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涌动

京城的喧嚣在黎明时分渐渐隐去,晨曦洒下一片柔和的光晕,为这座历经风霜的城市披上一层暖意。

沈璟川身形一掠,稳稳落在闻灵身侧,声音低沉却不失关切:“神女灵力损耗过重,可否暂时移驾太子府修养?”他的语调带着几分试探,目光落在她微微苍白的脸上。

闻灵垂眸瞥了眼腕间粗糙的布条,手指轻动,像是在感受那略显刺目的触感。

心底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却很快被她压下。

她鼻尖轻哼一声,冷淡地拂袖转过身去:“太子殿下还是先操心自己吧。”

话音刚落,天边忽地传来一阵刺耳的“嘎——嘎——”声。

几只浑身漆黑的乌鸦拍打着翅膀俯冲而下,羽翼间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雾,阴冷的气息让空气都变得凝滞。

“是凶兽残魂!”沈璟川眉头一皱,长剑出鞘时带起一阵寒意,刀刃般的风声划破寂静。

乌鸦尖声嘶叫,猛地俯冲下来,利爪所过之处竟燃起幽紫色的火焰。火焰跳跃着向两人袭来。

闻灵纤白的手指翻飞,“啪”地一声,在身前凝聚出一道晶莹剔透的屏障。紫焰撞上屏障时发出“嗤嗤”的声响,随即化为青烟消散。

“这些邪物似乎在寻找什么。”闻灵眯起眼睛,语气淡淡地观察着乌鸦的飞行轨迹。

它们始终盘旋在城南方向,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城南有皇家陵寝……”沈璟川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抹警觉。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朝着城南飞驰而去。

穿过晨雾弥漫的街巷,远远便看见陵寝上空笼罩着一片诡异的血红色雾霭。守陵侍卫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周身布满细密的血纹,仿佛生命被彻底抽干。

闻灵蹲下身,指尖轻抚过一名侍卫冰冷的脸颊,“噬魂咒。”她轻声吐出这几个字,嗓音带着一丝冷冽,“看来凶兽残魂是想借陵寝的阴气重塑肉身。”

话音未落,大地猛然震动,无数白骨从地底破土而出,拼凑成一座高大的骷髅巨像。

巨像眼窝中跳动着两簇幽蓝鬼火,手中的骨剑刻满古老的符文,透出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它嘶吼着:“降神后代,结灵神女,天定良缘,今日可就要倒在我手下了!”

闻灵轻蔑一笑:“你还不够格吧,一个小小焱鬼,你背后到底是谁帮你!”

沈璟川体内灵力涌动,剑身上正阳符文光芒大盛,他冷冷开口:“管你是什么,今日定不会让你得逞!神女负责压制阴气,我来破它防御!”

闻灵双手迅速结印,灵力化作银色锁链,上方绑着铃铛,缠绕在巨像脚踝处,发出“铃—铃—铃”声音,试图延缓它的动作。

然而,骷髅巨像突然发出震天怒吼,骨剑挥出一道漆黑的光波,将两人的攻势尽数化解。

随着巨像每一次攻击,周围的阴气越发浓郁,远处陵寝的墓碑竟开始渗出暗红的血水。

“这样下去不行!”闻灵的发丝被阴风吹得凌乱,额头沁出细汗,声音里多了一丝急促。

她忽然想起百息山藏经阁的记载,眼中微亮:“以阴阳交汇之处的圣物为引,或许能破此局!”

沈璟川闻言眼神一亮:“陵寝中央的镇魂鼎,正是当年用阴阳二气锻造的宝物!”

就在这时,骷髅巨像再次挥动骨剑,腥风扑面而来直取两人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沈璟川伸手揽住闻灵腰肢,侧身躲开攻击。

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抓紧我!”他低声道,剑光暴涨,纵身朝镇魂鼎的方向突围。

骨剑擦着衣角掠过,在青砖上划出深可见骨的沟壑。陵寝中央,镇魂鼎周身缠绕的锁链发出刺耳的震颤声,鼎身镌刻的阴阳鱼图腾竟渗出黑色黏液,似在抗拒某种侵蚀的力量。

“小心!”闻灵突然伸手拽住沈璟川的衣领,两人就地翻滚避开从地底刺出的骨刺。腥臭的黑雾中,无数怨灵如潮水般涌来,啃噬着他们周身的灵力屏障。

沈璟川剑刃翻飞,符文光芒却在怨灵的触碰下滋滋作响,仿佛被腐蚀一般。

闻灵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结灵玉上,莹白的光芒瞬间暴涨,化作万千光蝶驱散怨灵。

她盯着镇魂鼎逐渐扭曲的形态,脑海中闪过百息山密卷中的记载:“这鼎的构造暗含九转阴阳阵,需同时注入两种灵力才能激活!”

