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绘画篇(2)

用泥巴砖块建造的宫殿非常朴素，和主人的贵族身份一点也不相称。工匠们不得不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用多姿多彩的图画和图案作为点缀，来改变这种尴尬的局面。他们的画板是雪白而柔软的石膏板，在上面画画比较容易。

虽然绘画的场所和目的都不相同，但两河流域和埃及的画家像师出同门，画任务的技巧十分相似：在人物侧脸上会画正脸才有的眼睛；为区分人物前后，会把后面的人画在前边人上面。但是两者又有不同，两河流域的工匠懂得运用透视法，为了区分人物的前后空间关系，后面的人除了会稍微偏上之外，体型也缩小了一些，同时会有一部分身体不画出来，像被前面的人遮挡住似的，使整个画面看上去更加真实。

两河流域的人崇尚强健的体格，所以作品中的人物大都肌肉发达。其中国王还长着呈规则螺旋卷状的长发和长胡子，他们一向把长发和长胡子视为强壮的标志。这些作品中不但人物强壮，动物也如此，这也是当时的画家们格外喜欢描绘狮子和公牛的原因。

他们还擅长画图案和边框作为整幅画的装饰。他们创造的圆花饰图案和连接环图案至今仍在被广泛使用。圆花饰图案由一个圆点以及环绕它的一圈圈花纹构成，连接环图案主要运用于浴室地砖和其他建筑物的墙壁上。

另外，还有一种生命之树图案，树上长着不同类型的树叶、花朵和果实，常被装饰在地毯或刺绣上，至今也没有人知道这些花纹代表什么意思，看来这是画家故意留下的谜语。你喜欢猜谜游戏吗？不妨赶快开动脑筋，寻找答案吧。

【长画廊】——千年前的拼图游戏

早在两河流域时期，拼图游戏就已经被发明出来了。

那时候，工匠们要单独在每块砖上刻画图案。这些图案的内容不是独立的，拼合在一起后会形成一幅完整的画。所以，除了要忙着绘画，工匠们还必须把不同部分小心地拼在一起。不知道他们从事这项工作时，是否能像我们现在玩拼图游戏一样得到乐趣呢。

第四回 古希腊的伟大画家

动物时常被自己看到的表象欺骗，比如当小猫或者小狗看到镜子中自己的影子时，会“喵喵”或“汪汪”地叫个不停。这些愚蠢的小家伙，一定是把镜子中的自己当成了另一个同类，所以连忙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但是，如果把小猫或小狗的画像放在它们面前，它们却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傲慢地不理不睬。不管画像多么逼真，结果都不会改变。

以上例子充分说明，动物虽然能看见东西，并作出相应反应，但归根结底，它们不懂得欣赏。对这些动物来说，图画的魅力大概还比不上一条鱼或一根骨头。

虽然有时候一部分人也会犯同样的错误，面对伟大的作品却视之不见。但归根结底，人是懂得思考、懂得欣赏的动物。

我曾经在一家糖果店的柜台上看见了一幅让人震撼的画。画上是一枚一美元的硬币，它紧紧地贴附在柜台上，因为太逼真，很多看到它的人都不禁伸手想把它捡起来。

还有一家美术馆里珍藏着一幅栩栩如生的画，画上有一扇半开的门，一位女士正躲在后面向外看。很多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的人，都会下意识地看那位女士一眼，更有甚者竟然抬起手朝她打起了招呼，只可惜这位羞涩的女士无法回应他们的热情。

这些能够以假乱真的画，被称为“愚人画”。类似的画还有很多，古希腊画家尤其热衷于画这种让人误以为真的作品。

隔着地中海，埃及和希腊遥遥相望。这个古文明异常发达的国度，拥有令人惊艳的雕塑和建筑艺术，虽然它的绘画艺术影响力远不及前两者，但还是有很多画家在历史的璀璨星空中留下了名字。比如波利格诺托斯，这位第一个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画家虽然没有任何作品流传下来，还是被尊称为“古希腊绘画之父”。

波利格诺托斯之后，最著名的古希腊愚人画画家叫宙克西斯，他为人熟知的作品上画着一个手捧葡萄的男孩。据说，这幅画一被放到室外，就引来了许多贪吃的小鸟，它们叽叽喳喳地叫着，在空中扑棱着翅膀盘旋了很久，最终还是禁不住诱惑，纷纷扑到画上去吃“葡萄”。这画上的葡萄该有多么逼真啊！

就在人们纷纷感叹宙克西斯的作品能以假乱真时，另一名画家法哈修斯却创作了一幅更令人震惊的作品。

当时，宙克西斯也在围观，但是法哈修斯的画上始终盖着一层帘幕，并没有要掀开的意思。宙克西斯忍不住连声催促，于是法哈修斯让他亲自动手去掀开。就在宙克西斯的手指碰触到帘幕的刹那，他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宙克西斯睁大双眼，愣了一会儿才不得不红着脸承认：“我输了。”

