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慧清早已回到了镜花园。她将搭救李星竹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尘心师太,尘心师太甚是满意慧清的所作所为,正想让她去休息,慧清忽然想到见到风魂的事,就告诉了她。
“师父,我今天遇到了一件怪事。我回来的时候,碰到有个人跟踪我,后来我怕她是敌人,万一跟到咱们这儿来了,便又是一个麻烦,就约她到树林里相见。她问我是不是镜花园的人,我没有告诉她,奇怪的是,我不说,她也不逼我,还说她跟你有渊源,日后定会来拜访的!师父,你觉得这可信吗?”
“江湖中人,冒名相认者,不计其数······不管怎样,我这里‘一切皆自缘生,万象皆为宾客’,该来的总会来的,不必太过担忧。”
慧清听了师父的话,恍然大悟的说:“师父佛法高深,弟子当真是无法参透,只是我听懂了一句话,该来的总会来的,所以不用担忧!”
尘心师太笑了一笑说道:“傻人之福在于不懂!”
慧清笑了一下,就跟师父告辞了,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说:“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还说什么‘南无不可尘埃遍地,却可青草漫坡’,真是个骗子。”
她说完这句话时,才发现尘心师太正站在她的面前。
“师父,您怎么······”她还没有说完,却已经看到了尘心师太那颤抖的嘴唇。
“你刚刚说什么?”尘心师太突然问道。
“我没说什么啊!”慧清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竟不想让尘心师太挂在了心上。
“那句诗······”尘心师太重复道。
“哦!这是那个人让我带给师父的话,说什么‘南无不可尘埃遍地,却可青草漫坡’,我觉得······”慧清明白尘心师太的话后,又将风魂对她说的话,告诉了尘心师太。她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就看到尘心师太失魂似的在重复着这句话!
“师父······你没事吧?”她担心的问尘心师太说。
突然尘心师太激动地抓住她的双肩问:“慧清,那人长什么样子?”慧清摸不着头脑的凭着记忆来给她叙述风魂的样子,尘心师太却是听得老泪纵横。
“我记得,她一身素衣,大概二十又三岁的样子,高鼻梁,大眼睛,瘦长脸,丹樱口,长得甚是美丽可人,只是我总觉得她身上有很强的杀气!”她说着,看向师父,担忧的问:“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个人真的跟我们镜花园有什么关系啊?”
“活生生另一个柳诗环啊!”尘心师太说着,双手合十,“我佛慈悲,十八年了,我终于有机会再见到她了。”随即她又转向慧清,“如果我所料不错,你们将要见到我的大徒儿—李可菁了!”
“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是说,我今天见到的是大师姐,李可菁?那可真是太好了,师父常说,师姐聪明可人,并非常人能比,现在我们倒是可以亲见了呢!”慧清自是兴奋,因为她们这些俗家弟子,老是听师父说起大师姐的事情,只是遗憾无缘见面。
“不过,她已经离开我身边十八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若是我见了她,是否还能认出来她呢?”尘心师太无奈的说出了她的顾虑。
“师父······”
慧清正想上前劝慰,却听得有一个小师妹进来报告说:“师父,鉴月山庄庄主赵轶然求见!”
她们不得不终止这次谈话。
“请他进来!”尘心师太说着,整理了一下面容,坐在了椅子上。
“师太······”不一会,只见一位仪表堂堂的俊朗少年,两手相握与师太问好在‘养心门’中。此人,正是被李星竹救了的赵轶然。
你道赵轶然是如何恢复了记忆,而且又可以重新回到鉴月山庄接任庄主一职?原来,那日在绿仙宫大战之后,赵梁与绿仙宫玉石俱焚,都葬身在火海之中。而发生这一切时,赵轶然并不知情,他还傻傻的待在神马坡。而此时,醉道人已经不知去向,他一个人茫然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巧的是,有一天任归洋经过神马坡的时候,看见了他,知道他的失忆情况,把他带回来并给他医好了失忆症。现在赵轶然不只是鉴月山庄的少庄主,还是武林玄池殿的人,钟子,就是他的另一重身份,为任归洋保驾护航。现在任归洋有‘以武交权’的大会,他自然会恢复自己在鉴月山庄的身份,来探听情况!
