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凉的手缓缓伸到我的伤痕处,轻抚着那条伤疤说道:“这个东西,我可以帮你祛除。”
“不用了,就让它在这儿呆着吧。”
我将手机放到枕边,他在我耳边喃喃问道:“陆言兮,你在记恨我,是吗?”
“不敢。”我淡淡的回答,似是在与他赌气。
“你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江浮川冷冷道。
我没有说话,一直躲避着他凌冽的目光。
我是那样希望我们之间可以有个平凡的相遇,希望自己也能成为神坻。因为这样我们之间就没有那么大的落差。
他将我横抱起放在了床上,我不自觉的把头朝向了一边。
江浮川俯视着我,道:“我在问你一次,这条疤痕你确定要留着?”
“我确定。”我答道。
就算这条伤疤消失又怎样?这并也不能代表我没受过这个伤,既然这伤切切实实的体验过,为何要抹除呢?
或许伤疤的作用就是为了让受伤者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帝君,你会嫌弃我吗?”我不再回避他的目光,仰起头看向他漆黑似星辰的双眼。
他眼眸低垂着,反问道:“嫌弃你什么?”
“嫌弃我身上有一道丑陋的伤疤啊。会吗?”我问道。
“不会。”
他俯下身亲吻着我的额头,我闭着眼一动不动,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帝君,如果我诞下神胎,能放我自由吗?”我突然开口,卑微的寻问。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特别迫切的希望能摆脱这个身份。
也许,冥冥之中,我的内心只是希望看到,江浮川能放下身份与尊贵来挽留我。
江浮川停下,冷笑了一声道:“好。”
我睁开眼,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冷暖相融,他依旧毫无耐心,即便我无法招架。
或许,他在等我求饶。
终于,我没有忍住,轻声唤了一句:“帝君……”
“怎么了?”江浮川问。
“没什么……”
我将求饶的话又咽了回去,抬手擦了擦眼泪。
他的眼神阴鸷,看着我问道:“你确定没什么?”
“确定……”我咬牙说道。
后来,我试图反抗,虽然知道反抗无用……
“别乱动!”江浮川厉声道。
我轻声抽泣着,他显然有些愤怒。
“你哭什么?”江浮川问。
“我讨厌你……”我答道。
我用手捂着脸,他怔了怔,随后起身将我松开。
我趁机脱离,抖着肩膀轻声呜咽。
江浮川突然拉住我的胳膊,问道:“陆言兮,你说你讨厌我?”
抬眸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眼神中的怒火,似是不满,似是疑惑。
我没有答话,想点头又没有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他缓缓松开手后背过了身,恍惚中我看到了他那被长发掩盖的后背下有数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心头瞬间一紧,我问道:“帝君……你的后背怎么了?”
“没什么。”他冷冷的回答,似是根本不想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沉默了良久,他侧过头对我说道:“陆言兮,还有多少次你算过吗?”
“没……”我摇头答道。
“好吧,那就当还有八十一次,从明天开始我每晚都会来,不管你有多忙,到了凌晨你都要在这个房间里等我,如果我到这里时没有看到你,后果自负。”
他的背影还是那样伟岸,伟岸中带着一丝消沉,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是那样的遥远,好像永远都不能交心一般。
眼前人似陌生人。
第二天,我萎靡不振的上了一天的课,满脑子想的都是江浮川。课上老师说的话我只记住了两个字,那就是下课二字。
我很庆幸,好在今天老师没有叫我回答问题,否则我一定会当众出丑,然后被同学们各种嘲笑。
回家后我吃了点东西,坐在床上一次又一次的打开手机看时间,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也没有心思玩游戏。
夜里江浮川如约而至,带着一股冰凉。
“你来了……”我说道。
“嗯……”江浮川淡淡的答了一个字,随后坐在了我身边。
“今天忙吗?”我随口问道。
“不忙。”江浮川答。
我和他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了两句,今天的他仍然没有什么耐心,而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江浮川……”
我会偶尔呼唤他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于我而言是那么特别。我不后悔对他产生感情,但是如果可以重来,如果我可以主宰我的人生,我不想再一次认识他。
我伸出手臂将他抱住,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意识被逐渐淹没,脑海逐渐空白。
……
最后,我靠着他的肩膀,问了和昨天晚上一样的问题。
“帝君,你的后背到底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我,黑暗中的这个房间显得格外寂静,我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躺了没多久,江浮川坐起了身,我知道,他要走了……
可是那一刻,我居然希望他能留下。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明天同一个时辰,等我。”
留下这句话,江浮川的身影瞬间消失,好像没有一丝的不舍,我的眼泪也湿润了眼眶,心里十分酸楚。
明明我是恨他的,恨他默认永生门拿我和孩子做诱饵,恨我绝望的躺在手术台上时,他没来救我。
可自由是我提出的……
第二天是周末,醒来时我拨通了张恒烨的电话。
“帝后娘娘有何吩咐?”
张恒烨那头传来了机械键盘的声音,想来他应该是在打游戏吧。
“我们见一面,我有话想当面问你。”
“好,约个地方吧。”
张恒烨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我想了想说道:“就来我家吧。”
“什么时辰?”张恒烨问。
“嗯,中午,我请你吃饭。”
“哎呦,真难得,你请我吃饭?”
“别废话,我等你,你一定要来。”
我发了一会儿呆,随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午时临近,我用手机点了外卖,又将外卖精心的装进了盘子里,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
没过多久,张恒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