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留下了一队人马在玄山脚下继续守卫后,夏风、夏问、夏正浩和夏轻悠四人与司徒清风一起回到了夏家,在一间大厅中,下人们纷纷退下,偌大的大厅只剩下了他们五人。
气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沉重,对待司徒清风,夏风等人还是比较友善的。司徒家不比梁家,是真正的正派领袖!司徒清风也是一直为正派着想,并非有意针对他夏家。若冰魄不曾在众目睽睽之下“入魔”,司徒清风也不至于要对付他了,现在也不必如此为难。
司徒清风不想与夏家为敌,更不想在正派掀起一场内乱,让龙门和魔教看笑话。但冰魄一事却与他心中的正义相违背,让他有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出面,与夏家为敌!
五人都坐下来了,夏风平静地道:“司徒,现在你可以说了。”
司徒清风道:“夏风,你我也相识多年了,站在正派领袖这个位置上也有数年,向来以大局为重的你,应该明白我现在的心思。”
夏风点了点头,道:“是的,我确实明白,但我现在比你更加明白一点!过度的容忍只会带来更大的伤害!一味地以大局为重,只会让那些小人得寸进尺,以此为依仗,做出越来越多伤天害理之事!于己于人,都不利!司徒,你也看到了,这么多年来,我们就是因为顾全大局,所以才一直容忍梁家的所作所为,但结果呢?梁家非但没有收手,反而越来越过分!以前面对他梁家暗地里耍的手段,我们都侥幸应付过来了,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而这一次,我们没有这么幸运了,我孙女死了!”
说到这,夏风的语速变得有些急促,语气加重了几分,他沉声道:“面对那些卑鄙的手段,我们不能每次都靠运气!如果当初在梁家第一次耍手段的时候,我就给他们一个血的教训,那么现在我孙女或许就不会死了!”
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情,夏风又道:“司徒,梁家现在主要是针对我夏家,没敢同时得罪我和你,可一旦我夏家覆灭,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到时候,面对梁家的阴谋诡计,步步紧逼,你该如何做?若有一天,你孙女也被他们害死了,你是否还要以大局为重?”
司徒清风闻言一震,眼神中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他轻轻握了握拳,却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夏风的眼睛,只是微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夏风也没有继续再说了,而是由夏问接着道:“司徒老家主,你的心思我很理解,因为我之前也有这样的心思。但我现在也明白了,正如我父亲所说,一味地以大局为重,只会让那些小人得寸进尺!若是我们能够早一点让梁家知道,有什么是不该做的,在那个时候就彻底解决了问题,那么现在事情也不会如此复杂,需要牵连到各大门派的无数修者!”
夏轻悠也道:“司徒老家主,这个道理我们都已经明白了,您还不明白吗?难道非要等到您司徒家也面临如我夏家今日这般的现状,您才肯明白吗?”
在一片沉默之中,司徒清风轻叹了一声,道:“我来这本是要说服你们的,却不料被你们说服了,呵呵……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也知道,梁家的所作所为是错的,并非正派所为!但……”
“但你始终不愿意看到正派内乱,是吗?”夏风替司徒清风说出了这句话来。
司徒清风道:“我既然身为正派领袖之一,就有责任维护正派的稳定,若是在我的领导下,却还让正派产生内乱,生灵涂炭,我实在是有愧于天下人!”
“但是,身为领袖,更应该果断地剔除内部害虫,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夏问轻语道。
司徒清风微微一笑,道:“你说的和我孙女所说的很像。”
“司徒清儿?”夏问看着司徒清风。
司徒清风道:“在去玄山之前,我孙女又找我谈了一次。这丫头还真是胆大,居然都敢说我不适合当领袖了!呵呵……这丫头也真的是长大了。”
夏风等人浅浅一笑,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没有多言,只听司徒清风继续道:“清儿说,我这般优柔寡断,被小人以大局观牵制,致使祸乱生起,实非一名合格的领袖!作为领袖,应当明辨是非,对于不正之处,必须及早发现并解决,不可纵容,让问题越来越严重,以至于最终难以决断。现在想来,我真的不适合做一个领袖!”
