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余波荡九天，人王步履谜

当那净化一切的光芒散尽，不死山区域只剩下一种近乎诡异的“洁净”与“空旷”。

曾经缭绕的混沌气、不详的死气、以及那令人心悸的帝道威压，尽数消失不见。

只剩下残破的山体，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惊天动地的覆灭。

瑶曦缓缓从星辰碎片的阴影中走出，她身姿曼妙，月白长裙虽有破损，却难掩其绝代风华。

此刻，她那张绝美的脸蛋上，依旧残留着未曾完全褪去的震撼。

美眸怔怔地望着那片“干净”得有些过分的天地，心脏仍在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死了……

都死了！

不死山，这个传承万古，令无数生灵颤栗，连大帝都要侧目的生命禁区，就这么……被夷为平地，其内的古代至尊，被屠戮殆尽！

而做到这一切的，仅仅是那个白衣黑发，看起来甚至有些普通的年轻男子！

人王……陈凡！

这个名号，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瑶曦的灵魂深处。

震撼过后，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希望，如同火山般在她心中喷发！

人族……有救了！

这个黑暗绝望的时代，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终于……照进了一缕光！

她下意识地想要寻找那道身影，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虚空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难以言喻，却又浩瀚无边的道韵。

瑶曦深吸一口带着星尘气息的冰冷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不死山的覆灭太过震撼，必然会引来宇宙各方的窥探，甚至可能会有其他禁区的存在前来查探，留在这里太过危险。

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努力修炼，等待黑暗动乱彻底平息？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她掐灭了。

见识过人王那如同神祇般的伟力后，她心中那颗渴望力量，渴望亲手为死去的族人复仇的种子，前所未有地茁壮成长起来！

她要去寻找！

寻找那位人王！

哪怕只是远远地跟随着他的脚步，哪怕只是能沐浴在他战斗的余晖之下，或许都能让她窥见更高的道途！

而且，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

这位人王究竟是谁？他来自何方？为何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他又为何会在这个时代挺身而出，庇护人族？

这些疑问，如同猫爪般挠着她的心。

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瑶曦认准了一个方向，那是她感觉中，陈凡最后气息消失的方位，虽然极其微弱，但她还是想去尝试追寻。

哪怕希望渺茫，也好过坐以待毙！

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裙，遮掩住伤势，瑶曦化作一道流光，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充满未知的追寻之路。

……

与此同时，不死山被神秘强者只手覆灭的消息，正以一种远超想象的速度，席卷整个冰冷死寂的宇宙！

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核弹！

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生灵，第一反应都是……不信！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不死山！埋葬过古皇大帝的无上禁区！

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传来，比如不死山方向彻底消失的禁忌气息，比如某些通过特殊渠道窥探到模糊画面的大势力传出的只言片语……

宇宙，彻底沸腾了！

残存在宇宙各处的人族聚集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无数修士相拥而泣，无数凡人跪地祷告！

“苍天有眼！我人族未绝啊！”

“是哪位先贤大帝显灵了吗？！”

“管他是谁！只要能杀那些该死的至尊，他就是我人族的守护神！”

“无名人皇！定是无名人皇出手了！”

各种猜测和尊称层出不穷，希望的火焰，在每一个幸存的人族心中熊熊燃烧，驱散了长久以来笼罩在头顶的绝望阴霾。

而那些在黑暗动乱中保持中立，甚至隐隐依附于某些生命禁区的异族势力，则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不死山都被连根拔起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那位神秘强者，是只针对发动动乱的至尊，还是……会对所有非人族势力进行清算？

一时间，宇宙暗流涌动，无数势力开始重新评估局势，收敛爪牙。

当然，更多的普通修士，则是在巨大的震撼和敬畏中，讨论着这位横空出世的神秘强者，猜测着他的身份和目的。

宇宙的格局，似乎真的要变天了！

……

宇宙的另一端。

一片荒芜、死寂，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古老星域。

这里曾经是一片辉煌的修炼文明的摇篮，但如今只剩下漂浮在虚空中的断壁残垣和巨大的星辰残骸。

陈凡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一颗早已失去所有能量，冰冷如同顽石的破碎星核之上。

他负手而立，黑发在虚空中微微飘动，目光平静地望着这片见证了岁月无情的废墟。

万载光阴，对他而言，仿佛只是弹指一瞬间。

他见证了太多文明的兴起与衰落，见证了太多星辰的璀璨与寂灭。

平定不死山，斩杀数位古代至尊，对他如今的心境而言，确实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那不过是……清算的开始罢了。

他的神念，如同无形的潮汐，覆盖了浩瀚的宇宙。

黑暗动乱的烈火，依旧在许多地方燃烧。

那些蛰伏在各大生命禁区中的古老气息，虽然因为不死山的覆灭而变得更加收敛和忌惮，但并未彻底消失。

其中，甚至有几道气息，比不死山的至尊加起来还要更加的……危险和深不可测。

清算之路，依旧漫长。

陈凡的目光，在星图上缓缓移动，似乎在选择下一个“净化”的目标。

是那号称有仙玲珑沉睡的仙陵？还是那埋葬着太古神魔的万龙巢？亦或是那神秘莫测的神墟？

就在他即将做出决定之时。

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轻轻动了一下。

他那浩瀚无边的神念，在宇宙的某个极其偏僻，甚至连星图上都未曾标注的角落，捕捉到了一缕……极其微弱，却又带着某种无法磨灭的熟悉印记的求救信号！

这信号很微弱，若非他神念覆盖整个宇宙，且对那印记有着特殊的感应，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信号的内容很简单，充满了绝望和濒临毁灭的危机。

而那信号中蕴含的特殊印记……

让陈凡那古井不波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涟漪。

那是……万载岁月长河中，一段几乎快要被他遗忘的因果。

一个……很久很久以前，随口许下的承诺。

“罢了。”

陈凡收回了望向各大生命禁区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难明的意味。

“清算不急于一时，既然遇到了，便先了结这段因果吧。”

对他而言，信守承诺，斩断因果，亦是他修行道路上的一部分。

而且，直觉告诉他，那个能在他万年岁月中留下印记，并传承至今的存在，所发出的求救信号，恐怕……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再犹豫。

陈凡辨认了一下信号传来的方向。

然后，对着那片未知的，偏僻的宇宙角落。

再次迈出一步。

身影，如同融入光影，瞬间消失在这片见证了沧海桑田的古老废墟之中。

……

宇宙的另一端。

一颗荒凉的陨石带中。

瑶曦停下脚步，闭上美眸，仔细感应着虚空中残留的，那极其稀薄，却又带着净化与浩瀚意味的大道痕迹。

片刻之后，她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虽然很模糊，但她隐隐能感觉到一个大概的方向！

“人王……无论您在哪里，瑶曦……一定会找到您的！”

她轻声低语，随即不再停留，化作一道流光，循着那微弱的感应，消失在茫茫星海之中。

一位是循着万载前的因果，走向未知的偏僻角落。

一位是带着无限的敬畏和希望，踏上艰难的追寻之路。

人王的脚步，似乎在这一刻，偏离了所有存在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