沈璟川剑指天空,引动正阳雷火劈向骷髅巨像,趁着对方短暂停滞的瞬间喊道:“你守阵眼,我来断后!”

话音未落,巨像手中骨剑骤然分裂成数十道骨刺,如暴雨般袭来。

闻灵旋身化出结灵兽,银白光芒与紫黑骨刺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当镇魂鼎的阴阳鱼图腾完全被黑气覆盖时,闻灵与沈璟川同时出手。正阳灵力如赤练金蛇,结灵之力似寒潭幽波,在鼎中激烈碰撞。

整座陵寝剧烈摇晃,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深处传来凶兽残魂不甘的咆哮。

“不够!还差最后……”沈璟川的话未说完,镇魂鼎中突然涌出一道漆黑漩涡,疯狂吞噬两人的灵力。

闻灵只觉得经脉如同被利刃割裂,意识逐渐模糊。

千钧一发之际,她抽身,将手抵在花钿上,抽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它注入结灵玉。

顿时,结灵玉散出强大气息,化作结灵锁,将凶兽牢牢锁住,随后一击毙命。

灵力爆发的瞬间,镇魂鼎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骷髅巨像在光芒中寸寸碎裂,黑雾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沈璟川抱着昏迷的闻灵跌坐在地,胸口泛起从未有过的慌乱。怀中女子的发丝垂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竟比任何灵药都更能安抚他的情绪。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侍卫们举着火把赶来。沈璟川轻轻拭去闻灵唇角的血迹,将她抱起。

月光穿透云层,映在他眼底那一抹从未显露过的温柔上:“本太子的救命恩人,可不能这么轻易睡去。”

而在他们未曾察觉的角落,一块刻满符文的黑色玉简从镇魂鼎废墟中浮现,表面的纹路缓缓蠕动,宛如活物,低声嘶吼着。

沈璟川抱着闻灵回到太子府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太医令诊断后毕恭毕敬地开了口:“神女灵力透支过甚,不过神女自身深处还储藏着强大的灵力,身体自会恢复。”话未说完,便被沈璟川挥袖打断。

他守在闻灵榻前,握着她冰凉的手,目光死死盯着床头摇曳的烛火。

三日后,昏迷中的闻灵突然抓住沈璟川的手腕,呢喃着:“黑玉简......有危险......”

沈璟川心头一震,立即派人重返皇陵。

侍卫们在镇魂鼎废墟中果然找到一块刻满诡异符文的玉简,触手冰凉刺骨,竟能腐蚀接触到的铁器。

与此同时,京城开始出现离奇命案。

死者皆面容扭曲,额间浮现与玉简符文相似的暗红色花纹,体内灵力被尽数抽干。

沈璟川将玉简置于案上,烛光映照下,符文仿佛在缓缓游动。“这些命案的手法,倒像是有人在收集灵力祭炼邪物。”他摩挲着玉简,目光落在闻灵的玉簪上。

昏迷的闻灵突然眉头紧皱,冷汗涔涔。

她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梦境:黑暗中,无数双幽绿的眼睛注视着她,而沈璟川浑身浴血,被锁链缚在巨大的祭坛上。

祭坛中央,那块黑玉简正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红光,周围跪着身着黑袍的神秘人,口中念念有词。

“快逃......”沈璟川虚弱的声音在梦中响起。

闻灵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已能调动些许灵力。她不顾丫鬟阻拦,披上外衣直奔书房,却见沈璟川正与一名白发老者对峙。

那老者手中握着半块玉简,周身缠绕着黑雾,赫然是消失多年的前任国师!

“太子殿下果然聪慧,竟能找到另一半玉简。”国师桀桀怪笑。

“有了这两块玉简,上古邪神必将重现人间!”说罢,他手中玉简发出刺耳的尖啸,与桌上的玉简产生共鸣。

沈璟川迅速结印,试图压制异动,却被两股力量相撞产生的气浪掀翻在地。

闻灵玉手翻飞,结灵之力化作光盾护住沈璟川。

她看着国师额间若隐若现的暗红花纹,突然想起梦中的祭坛:“你用活人献祭,就是为了复活邪神?”

国师狞笑不语,双手结出复杂的法印,整个书房开始剧烈摇晃,地砖下渗出漆黑的黏液。

沈璟川强撑着站起身,将灵力注入玉簪。

两人再度联手,阴阳灵力交织成网,朝着国师笼罩而去。

然而国师却突然将两块玉简合二为一,一道巨大的黑影从玉简中缓缓浮现,正是那日逃走的凶兽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