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震微微一笑,回礼道:“刘大人客气了,战盟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整个狂战门的。”
刘烈笑了笑,而后和声道:“今日请各位光临,让我有机会尽一下地主之谊,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诸位请坐。”
“终于可以开吃了!”火儿小声嘀咕了一句,立马开动,不过,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他还是收敛了一下。他抓起了桌上的烧鸡,本来想整个拿起来,不过想了想还是扯了一条腿和一只翅膀,递给采儿,然后自己啃剩下的烧鸡……
不得不说,还真是奇葩,冰魄还能看到火儿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好像以为自己做的很明智。冰魄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早已见怪不怪了。最上座的刘烈看到了这一幕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笑而过,仿佛没看到一样。
跟夏轻悠和程震闲聊了几句,刘烈对着冰魄说道:“这位就是冰魄小兄弟吧,久仰大名了。果然是一表人才,人中之龙,难怪可以跟梁家作对,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刘大人过赞了,晚辈受之有愧。”冰魄侧过身,拱手说道。
刘烈笑道:“冰魄兄弟过谦了,本城主也见识过不少青年才俊,但像冰魄兄弟这样的,为数不多。人中之龙,当之无愧。敢为了门人,怒杀梁家的人,确为英雄!”
冰魄却也没有否认,颔首道:“在下只是做了身为门主该做的事。有人肯追随我,我自然要对他们负责。想必刘大人遇到同样的事,也会这样选择吧。”
“说的好,果然是少年英雄!”刘烈拍手叫好,赞赏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却不失为一个好门主,好领袖!”
冰魄平静地说道:“晚辈也只是刚刚开始,一切尚未成熟,还需要前辈们的指教,让我可以吸取经验,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门主。”
这时,大堂外走进来一人,一个身穿淡黑色长衫的青年缓缓走了进来。青年并不高大,身材略显修长,长得很清秀,脸上自然而然挂着一丝和煦的笑容。样貌跟刘烈有几分相似,也透着书生之气。
一走进大堂,青年扫视了一下在座的众人,目光住冰魄、火儿、袁轩和陆荒身上停留了一会,而后他走到中央,对着最上座的刘烈拜道:“见过父亲大人,孩儿来晚了。”
刘烈微笑着对在座的众人道:“这是犬子刘序,失礼了,请诸位莫见怪。序儿,快坐下吧。”
“是,父亲大人。”刘序应了一声,而后扫了一眼在座的人,走到袁轩的旁边,很和气地问道:“可以坐这里吗?”
袁轩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请便。”
“谢谢。”刘序客气地说道,而后缓缓坐下。
夏轻悠看了看刘序,对刘烈道:“令郎很不错,刘大人教导有方啊。”
“夏三爷谬赞了,跟冰魄小兄弟相比,犬子还是有所不足啊。”刘烈摇了摇头道,看着刘序,继续说:“犬子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三年前就是独战巅峰了,可是现在修为寸步未近,此生怕是无能迈入御空之境了。”
“三年前?二十二岁就独战巅峰,令郎的资质还是不错的,刘大人何以断言令郎此生不能迈入御空之境呢?”夏轻悠疑问道:“虽说御空之境确实很难突破,但是以令郎的资质,未必就没有希望。”
程震也说道:“刘大人怕是多虑了,三年对于修者来说并不算太长,突破不急于一时,或许令郎这是厚积薄发,他日迈入御空之境,又是一高手!”
“二位有所不知。”刘序叹了一口气,见夏轻悠等人面露疑惑之色,他继续道:“犬子确实资质不错,本来我也认为他可以成为御空者。只可惜,三年前,犬子年轻气盛,不知道招惹了谁,被打成了重伤,回来之后经过一番救治,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从那以后,修为就停滞不前了。”
“有这种事?”夏轻悠微微一惊,修为还在,可是不能再突破了,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莫非是经脉有损?”程震疑问道。
刘烈摇头道:“我仔细检查过了,也请了很多人检查,犬子的经脉完整,没有损伤的痕迹。我曾经怀疑是否中了什么奇毒,还花了大功夫特意上唐门请教唐三门主救治。只可惜,唐三门主虽然检查出犬子体内隐含了一股不知名的能量,但费尽心思也没能去除。就是这股不知名的能量,压制了犬子的力量,使得他修为停滞不前。”
“唐门三门主的毒功天下闻名,更用药如神,居然也没治好令郎?”夏轻悠惊道,他可是见过唐门的三门主,深知其医术之高,几乎没有治不好的伤。
程震惊道:“能够阻碍人修为突破的能量,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等力量,不可思议!”
刘烈叹了口气,道:“我这三年找过很多人,也试过很多方法,但是没有一点效果。听犬子说,当年重伤他的那人也不过是个青年,怕是不超过二十岁,也是独战巅峰之境。他在犬子体内留下的能量按理说只是独战之境的力量,御空之力应该可以逼出来,可是我找过的御空巅峰高手却没一个能够奈何得了那股能量。”
“还真是诡异得很!”夏轻悠越发惊讶,这种事他还真是头一回听说,目光看向刘序。却见刘序一脸的微笑,看不出有什么悲伤和失落,不像是一个修为停滞不前的人。不过,这更让人同情。
对于修者来说,修为比性命还重要,对于修者来说,修为停滞不前绝对是莫大的痛苦。尤其是对一个本来资质不错又贵为城主之子的人来说,更加痛苦。谁能明白,总是笑脸示人的刘序,这三年来默默地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笑,不是他的本意。其实,他本应该哭泣,但是为了不让亲人担心,不让别人看不起,他只能故作坦然,用微笑来掩饰心中的悲痛。
而作为父亲的刘烈,这一切他都明白,曾经有许许多多个夜晚,他看到自己的孩子独自啜泣,指天大骂,恨天不公!而身为父亲的他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看着,这种痛苦,谁又能明白?
灵心问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刘大人没有查到当年重伤令郎之人的身份吗?若是找到他,应该能治好令郎吧。”
刘序轻叹了一声,道:“我一直在找,只可惜,那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之后再也没有听闻过有类似的事情。况且,中土辽阔无比,我只是一城之主,想要在这亿万万人当中找一个人,实在是大海捞针,希望渺茫。”
“这么说,令郎岂不是……”夏轻悠微微一蹙眉,看向了刘序,露出了一丝同情之色,也暗叹一声可惜。
刘序微笑着说道:“没关系,或许这就是命吧,昔日不懂事,年轻气盛,这或许就是对我的惩罚吧。不过,也多亏了那件事,我才明白了自己以前的过错,知道内敛,不再那般桀骜了,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听到这话,座上的刘烈眼神一黯,心头又是一阵刺痛。刘序说的倒也没错,在他重伤之前,他因为是城主之子,脾气自然很不好,几乎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总是盛气凌人的,当时也惹了很多事。刘烈曾经就狠狠地训斥过他,总是恨铁不成钢。
而在那件事之后,刘序的性情大变,不再乖张跋扈,也不再仗势欺人了,性子变得温和,跟他父亲一样,为人随和,宛若温文尔雅的书生。
对于他这个变化,刘烈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心痛。是要以前可以继续修炼的桀骜逆子,还是现在修为无法再突破的温文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