夏风等人没有说话,司徒清风独自嗟叹,许久之后,他又叹了一声,道:“可惜,现在错已铸成,当初没能解决梁家,现在想解决,却下不了手,不愿看到生灵涂炭的场面。”
“司徒前辈下不了手,那便让我来吧!”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这间大厅中突兀地响起,让大厅内的五人顿时一惊,夏风等人本能地做出了战斗的准备,但仔细一听,这个声音甚是熟悉,他们立刻就放松了下来,露出了喜色。
在司徒清风惊疑的目光中,在夏风等人面带喜色的注视下,却见大厅后堂走出了一名青年,他一身黑衣,长发如血,冷眸似电,透出无比自信的神采,但那双眸深处,却隐含着浓浓的悲伤,不为外人所知。其步伐轻缓,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就连在座的夏风和司徒清风两大通神境强者都没能察觉!
“冰!你终于回来了!”
夏风等人面露喜色,夏问更是站了起来,走到了冰魄的面前,一脸慈祥。此刻,虽然冰魄和灵心最终没能成婚,但夏问心中已经把冰魄当成了自己的女婿!
面对夏问,冰魄直接跪了下去,道:“岳父,对不起,是我没能照顾好灵心!”
一提到灵心,夏问的眼中也露出了浓浓的悲伤,他将冰魄扶了起来,道:“不,你已经照顾得很好了,我女儿没有选错人!”
冰魄闭了闭眼,止住了眼中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他沉声道:“岳父放心,灵心的仇,我一定会报的!我会用我余下的生命,给灵心报仇!”
一旁,司徒清风看到冰魄,微微一惊,道:“冰魄,你居然敢在我面前出现,不怕我将你擒杀吗?”
冰魄淡然一笑,道:“我既然敢出来,就不会惧怕这个,我相信,你杀不了我!”
区区御空者,面对通神境强者,却说出了这般自信的话语,说出去恐怕只会让人觉得冰魄狂妄自大!御空境怎能与通神境相比?通神境强者要杀御空者,怎么可能杀不了?
司徒清风闻言,看着冰魄眼中那自信的神采,他大笑一声,道:“不愧是中土之主的后人,果然有胆色,有实力!你这话,我信!”
很难想象,一个御空者对一个通神者说“你杀不了我”,而那个通神境强者竟然信了!这事要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吧!
司徒清风仔细打量了一遍冰魄,而后道:“早就听说你能够避开通神境的灵觉感应,现在看来,传言不假!难怪你能够躲过梁君威的追杀!仅御空境,却能够避开通神境的灵觉感应,这份能耐我是头一次见到!所以,我相信你的话,我应该真的杀不了你!”
冰魄抱拳道:“承蒙前辈看得起,晚辈刚才失礼了。”
司徒清风淡然一笑,道:“无妨!那么,你现在来此,是想做什么呢?”
冰魄看了一眼夏风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夏问身上,他道:“岳父,还请您答应司徒前辈的要求,不要再庇护我了,就让梁家的诛魔联盟来追杀我吧!”
“不行!我绝不会让你一人去面对的!我已经失去了女儿,不想失去你这个女婿了!”夏问没有半点犹豫,当即反对。
听到这话,冰魄心中一暖,但还是继续说道:“同样的,我也已经失去了灵心,不想再让她家族之人出事了!为了我一人,连累无数人,不值得!就让我一人去面对梁家,面对诛魔联盟吧!区区一个梁家,区区一个诛魔联盟,我冰魄还不放在眼里!岳父,请您相信我!”
听到这话,夏问犹豫了,他明白冰魄的心,但他真的不想让冰魄一人去承担所有的压力。这一切,本不该由他来承担的!若是自己能够早一点强硬起来,让梁家收手,现在就不会诞生这一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