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武则天：好险，差点露馅

双圣葬礼，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不但洛阳城内的百姓对此议论纷纷，夸赞李旦的三答，就连外族使者也在暗中议论。

而在这三天当中，李旦让裴炎和娄师德两人尽可能的拉拢一些大臣。

他已经料到，接下来的葬礼必定会不太平。

当然，这三天当中，太子李显也没有闲着，他让韦玄贞和武三思两人暗中联络大臣，准备在葬礼当天给李旦好看。

三天的时间，一闪而过。

北风卷着刺骨寒意掠过洛阳宫城，九重飞檐下的铜铃发出清越声响。

行宫中，李旦站在后殿丹墀上，看着最后一批白幡被挂上朱漆廊柱，金丝楠木棺椁在殿内投下幽深阴影。

此刻那袭百鸟朝凤金丝裙的主人，正躺在左侧棺中等待黎明。

那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大唐天后武则天的棺木所在。

“启禀殿下，龟兹进贡的龙脑香已熏满三殿。”

内侍省少监跪在阶前，捧着的鎏金香球还冒着袅袅青烟。

李旦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殿外广场上按九宫格排列的各国使团。

吐蕃大相论钦陵的虎皮大氅在寒风中格外扎眼，突厥特勤阿史那骨咄禄的弯刀柄上镶着鸽血宝石，连最偏远的大勃律国都派来了头戴翠羽冠的王子。

而在广场最前面的位置，以太子李显为首，后面是李唐皇室之人，再后面则是满朝文武大臣按照官职品级站立。

卯时三刻，晨钟撞破宫城寂静。

李旦深吸一口气，玄色冕服上的十二章纹在晨光中泛起暗金。

他缓步走向并置的双棺，左侧武则天的面容在珍珠粉下泛着奇异红晕。

右侧李治的右手已然呈现尸僵，指甲盖上的紫斑像极了宣纸上的墨梅。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身亡之后的父皇和天后，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他微微侧身，向一旁和他一起主持丧事的霍王李元轨问道：“为何天后的遗体和父皇不一样？”

李元轨看了一眼广场上的众人，小声道：“据说是武三思得到了孙思邈的一颗丹药，能保留尸体不会僵化。”

孙思邈是大唐神医，人尽皆知，只不过前两年去世了。

以武三思的能力，想要得到孙思邈的丹药，确实不难。

何况这想必也不是武三思的主意，一定是他那位名义上的母后命武三思去做的。

毕竟，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武则天想在死后保留尸体一段时间，也是能理解的。

至于这丹药为何不给皇帝，而是给天后？

这还用想？

皇帝在世的时候就听天后的，得到这种丹药，肯定是优先给天后。

何况男人嘛，对于这种事肯定没有女人上心。

这个小插曲，并未转移李旦的注意力。

可他不知道的是，躺在棺木当中的武则天却深深松了一口气。

在李旦刚才注意她的时候，她差一点就露馅了。

好在事先服下了一个丹药，使得她全身动弹不得，但却能感受动静，听到外界的声音。

李旦一直盯着她看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要露馅。

好在李旦只是诧异她的身体为何比李治的尸体保存得要好，并未有其他怀疑。

想想也是，任谁也想不到，她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让李旦和李显自相残杀，并以此铲除李唐皇室！

武则天沉思间之际，李显，李旦和李唐皇室宗亲已经开始上殿瞻仰。

脚步声传来，众人围着两个棺木从左到右观看。

足足两刻钟的时间，两位皇子和皇室宗亲才瞻仰完毕。

紧接着便是轮到其他王朝瞻仰。

而这并非随意喊人，而是根据李旦和李元轨的安排来的。

最先上来的，必定是比后面的人要有面子。

“宣——新罗使臣金仁问觐见！”

随着唱礼声，第一个使团踏入殿门。

金仁问眼睛一亮，有些诧异自己居然会成为第一个瞻仰双圣的外族。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金仁问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迈步上前，朗声道：

“新罗敬献紫珊瑚百株，上等白玉百斤！”

说完，他上前绕着双圣的棺木仔细看了一眼两人尸体。

确实是尸体！

双圣死了，这对新罗来说是好事。

想必接下来大唐一定会因为皇位而乱起来，新罗可趁机发展。

“吐蕃大相论钦陵，敬献青稞酒九坛、牦牛角雕百件——”

论钦陵的脚步带着高原特有的沉重，镶满绿松石的腰刀随着步伐轻响。

作为第二个上殿之人，当他俯身行礼时，双眼死死盯着双圣的尸体

“大食使臣易卜拉欣·本·侯赛因，敬献琉璃天马一对——“

裹着白头巾的使者用生硬的唐语念着悼词，镶嵌祖母绿的金项链随着哽咽颤动。

可就在这时，突厥使者阿史那骨咄禄却忽然站出来，冷声道：

“我堂堂突厥，竟排在这么多小国之后，大唐这是看不起我突厥吗？”

突来言语，震惊全场。

可太子李显却一脸冷笑之色，对此并不意外。

一旁太子侧妃韦香儿凤眉一挑，脸上浮现一抹玩味之色。

李旦这几天的声势威望太高，必须压一压。

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就是要让李旦丢尽颜面。

而躺在棺木当中的武则天则是冷笑连连。

总算是动手了，不枉费她这两人命人在城中散布消息。

不用想都知道，这阿史那骨咄禄一定和太子有所勾结。

不过，李旦那小子也是，好端端的怎么会将突厥安排在这么后的位置？

按照常理，突厥实力强大，国土辽阔，又和大唐是近邻，就算不排在第一位也应该是第二位。

可这都第三位，还没有轮到突厥，难怪这阿史那骨咄禄会主动站出来挑事。

接下来有好戏看了不知道李旦那小子会如何应对。

沉思间，李旦却没有开口。

反而是他身边的霍王李元轨，眉头紧锁，脸色不善，冷声道：

“突厥特使，若对我朝安排有异议，待事后再说！”

“此刻你主动站出来打断双圣葬礼，是对双圣的大不敬！”

“大不敬？”

阿史那骨咄禄轻蔑一笑：“你们将我朝安排在这么多小国后面，难道就不是对我朝的大不敬？”

“今日，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这葬礼就休想进行！”

“锵~”

弯刀出鞘，寒光映照在李旦脸上。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