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陪着秦月的孤坟待了会,午后就在家中休息,傍晚时分再吃过晚饭之后,秦河感觉身体的疲累感舒缓了过来,又摸着夜色,修炼起了砍柴刀法。
但这次没有偿还到六分的进度,约莫偿还五分之后,手臂传来的浓浓疲累感,就让秦河选择了停止。
毕竟身体的疲劳是会累积的,早上的修炼,对晚上的加练,终究会产生影响。
这还是在保证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如若像原身那般,一日早晚两顿米粥,秦河晚上未必敢轻易加练。
打水冲刷了一遍身体,秦河躺倒床上,打开水墨面板:
【预支项:砍柴刀法】
【偿还进度:一成七分】
“这样算下来的话,差不多要十日才能将砍柴刀法偿还完毕。”
十日和八九日也差不太多,秦河倒并不太过在意,反而是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进度反馈,让他心中有种踏实之感,撤掉系统面板,盘算起日后的打算来。
打柴是不可能的了。
他手头有二十两,暂时是够用的。
而且这样的乱世,对于寻常百姓而言生活艰难,但道德底线不高的人,总归是饿不死的。
如果有一定力量,那就更滋润了。
对他而言,真正的威胁,不在于营生,而在于武力之上,无论是防备独龙帮,还是其他,都需要足够的实力。
“明日一早,就去寻一家武馆,学到真正武学才是正道!”
“在此过程中,摸清临山县的虚实,再说其他。”
思虑一定,秦河便悠悠睡去。
……
翌日,磐石武馆。
“这就是磐石武馆?”
秦河打量着面前的武馆,青砖灰瓦,古朴厚重,与周遭破败的民居有些格格不入。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后方气派的大门上,一块匾额上,用苍劲的字体,写着“磐石武馆”四个大字。
武馆大门后,摆着张桌案,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坐在桌案后,手支着桌子昏昏欲睡。
秦河上前两步,手指在桌案上轻敲两下,将少年惊醒,后者打量了秦河一眼,见秦河穿着粗布麻衣,其上还有些补丁,灵动的眸子中显然浮起一抹讶异。
但态度倒也客气,有模有样地一拱手:“这位大哥,是来练武的吗?”
秦河同样拱拱手:“不错。”
“好的,师兄你贵姓?我叫李小山。”少年语气欢快,带着几分这个年龄段特有的活泼,“师兄你来我们武馆就对了,我们磐石武馆是整个永安坊最好的武馆,我们大师兄就算是在整个东城,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说着,他很是骄傲地竖了个大拇指。
“我姓秦,怎么收费?”
“秦师兄早!收费是这样的,我们武馆按月收费,从最低的每月一两,到最高的每月五两。”李小山随口答道,显然是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台词。
“每月一两就能和其他师兄弟一起,学到我们武馆的磐石拳法。”
“每月二两,除了能够学拳之外,还每天包三顿肉食。”
“每月三两,不包肉食,但每日可以得药膳汤一碗,使用活血化瘀、强筋健骨的草药熬制药汤,乃是我们武馆的独门秘方,搭配药膳,可以极大提升拳法修炼进度。”
“而每月五两,是由我们大师兄亲自一对一指导,而且每天包三顿肉食、免费药膳汤一碗。”
李小山给秦河介绍道,条理清晰。
“穷文富武,无论哪个年代都是如此。”闻言,秦河心中暗道。
最低都要一两银子一个月,以秦河原身打柴的收入,连一半的束脩都不够,这还不算平日里的食补。
也难怪眼前少年看到他这樵夫打扮,会眼神讶异,武学确实不是樵夫这等阶层人家该想的。
“每月五两的,给。”
秦河从怀中掏出一锭银锭,给李小山递过去。
反正这钱来得容易,秦河没有省钱的想法,对他来说,尽快学到真传才是最重要的,等到砍柴刀法偿还完,就尽快预支这磐石拳法。
磐石武馆和磐石拳的威名,在永安坊可说是大名鼎鼎了。
就连独龙帮也不愿意轻易招惹,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李小山微愣,显然是没想到秦河能够掏出这么大一笔钱银。
但他随即反应过来,翻开面前一本名册,问了秦河的大名,登记在册之后,语气欢快道:“那秦师兄,你先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叫大师兄出来。”
说着,朝秦河一拱手,一溜烟就往武馆后面跑去。
整座磐石武馆,是一座三进的大院子。
两人如今所在地方,是进门的前院,身后是一墙照壁。
李小山穿过照壁,到了中庭,面积就大得多了,青石板铺就的大院地面上,约莫二三十个武馆学员,正在分成几圈练武,哼哼哈哈的呼喝此起彼伏。
他没有止步,径直走入了后院,此乃武馆核心人员起居之地。
一进后院,就嚷嚷起来:
“大师兄,有人来练武了,要你亲自指导!”
