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时地利，人也和

萧烬眼神蓦地一凛，挪步上前至门前，猛地推开陈旧院门，“吱呀”一声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满是故作的惊奇：“哟，烬老弟，原来你在家啊！瞧着精神头还不错，没啥大问题嘛。”

入眼之人，体型瘦小干枯，仿佛一根柴棍，他身着与萧烬同样的粗布麻衣，上面补丁摞补丁。

脸上密密麻麻的胡茬杂乱无章，一双小眼睛里闪烁着令人厌恶的奸笑。

萧烬的记忆中，此人正是张翼德屠户手下的杀猪卖肉一名小厮，名叫王纹。

这王纹平日里胆小奸诈，尤其惧怕自家的婆娘，可他婆娘私下里却又婊如金莲。

在原主记忆里，他家那女人，每看到俊郎的萧烬路过她家阁楼前的小路上，桃花眼里泛着春儿，模样要多饥渴有多饥渴，老爱在二楼窗户边，无意还是故意掉下些东西来，就等着萧烬去捡……

萧烬则每到那时梗头都绕道走，视而不见…

昨日，本不该轮到萧烬去给张翼德抬那什么桃花酒酿。

王纹深知张翼德的暴躁脾性，便耍了个心眼，让原主去顶替他。

结果，因为不翼而飞的半坛酒酿的事儿，萧烬被大醉的张翼德狠狠地鞭打了一顿。

萧烬思绪飞转，思索完这一切后，冷冷地看向王纹，声音低沉而冰冷：“有何事？”

王纹见状，立刻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同时，将手中用干草紧紧捆绑着的一块猪肉提了提，献媚地说道：

“听说烬弟昨儿个被东家弄得伤得不轻，我呀，特意把剩下的两斤肉给你取来，让你补补身子。”

萧烬看着他，眼中的寒意如冰霜般迅速蔓延。在他的记忆中，所谓的补偿本应是六斤肉。

除去屋内已有的二斤，再加上王纹手中的这两斤，明显还有二斤被他私吞了。今日王纹前来，多半是想看看自己死了没有。

“哦？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如此拐弯抹角。”萧烬冷冷地说道，语气中有着不耐烦。

王纹丝毫不在意萧烬的态度，眼中的狡黠之色更甚，无耻的笑道：

“烬老弟，今日本该是你去上集卖肉的。不过你放心，我在张东家那儿可是帮你说了不少好话。这不，我今日替你去了，明日你就替我吧。”

说着，他还绕到萧烬背后，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哎呀啊”那血迹干枯的破衣衫映入他的眼中，他故意夸张地唏嘘道：

“东家也真是狠心，你这伤都还没好呢，怎么能让你去干活呢？我也只能帮你把今日这事儿给拖过去了，没让你去宰杀生猪，也省得你伤筋动骨。明日你就往那一坐，吆喝吆喝，收收钱就行了。”

萧烬心中暗自嘀咕：“张飞酷爱将数头猪肉存放在大集的深井之中，表面上是卖猪肉，实际上是借此结交能人异士。”

那深井上方，放置着一块巨大的磨盘，没有四五人合力，根本抬不起来。

在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在这小小的涿县，若说能单人抬起那磨盘的，恐怕也就只有关羽或者张飞了。

萧烬权衡利弊后，觉得此事倒也无妨。今日自己刚好能获得“一虎之力”，又有这猪肉滋补身体，即便王纹有什么阴谋诡计，自己也无所畏惧。

毕竟在这乱世之中，杀人逃亡之事比比皆是，且让他多活几日。

于是，他伸手接过王纹手中的猪肉，淡声道：“纹兄说笑了，不过是破了些皮而已，并无大碍。明日一早，我便会前往集市。”

王纹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阴阳怪气地说道：“烬弟啊，你早这么通情达理不就好了嘛。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你去，我也好歇上几日。”话罢便转身而去。

看着王纹转身欲走，萧烬却开口道：“纹兄，我无意间听到东家府上不少小厮说起，某个嫂子……那滋味可真润啊，一次得多少铢钱来着？啧啧，那才是躺着就能收钱。”

说到此处，他的音色逐渐加重，“不过，纹兄能拿出二斤肉来，想必家里是你当家做主，而且你也有妻子，自然不会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

这年头，那病可不好治，死亡率极大。

那王纹闻言，脚下猛地一顿，身体微微颤抖，却并未转过身来，声音也有些发颤：“自…自然不会，家里定…定然是我做主。”

说罢，他便迅速快步离去，那慌张的背影显得与来时截然不同。

萧烬望着他离去，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骂道：“就爱装模作样，偷奸耍滑，自己老婆干了什么都不知道，若非还得在此拐走关羽，他死期将至。”

