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爱情(2)

那个时候,上海地铁十号线追尾事件刚过去没两天,早高峰却依旧是人满为患。这些穿着或随意或正式的上班族(包括我在内),无论在心理上如何抗拒刚刚出事的上海地铁,都会依旧抱着战死沙场的决心拼命把自己挤上车。这就是繁华都市中一群人的无奈,他们失去了对于生活很多方面的选择权。

我再讲一个我做过的梦。

有一晚,我梦到我妈不知因为什么跑来广州打工。我从上海回去看他们,她跟外公外婆住在我小时候住过的邮政局员工宿舍,房间很狭小,又放满了被褥和一堆杂物。妈妈当然很高兴看到我来,我却能莫名地感知到她的窘迫和无奈。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出来的一个女孩子,跑来告诉我妈妈一天的工资只有80块;说这话的时候,妈妈低着头坐在床上,一声不吭地看着鞋子,像个孩子一样一脸生怕我斥责的模样。被闹铃吵醒后,发现自己第一次能把一个梦记得如此详尽又完整。深觉自己真是已经长大,好像我变成了妈妈,妈妈变成了依赖我的小孩。那个时候我隐约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刻薄和决心——贫穷,一定是远离我妈妈的东西。

尽管知道这只是个梦,但却觉得身边充满了这个梦的影子。大学毕业后,那些又好又老实的同学却被欺负得最严重;很多时候看着他们的处境自己都会慨叹世界的不公。所有这些困难,归根结底都指向一个源头——贫穷。

有些人生来就高枕无忧有恃无恐,有些人拼了命努力生活却得不到命运任何的奖赏。无论是文学作品中的郝利小姐,还是影视作品中的小镇姑娘,出身贫寒却想出人头地的她们最终无不落得一个悲惨下场。难道身处贫穷的这些人,连一个飞上枝头的梦想都不配拥有?这样的人生未免太无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在我看来,贫穷和富贵像是两条开往不同目的地的地铁,总有无数人想要在换乘站挤上富贵这辆列车。而这个城市就像一个依附着权势和金钱的贵妇,用挑着浓密睫毛膏的双眼冷眼看着这些彷徨又无助的乘客。

到底要不要跟一个男人结婚,素昧平生的我肯定没办法给你做决定。但恋爱和婚姻毕竟是两码事,你需要更谨慎地深思熟虑。没有一个童话故事是讲述王子和公主婚姻生活的,因为婚姻不是儿戏的童话。我不是希望你成为在宝马车里哭的女孩,也不是要拆散你和你的贫民王子。在你把一辈子赌在一个人身上前,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一定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因为前面的路还会有很多困难。

古人诚不欺我辈,“贫贱夫妻百事哀”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你当然可以抓紧你身边人的手共同奋斗,用真爱将这些苦难一一化解。前提是,你的另一半至少要有上进心;如果他跟不上你,你就有可能会变成《在云端》里的Vera Farmiga(维拉·法梅加)。

但愿你的每一个选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看得见彩虹,我们却都看不见风

日剧《不结婚》的第三集,桐岛完成自己的第一串花束,然后带回家给奶奶做礼物。进门的时候,妈妈告诉桐岛:“奶奶今天中午在抱怨,说活得这么长寿真是太抱歉了。”

人真是奇怪,好像自己帮助不到任何人时,活着便觉得成为累赘。怪不得连一向坚强、视“寂寞”为闺蜜的桐岛,也感叹说:“我到底有没有变成对某个人来说必不可少的人呢?”是不是人总是需要被需要,而存在感近乎于零这件事对大部分人来说就等同于生命的尽头,等同于失去活在这个世上的意愿?如果有一天发现世上的任何东西都不需要你,你会不会觉得生和死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呢?

而开始接受别人说自己习惯“与寂寞为邻”这件事,大概是同龄人都已经到了不得不找另一半的时候,日常的大部分时间里,也不会再有学生时代一般一群人来做伴,这样的生活方式,必不可免会被外人认定是“寂寞”的。毕业三年,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些人似乎转个弯还是和你站在一起,有些人只是回个头就已经和你各奔东西。在异乡什么都要靠自己的情况下,难免和桐岛一样,连寂寞都当成了闺蜜;活得像是不断猎食的豹子,守着自己的地盘固执得无可救药。

有的时候,没有办法问自己这样子生活是不是对的,因为生活好像没有给你第二个选择。

今天晚上,我跟婷婷约了在三里屯的Union吃饭。席间,她告诉我自己前些天见了一个台湾来的女人,四十岁了,自己一个人,到处旅行,四海为家。她没有结婚,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生活有时候对人并不是公平的,一些东西,有的人有很多次机会,但有的人可能只有一两次机会,却还是错过了。”然后婷婷就问我,最近身边会不会有很多人结婚。“为什么这么问?”我一边对付着长条的芦笋,一边抬头问她。“我也不知道,但我身边最近有一大拨人结婚,请柬收了一份又一份,好像大家都在赶着做这件事。”我们吃完饭,去星巴克买咖啡豆,她接着说:“爱情这种东西又不是说有就能有的,很多人口中的结婚,只是跟另外一个人凑合着过日子而已。”