“赵公子果然延承了赵老庄主的遗风,行事果敢、谨慎又不乏大气。只是,不知今日到我这里来,所为何事啊?”尘心师太回礼,让与他坐。
“师太谬赞了。只是,师太与家父是故交,我尚且年轻,很多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还想请师太指点一二!”赵轶然谦虚的说。他今日的风采与昨日相比,已经脱去了昨日的稚嫩,而多了几分,他这个年龄不该出现的老成和沧桑!
“公子但说无妨,贫尼若是帮得上忙,定会鼎力相助!”。
“多谢师太,现李红蓉被交往武林玄池殿,定于六月十五日采取‘以武交权’的处置措施。任殿主分别向各门派、山庄、山寨广发请帖,邀请前去,虽然我一心为父母报仇,却不知此帖所说的‘以武交权’的方法下我是去得,还是去不得了!”赵轶然询问师太说道。
“说去得也去得,说不去得也不去得!”尘心师太对他说道。
“这是何意,还请师太详说······”
听到赵轶然的问题,尘心师太站起来说:“若说去得,是因为你跟李红蓉有恩怨纠葛,以武交权你只管视而不见!若说去不得,实在是武林中人物形形色色,武功在公子之上者数不胜数,公子何以技压群雄?”
“还请师太指条明路······”赵轶然听着,是这个道理,就再求高招。
“贫尼拙见,还请公子回去细细参详!”尘心师太说着,已经将一张纸条交到了赵轶然的手中。
“可是,师太······”
“言尽于此,多问无益,公子还是请回吧!”尘心师太已经无心再回答他的问题,便以此句,挡住了他的再次发问。赵轶然也是个识趣的人,见尘心师太如此,便拿了纸条告辞离开了!
但一路上,他走的并不安稳,心中一直在想着刚才尘心师太所说的话。思忖间,他打开了尘心师太给他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以心中之意,应万变之变。
“以心中之意,自是让我顺从心中的意愿,这个我当然想!而‘应万变之变’则是让我,静观其变,以静制动······,真是妙啊!”赵轶然领悟了尘心师太的话后,顿时解了心中一大忧虑,高兴地开怀大笑!
“是谁啊?这么吵,你不怕遭报应啊,在此扰人清梦!”突然,在他身旁的矮草丛中坐起一人来,不耐烦的诅咒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到处游醉的醉道人,被赵轶然的笑声惊醒了!
赵轶然听见这话,心想坏了,一时高兴,不想却在此扰人清梦了。他转向声源的方向,作揖道歉道:“前辈原谅,我本无心······”
说话间,他抬起头时,并未见着说话之人。他大胆向前探视,走进草丛,看到此人正在酣睡。赵轶然哪里会忘记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一看见是他,就上前说:“恩公,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还以为······”
“你个小龟崽子,在这儿大喊大叫什么呀?我刚睡下就被你吵醒了,你真是可恶啊你!”醉道人不让他把话说完,就突然坐起来斥骂他,打断了他。
赵轶然哪里还敢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他往地上一躺,悠闲地向上望着,被树枝遮住的半边天空。没想到,醉道人突然又坐起来抱怨道:“哎呀,你个小龟崽子,你想气死我啊?怎么半天又不说话呢?害我还得用我这酒鬼脑袋想着你在干什么,哎呀,真是的!碰上你我就倒霉!”说着,醉倒人就起身要离去。
赵轶然不知所措的跟着他说:“恩公,那我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
“你这小龟崽子,怎么比我还笨啊?我不让你干什么,你就不能偏偏干什么吗?这样子,我不就不骂你这么多次了嘛!”
听着醉道人的回话,赵轶然基本上全懵了,“啊?那你是要干什么?”