聪明的孩子或许已经猜到了，法哈修斯的画正是那张帘幕，这幅画真实到连经验丰富的宙克西斯也没分辨出来。按照法哈修斯的观点，那幅男孩葡萄图还不够精彩，否则小鸟会把画上的男孩当成真人，根本不敢去啄食葡萄。

另一位著名的希腊画家是亚比利斯，他一生为亚历山大大帝画了很多画像。有一个故事能充分证明他的画技高超。

有一天，亚比利斯去拜访画家普罗托格尼斯时，对方却不在家，访友不成的亚比利斯只好离开，临走时他一时兴起，用画笔在普罗托格尼斯的画板上画了一条极细的直线。普罗托格尼斯一回家就看到了这条直线，并马上猜到这是亚比利斯的作品。他认为，只有自己和亚比利斯才能画出这样漂亮的直线。于是普罗托格尼斯拿起了另一根其他颜色的画笔，在这条线的中间画了另一条更细的直线，刚好把之前那条线一分为二了。后来，亚比利斯再次来到普罗托格尼家，并看到了那两条直线。不服输的亚比利斯又拿起笔在第二条线上画了第三条直线，又将普罗托格尼斯画的线一分为二了。

后人把这幅画叫做“分叉的头发”，以此赞颂两位画家高超的绘画技艺。除了高超的画技，与亚比利斯有关的很多故事也流传下来，给后人留下启迪。

有一个鞋匠找出了亚比利斯画中人物的鞋子不恰当的地方。对于鞋匠的意见，亚比利斯谦虚地接受了，因为鞋匠在这方面是专家，能帮助他把作品变得更加形象逼真。因为指出了绘画大师的不足，鞋匠变得十分傲慢，甚至得意忘形。没过几天，他又在亚比利斯的面前对那幅作品指手画脚，这让亚比利斯非常生气，因为有些绘画方面的事情鞋匠根本不懂，只是在胡说八道。于是，亚比利斯告诫鞋匠，“你只要管好自己的楦头就行了。”所谓楦头就是鞋匠做鞋时用的模子，亚比利斯这句话的意思是，人应当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对其他事情不懂装懂。

亚比利斯希望自己的每一天都能过得有意义，他喜欢用“人要曲不离口，笔不离手”这句话激励自己。你有没有从中感受到他对绘画的认真和执着呢？

古希腊的艺术和文化都十分繁荣，有很多著名的画家，可惜他们的大部分作品都像亚比利斯的画一样，没有保存下来。我们只能通过后世流传的轶事感受大师的风采，借助文献想象那些逼真而有趣的作品。

如果能亲眼见到那些愚人画，我们会不会像扑向葡萄的小鸟一样上当受骗呢？

【长画廊】——移动的画布

古希腊人喜欢将在一些可以移动的物件上绘画，这样便于随时移动这些作品。但是一时的便利却带来了更长远的损失：在频繁的搬运以及漫长的岁月里，这些可移动的绘画作品渐渐损毁和流失。这也是现在古希腊绘画作品寥寥无几的原因。

第五回 天才徒弟

你已经知道古希腊绘画之父是波利格诺托斯，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谁是意大利绘画之父呢？瞧瞧，困惑的孩子已经蹙紧了眉头，我还是把答案说出来吧，他就是生活在13世纪后半期的契马布埃。

契马布埃的作品存世不多，那些所谓他的画作里有许多都是伪作。如果用现代人的眼光欣赏那些幸存的画作，你或许不会认为他是位一流的画家。可是，在他生活的年代，他比一千年以来的所有画家都有成就。据说，契马布埃曾画过一幅圣母玛丽亚的画像。人们看过之后都觉得非常好，他们像欢度节日一样，热闹而恭敬地把这幅画像从契马布埃家迎到了教堂里。

契马布埃另一幅有名的作品的主角是圣方济修士。

圣方济是圣方济会的创建人，这是一个修士组织，也叫方济各修道会，所有会员加入时都要对上帝宣誓，立志要像耶稣那样以宽广无私的胸怀拯救受苦受难的人民。他们自己种地，盖房子，不能有私有财物，不能娶妻，必须一心一意做好事。为了让人一眼辨认出他们的身份，修士的不能留发，这种剃光头发的做法叫剃度。修士一般衣着棕色粗布带帽长袍，腰间系着一根粗绳子。

这位受人尊敬的圣方济修士住在离佛罗伦萨很近的小镇安西路，这个镇上的人们专门为圣方济修了一座教堂，由两座小教堂组成，一座在山上，一座在山下。在山上教堂的墙壁上，契马布埃的学生乔托画了许多与圣方济生前故事有关的图画。