我有大半年没写“爱情”这件事了。不是自己写腻了,也不是觉得这个话题被别人写腻了;而是有时候自己问自己“爱”是什么,发现自己也答不上来,好不容易脑海中有了一个看起来靠谱的既定答案,但顷刻间又会被自己全盘推翻,这样写下去,都不知道自己眼中的爱情到底是什么。可能爱情像是一部电影,有些人觉得捧着爆米花看完就足够了,有些人却追求刺激希望是一部动作片,有些人希望浪漫一点就像在演偶像剧,还有些人自己有足够的故事情节希望是一部剧情片。好比没人能回答一部“电影”到底是什么电影一样;因为不同的人对于爱情有着诸多不同的评判标准,所以没有人能够准确地说清“爱情”究竟是什么。

陪婷婷走去地铁站的路上,我们还在聊着这个话题。“我们读书的时候,常常有人对我们说,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面包通过自己的努力的确可以有,但爱情不是,爱情是奢侈品;不,比奢侈品还要高不可攀,奢侈品如果你特别特别想要,通过努力还是可以得到;但普天之下这么多人渴望着爱情,又有几个人真正得到了呢?”恐怕事实真的是这样,如果说人生需要被揭穿的话,那么大家应该知道的第一句话就是:“面包不一定会有,爱情更是不一定。”诚然,我们从很多书籍或影像中看到“爱情”的果实,但并没有人看过“爱情”的样子。

正如蔡健雅给那英写的那首《长镜头》开篇:“看得见彩虹,我们却都看不见风。”也正因为这样,才觉得可以规划和预见的“爱情”,充满了不切实际和空洞。“如果能跟寂寞相处,是不是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了呢?”日剧《不结婚》里,在门外睡了一夜的千春,这么问桐岛。我到现在也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我会更明白那位台湾女人说过的话:“生活有时候对人并不是公平的,一些东西,有的人有很多次机会,但有的人机会可能只有一两次,却还是错过了。”

爱情,有时候可能就是凭运气才能搭上的末班车,幸运儿能在最后一刻上车,不够幸运的人,即便觉得遗憾,大概也无能为力了。

只要现在,用尽全力去爱就好

阿鼻洋洋洒洒发来了三段超长的微信。

秋子说,阿鼻说起话来,总是喘着长气,好像活得很累很累一样。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认识阿鼻的了,潜意识里就觉得这个人会成为自己的朋友,尽管他常常不被上天眷顾,却拥有不少值得被眷顾的地方。阿鼻也常常说着“觉得不会有人爱我”或者“活着其实也没多大意思”的话,但即便已经阴沉到这个程度,依旧掩埋不住一颗想爱的心。“我这个人就是贱,别人对我好一点,我就会觉得她是喜欢我的;可能别人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但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喜欢人家。”

感情的事,似乎说什么都不全对。如果鼓励你勇敢去爱可能会害你受伤,但鼓励你放弃却又反而会把你推向“未实现愿望的终身诅咒”的深渊。所以最近面对感情求助的邮件,反而看得更加客观,基本上都统一回复:“问你自己的心,做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有些爱情可能注定没办法走到最后,但如果自己尽力了,就不会有遗憾。”并不是因为想省事而简单一句敷衍了事,而是觉得对于感情来说,“把握当下”这个论调似乎也同样合适。

我几乎写过了所有奇怪的感情纠纷,但仍旧不断会收到雷同的求助邮件;于是我也开始反思,有时候是不是我说那么多话,反而是无益的;我该做的,从头到尾或许只是推别人一把,让别人自己去思考,去理清,进而得出自己的结论,而不是只听我一家之言。

所以,无论是爱情、工作还是自我实现,其实都可以套用“问问你的心”的理论,反思比单纯听过且过要有用得多。

我也知道,有一天,你也会像阿鼻一样,不理解自己最初为什么喜欢上这个人,或者说面对这个人时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有当时的爱慕冲动。与其在感情萌发期砍断,不如让你自己“小马过河”去趟趟水,谁知道呢?幸运的话,或许你们能修成正果;即便是不幸,你也无需忍受一辈子质问自己“如果当时勇敢一点,现在会是怎样”的折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或许是高中的政治书上真正能对我们的人生有点帮助的话了。

所以,在这一章的最后,只想对各位说:只要现在,用尽全力去爱就好。这么想着,去做心里想要的决定吧。在我们遍体鳞伤以前,我们都是最英勇的爱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