“打你啊!”醉道人看他那个傻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
“哎,你还真是个怪前辈。要不是看在你以前救过我,我才懒得理你,莫名其妙!”赵轶然已经觉得这个老头不可理喻了。
“我说你这人,不光笨,还很糊涂,我什么时候救过你啊?”醉道人突然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
赵轶然见他这样,无奈的说:“前辈,你真的不记得了,神马坡啊······”
“神马坡?哦,那个酒窖,我想起来了!丫头好像是救过一个人,不过他好像变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醉道人想了一下,记起来一点。
“这个人就是我啊!我当时被摔得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可是我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我知道是恩公和一位姑娘救了我!自从上次在神马坡,你头疼病发作离开,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我还以为今生难见前辈的面,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我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你!”赵轶然说到。
“哎,你别谢我啊,被人缠上很麻烦的!还有啊,你的命不是我救的,是丫头救的!你别跟着我啊,我要找个地方睡觉了!”醉道人满不在乎的打着哈欠离开了。
赵轶然拼命地在喊说:“那我到哪里,可以找到那个丫头啊?”
“我都不知道她在哪儿,怎么告诉你啊?真是个糊涂虫!”醉道人说着,人已经走远了!而赵轶然见醉道人这样的反应,回想了一下,自己尚且记得的李星竹的面容,“老天保佑我可以尽快见到你,我一定好好答谢救命之恩!”。
而李星竹与作尘两人,此时正行至潘若岭。两人在六月的骄阳下行走了那么长时间,又累又渴。
“少宫主,不如咱们在这儿休息一下吧。这么大的太阳,晒死了,翻过这座岭,再走过去前面的树林,咱们就离绿仙宫不远了。”作尘看着一直在擦汗的李星竹说道。
“我正有此意,前面是两座山岭之间形成的缝隙,应该会很凉快,我们去那里歇一歇吧!”李星竹说着,指向前方一个阴凉之地。
“好·····”作尘附和着两人就向前去,李星竹边走边问,“不过,作尘,咱们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路啊?这么偏僻,还要绕好远的路!”
“少宫主,现在宫主被囚禁在武林玄池殿,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我想他们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一定在到处追查我们的下落。路上一定会有重重阻碍,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就选择走这条小路了!”作尘向她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李星竹明白了所以然,回应着,她们已经到了阴凉之地,作尘解开包袱将水袋递给她,“少宫主,喝点水吧!”
“你啊,以后都不要再叫我少宫主了,就叫我的名字就行了!”李星竹笑着让她改称呼。
可作尘怎样都不同意:“这怎么能行,尊卑还是有的,这样吧,以后在外人面前我就喊你小姐,怎么样?”
“好吧,随你的便······”说着,李星竹笑着将水袋接了过来,喝完水后将它递与作尘时,只见作尘正在努力地嗅着些什么东西,她不解的想问时,自己忽然也闻到了一股香味。
“作尘,这是什么味道啊?好香啊。”
“万里飘香粉······少宫主,快遮住口鼻不要呼吸!”作尘想了一下,赶紧对李星竹说。
“那是什么啊?”李星竹遮住口鼻问道。
“是毒药,闻者无······力······”作尘努力的说完这几个字,已经是处于无力的状态了,瘫软在地上!
李星竹慌忙上前去扶她:“作尘,你怎么样啊?”
“少宫主,我中毒了,你快走,别管我,穿过这个岭,再走过前面的一片树林就安全了。”作尘无力的对李星竹说着。李星竹自是不愿走,她抱着作尘说:“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情同姐妹,现在你中毒了,我又怎能弃你而去?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咱们也死在一起!”
“说得好!”
二人正争执间,只见一群山贼打扮的人,手里拿着兵器,簇拥着一个少年人而来。
李星竹仔细观察此少年人,他与自己年龄不相上下,眉宇间飘带有少许英气,顾盼柔情的眼睛里又透出几分男儿的刚毅魄力,她此刻心想,为何他小小年纪,竟然做了山贼,且看他怎么解释?
“好一个姐妹情深啊!我刚刚在上面看时,差点就落泪了呢!”只听那少年以少许不屑的态度讽刺道。
原来他在放毒的时候,就已经在岭上了。他看着二人的反应,嘴角扬起一丝不屑,念念有词的说着:“哼,这倒是两个有情有意的女人······”
见她们已经中毒,就下得岭来,来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