漆内涂到铜器上，干固之后就大功告成了。如果仿制铜绿疙疸锈，就将小块孔雀石镶嵌在漆内，就与天然形成的锈色相同。仿制蓝锈就用蓝颜料调漆，或用蓝矾研成粉末调漆也可以。但近代大多用景泰蓝的蓝色烧在铜器上，然后再涂漆锈。仿制蓝色疙疸锈，则不用蓝矾而是用纯蓝色的青金石，将其碎为小块，然后嵌于漆内。仿制红锈，则用红土调和在漆内，或者将已经生锈的铁屑调和在漆内，或者将二者共同调和在漆内。仿制黑锈，则大多用古墨与漆调和，或者将器物熏黑或烤黑后再敷漆。

仿制紫锈比较难，真正的紫锈最不容易遇到。平常所见到的紫锈，大多是红锈变黑从而类似紫色。紫锈是由黄金产生的，因而成本很高，所以仿制者很少伪制铜器上的紫锈。如果仿制玻璃锈，需要另加材料，其方法有两种：一是先将紫色胶合松香化成流质物，再将要仿制锈色所用之物调于其内，如仿绿锈则用铜，绿红锈则加铁等，用力搅拌，使铜屑、铁屑完全融于其中，然后再涂在铜器上，即仿制成了玻璃锈；另外一种方法是用白矾代替紫胶与松香，其制作方法相同，其效果也相同。

青铜觥

此觥为伪制品。可以从两点判断；第一，锈色粗看像是真正的锈色，仔细看会发现其锈有多处已被磨掉，铜质已露，颜色与真品有较大差别；第二，该器物从形式上来看应该是牺尊，而不是觥。

仿制其他锈色就要多费些手续。如仿制蜡茶色，必须用水银杂以锡末，水银就是人们所用的磨镜药料，然后将其均匀涂抹在铜器之上。用酽醋调合好钢砂末，用笔蘸着它们敷到铜器上，则会发生一种化学变化。等到变成蜡茶色时，赶紧投入洁净的水中浸泡，这样就成蜡茶色了。如果变成黑漆色时投入水中浸泡，则会变成黑漆色锈，浸泡稍迟就会改变颜色了。如果不投入水中，则会变成纯翠色。用水浸泡后，然后再用潮湿的稻草烧成烟熏燎，并用布将它擦至光莹，用棕刷刷一下，如此这般，就与存世多年的古代铜器没有什么差别了。

仿制朱砂斑，就用漆调和朱砂末涂于器上，干固后就与真品无异了。仿黑漆古色也有用黑泥勾抹，然后再用电镀。仿流金的方法比较简单，即先用造伪锈的方法将锈造成，然后将器物磨光数处，抹上杏干熬成的粥，经数旬之后再将杏干洗去，铜器上就有金色了，与古器上的流金没有任何差别。如果用黄铜器仿作，很容易就能成功。

至于仿制镀金，方法要比仿流金难些。具体方法是先镀一层金，然后用铁压机将金压出亮光，再用硝镪水在铜器上涂几处，不能通体都涂。将盐敷在有硝镪水的地方，然后将此铜器裹在硝镪水与盐酸搀和好的黄土内埋于地下。经过三伏之后再挖出来，将浮土擦去，所成之锈即与镀金没有什么差别了。

除此之外，作伪的方法还有很多，很难一一列举，但大体上与上述方法大同小异。古代铜器中的精品传至今日的本来就很有限，且大多数已经收入皇家宝库，散留在社会中的都是普通的铜器，精妙的不是仿制的就是利用上述各种方法制成的伪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