之所以同意明日去集市卖肉，也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

他知道关羽此时应该也差不多逃亡到了此地。

记忆中，关羽在河东解良杀了欺压百姓的豪强后，一路辗转逃亡至幽州涿郡。

“关羽此人，义薄云天，自然值得结交一番。”萧烬心中暗自思忖。

不再过多思索，萧烬关上房门，开始埋锅造饭。

虽然米缸里的谷粒不多，但他还是精心熬出了一锅勉强能称之为粥的东西，他将那两斤猪肉仔细清洗后，放入锅中煮熟。

不多时，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肉香让萧烬食欲大增，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此时正是他滋补身体的关键时候。

尽管这猪肉的膻味很重，毕竟这个年代的人还不会阉割牲畜，而且屋里也没有姜盐等调料来去腥。

但萧烬知道，在这个乱世之中，能有肉吃已经是奢侈之事，多少人甚至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他又怎能浪费这来之不易的食物。

吃完饭后，萧烬明显感觉到身体得到了充足的补给，气力也在逐渐恢复。

他想起了那尚未偿还的因果，便再次拾起木桶，前往井边打水。

直到傍晚，晚霞渐渐消逝。

……

【偿还因果：打水+1】

【偿还因果：打水+1】

……

【偿还完成：打水 1000/1000】

萧烬长舒一口气，眼中突然浮现出一行奇异的文字：

【透支：一虎之力（精通）】

【效果：气增上百斤，持久大幅增加，反应力大幅增加】

【偿还因果：统军灭敌 0/10万】

刹时，萧烬只觉得一股莫须有的东西涌入身体，打了个冷颤，身躯哆嗦一下。

持久增加？应该是力气持久力吧。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有了质的飞跃，骨骼密度加强了不少，身躯和双臂的气力也增长了数倍。

缓缓适应这股新的力气后，萧烬看着那“统军灭敌十万”的字样，心中暗自盘算。

目前自己身无分文，只能先结识关羽，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刘备前期可是靠着张飞的家产才得以起身，而我如今却一无所有。

曹操本就出身宦官世家，家族在前期便给予了他大力支持。”萧烬自言自语道。

他放下木桶，回到房中，褪下残破的衣物，抹上那散发着滂臭气味的黑色药膏。

在感受着体质大变的同时，他也惊喜地发现，身躯的疼痛相比昨晚已经减轻了太多，简直是天差地别。

随后，他点燃了桌案上的烛火，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犹如他此刻那飘忽不定的思绪。

他爬在榻上，防止背部伤口撕裂，开始思虑日后的打算，许久之后，思索道：

“有了我的先知过去未来，一有猛将相随，二有足够的兵力，三则占据一块稳固的地盘，四则有足智多谋的谋士。”

“什么曹阿瞒，刘大耳，东吴鼠辈，通通拿捏。”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应当如长江，东奔大海。”

然而，想到这：“不过，前提还是得有钱，不然就算有再多的想法，也只是空口白话罢了。”

烛光在微风中摇曳……

思索半晌后，萧烬的眼中闪过一丝烛光，心中已然有了一计，只待天时地利人和。

……

第二日，鸡鸣声渐渐响起，旭日朝霞渐显。

萧烬早早地起了床，吃完了剩余的肉和谷物。

时间紧迫，他便拿起房契，前往郡内有名的房牙处。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他终于以五贯的价格将房契卖了出去。

萧烬望着天际那东升的太阳，他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朝着记忆中的县城中集市赶去。

萧烬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来到了自己的肉摊前。

他熟练地搬来了一些摊位上所需的物品，再将一柄屠户用于剁肉的刀稳稳地放在案板上。

让赶集之人奇怪的是，一个不错的猪肉摊位上，却没有一块肉。

萧烬看着摊位前方井上的那巨大磨盘，不禁嘀咕道：

“难怪张飞有恃无恐，不怕有人偷肉，这磨盘确实得多人齐力才能抬得动，原著中关羽能独自抬起，当真是异于常人啊。”

不多时，城门缓缓大开，数人朝着城中涌来。

有赶驴的，有赶骆驼的，还有数人挑着担子的，集市上顿时热闹起来，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这时，萧烬的目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吸引住了。

只见一人身高九尺，髯长二尺，卧蚕眉下的丹凤眼炯炯有神。

此人推着几袋豆子，不紧不慢地走到萧烬对面的摊位前，打开一袋豆子，随后席地而坐。

“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

萧烬心中默念着关羽的这些辉煌战绩，第一次亲眼见到此人，心中还是涌起了些许激动和敬意。

关羽义薄云天，忠义两全，只可惜成名后过于孤傲，最终败走麦城，实在是令人惋惜。

就在萧烬摩挲下巴，思索时。

只见他肉摊对面的关羽似有些许放不开，轻声吆喝道：

“上好的绿豆，买些吧……”

萧烬心中暗喜，搭讪的机会有了。

他挪步走到关羽的摊前，脸上露出一抹和善。

随后蹲下看了几眼那些豆子，朝关羽开口道：“壮士卖的绿豆，保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