其实，契马布埃之所以扬名后世，倒不完全是因为他的画，也和他的学生乔托有关。契马布埃和乔托的相遇完全是一个巧合。

某天，契马布埃在佛罗伦萨附近的乡间散步，无意间看到一个牧童正在硬石板上画画，画上的羊惟妙惟肖，仿佛随时都会抬起蹄子，从石板上走下来，那张开的嘴里似乎也传出了“咩咩”的叫声。契马布埃被牧童表现出来的绘画天赋吸引，便走过去询问男孩的名字。这个男孩就是日后享誉意大利的大画家乔托。当时，契马布埃邀请乔托跟他到佛罗伦萨学画画。小男孩欣然同意，他父亲也非常支持。就这样，乔托追随契马布埃来到佛罗伦萨，成了著名的画家。

乔托到底有多大的名气呢？据说就连教皇都要请他帮忙！

当时教皇想选一位画家作画，他先派使者向乔托索取一幅作品以作为选人的参考。乔托随手用笔在一块木板上画了一个规则的圆。他让使者带着这个木板回复教皇，看他是否满意。千万不要小看乔托展现出来的画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没没有圆规的情况下画出规则的圆形。

乔托一生中画了许多耶稣和圣母玛丽亚的画像，但他画作中出现最多的也是圣方济，不知是否是受到了老师契马布埃的影响。

在乔托生活的时代，画画用的颜料和今天不太一样。我们这个时代的画家用油彩，即用彩色粉和油脂勾兑出来的颜料，在画布上画画。以前的画家既没有油彩，也没有画布。他们的颜料用彩色粉和水搅拌制成，“画布”是新刷了石灰的墙壁。这种画叫“湿壁画”，也就是画在潮湿墙壁上的画。

还有一种画叫“蛋彩画”，画家把彩色粉和黏性物质——蛋清或胶水——混合起来，然后在干净的石灰墙、木板或铜板上画画。

不管是画在墙壁上，还是画在其他画板上的世界名画，大多被世界几个大博物馆收藏，有些还不会常年陈列。所以多数人都没见过那些珍贵的作品，只能通过图片一睹其伟大之处。

这就像很多人都见过印有尼亚加拉大瀑布的明信片，却没有机会真正站在瀑布旁边体验磅礴的气势，不过，明信片至少能使我们知道瀑布是什么样子。同理，虽然印有名画的图片和名画本身给人的感觉并不一样，但图片还是一位很好的介绍者，让我们不必远行千里就能知道那些作品的样貌。假如你看的是图画是黑白的，那可得尽量开动想象力，否则你可能还是无法在脑海里还原它本来的面貌。

【长画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乔托

乔托像一颗优良的艺术种子，契马布埃发现了他并把他植入佛罗伦萨这块当时最肥沃的艺术土壤。乔托很快蓬勃生长，并赶超了他的老师。这段难得的师徒之缘，被乔托的好朋友——诗人但丁，写进了《神曲·炼狱篇》里：

人类力量的空虚的光荣啊！

他的绿色即使不被粗暴的后代。

超过，也在那枝头驻得多么短促啊！

契马布埃想在绘画上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现在得到彩声的是乔托，

因此那另一个的名声默默无闻了。

事实上，契马布埃当然不会像但丁说的那样“默默无闻”，这对在绘画史上享有盛名的师徒，一直受到后人的追捧和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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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钟情于圣经故事的画家

在意大利中部小城佛罗伦萨，有一座圣马可修道院，它是由写《圣经·新约》的圣徒圣马可的名字命名的。15世纪初，这座修道院里有一位修士，被大家称为“天使般的兄弟”，他就是善良、仁慈而圣洁的修士弗拉·安吉利科。

他是身份之一是圣马可修道院的修士，另一个身份则是画家。安吉利科是文艺复兴早期的画家，他们那一批人，是最虔诚的拓荒者，驾驶着文艺复兴这辆朴素的马车，一路受尽颠簸，披荆斩棘，艰难前行。

作为一位修士出身的画家，安吉利科只为教堂作画，并偏重宗教题材。他所在的圣马可修道院共有40个小屋，这些房间很小也很简陋，简直像囚室一样。修士们就住在这样的单人小室里，用恶劣的环境来磨练自己的意志。安吉利科把毕生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些房间的墙壁上，修士们足不出户就能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圣经》里的故事，并思考其中的寓意。

除了壁画，安吉利科还在木板上用蛋彩作画，其内容依然和《圣经》有关。

当时，画家们都热衷于“天使报喜”的绘画题材。这种非常流行的题材也源于《圣经》：上帝派天使加百利向玛丽亚报喜，告诉她，她已经怀上了上帝的孩子，将生下圣子耶稣，玛丽亚也因此成为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