“大师兄!”
“大师兄!”
没人回应,李小山绕着整个院子,挨个房间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口中“大师兄”的影子。
不由得挠挠脑袋:“这一大早的,大师兄又喝酒去了?”
……
武馆前院。
秦河等了片刻,也不见李小山回来,想了想,干脆摆起阵势,修炼偿还起砍柴刀法。
为了保证状态,尽快学到真正的武学,他早上并未进行例行的修炼。
斩、劈、撩、扫、刺、挑、抹、架、格。
庄稼把式中,同样将刀法的几种运用囊括在内,在秦河臻至大成的境界驾驭之下,一套砍柴刀法,挥舞得虎虎生风。
【预支项:砍柴刀法】
【偿还进度:一成八分】
“好刀法!”
忽地,一声叫好声,将沉浸在刀法中的秦河打断。
他回首望去,一名二十来岁的昂藏大汉,从武馆大门迈步而入,大清早的,身上就染上了股酒味。
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其一双手,比之常人粗大三分,通体呈现一股灰白色泽,显然是练家子。
此刻,来人看着秦河,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兄弟好刀法,在下陆彪,也习得几分拳脚,兄弟有兴趣过两手不?”
“在下秦河。”
秦河一拱手,眼前壮汉身上气息,隐隐有种压迫感,对他切磋的提议,亦有几分兴趣:“不过秦某不通拳脚,一身功夫都在这柄刀上。”
“嘿嘿,不碍事。”
陆彪嘿嘿一笑,探手入怀中取出一双硕大的牛皮手套,戴在手上:“我这双拳套,乃五层熟牛皮所制,寻常刀剑难伤。秦兄弟,请……”
“请”字未落,他整个人便突然虎扑而起,雄壮身躯令秦河有种眼前一暗之感。
硕大的拳头,带着尖锐的呼啸,猛地轰向秦河门面。
秦河临危不惧,后撤一步,手中柴刀自下而上一撩,强忍着斩向对方头颅的欲望,迎向其猛烈击来的拳头,刀拳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一股大力从刀身传来,秦河只感觉如同被虎豹正面撞击上一般,猛地往后一仰。
“好大的气力!”
秦河心头郑重,握刀的虎口微微生疼。
见得秦河柴刀被震开,陆彪竟是不退反进,拳头张开成掌,反手抓向秦河柴刀,欲要空手夺刀,另一只手握拳,轰向秦河胸膛。
秦河拧身避过这一拳,手中的柴刀横着一削,反手要去削其拳套,陆彪敢趁着秦河刀势已尽,去夺其刀刃,可不敢硬受这一削,骇得整个人往后一跳,避过秦河这一刀。
“再来!”
秦河得理不饶人,亦是踏前一步,刀光化作一条竖线,劈向对方头顶。
“来得好!”
陆彪同样不甘示弱。
双方你来我往,转瞬间交手数十招,秦河只觉得无比痛快。
对于格斗,他前世就向来有兴趣,但实在天赋有限,一身实力都在枪法之上。
来到这方世界之后,昨晚斩杀的陈麻子、郑三炮,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直至如今,方才遇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让他可以放开手,尽情施展大成的砍柴刀法,畅快淋漓。
“哈哈痛快!”陆彪同样越战越狂放,忽然猛地吐气开声,势大力沉的一拳,带着呼啸的拳风,轰向秦河胸膛,“接我这一拳!”
“还是你来接我这一刀吧!”
秦河打得兴起,对陆彪攻势视若无睹,反而一刀斜劈,劈向其右肩。
以他的实力,若是常人被这一刀劈中,半个身子都要被劈断,可谓攻敌之必救。
岂料陆彪却是如没看到一般,整个人攻势不变,对秦河这一刀竟是不管不顾,拼着硬扛一刀,也要挥拳砸在秦河身上,令后者眉头微皱。
但既然陆彪都不顾自身性命了,他也没有替对方惋惜的必要。
噗!
柴刀入肉,发出一声闷响,但在落到陆彪身上的瞬间,后者身上肌肉骤然绷紧,手感宛若砍中牛皮,加上最后关头,秦河也稍微收了力,最终只是进去半寸,砍到肩胛骨位置,便被挡住。
几乎同时,陆彪比之常人大得多的拳头击中秦河胸膛,一股沛然大力袭来,将秦河击得连退三步,喉咙微甜,一缕鲜血自嘴角溢出。
“多谢陆兄手下留情。”
秦河收刀,一拱手道。
他能够察觉到,陆彪这一拳落在他身上时,肌肉是有个卸力动作的,否则的话,这一拳下来,可不只是吐点血这么简单。
“哈哈,彼此彼此。”
陆彪肩膀之上血流如注,但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似乎被砍伤的不是他一般,豪迈一笑:“今日一战,你我算平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