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送去当质子时,表妹和和我的挚友齐迁在一起了。
她告诉齐迁,我当质子变脏了。
那日回国,齐迁眼神复杂盯着我。
口吻疏离又凉薄:“公主,您堕落了。”
我眸中的星光一点点坠落,失声嗤笑。
我用裙摆护佑这个即将破亡的国家,护佑着着千千万万子民。
曾经的挚友却嫌恶我的裙摆不再纯洁无瑕。
被嫌恶又如何?
我仍旧是燕国最尊贵的长公主!
我被一大干奴仆拥蹙着回到了日思夜想的皇宫。
轿撵行至御花园时骤然停下。
我玉手轻抬,将帘子掀起。
前头儿站着七八人。
被拥在中央的是齐迁。
与我多年挚友,形影不离。
丫鬟引着我下轿,我眉眼带笑:
“阿迁是特来寻我叙旧吗?”
他面无它色,言语淡然:
“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心头温热,他果然还是和从前那般面冷心热。
知道我回国的第一时间,就放下政务来寻我。
于是我当即甩下一众奴仆跟他走到一处无人地。
他偏头,小厮给他点上一杆烟。
齐迁支着烟杆,漫不经心吐出烟圈。
“公主。”
“小稚是你从小一块长大的玩伴、表妹。”
“她去朝国看你,你当众扇她耳光是怎么回事?”
我蹙眉,反唇相问:“她如何说你就如何信?”
齐迁撇下烟杆,抬眸与我四目相对。
下一瞬,他猝然上前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抵到墙角。
脖子上的力道力大无穷。
“那巴掌印等她回到燕国都依然还在,难不成她还会自己打自己不成?”
“就算不是你打的,你作为她的姐姐,她千里迢迢来看望你,你不该保护她吗?”
他眼尾泛红,气到仿佛连话也说不清。
我这才清楚明白地感受到他的怒气磅礴。
我费力扯出一个笑:
“所以,你这是替她来讨公道,伸张正义来了?”
齐迁眸色复杂松开手。
他一旁的几个颇为眼熟的世家女就上前,合力想要摁住我。
其中一人还扬起巴掌想要扇我。
齐迁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眼神厌弃。
他的目光在我的艳色衣裙上来回扫视,口吻凉薄:
“公主,您堕落了。”
我用裙摆和尊严换得的国家安宁,在他眼中竟成了堕落?
我冷笑:
“太久没回燕国,本宫竟不知燕国子民可以以下犯上侵犯长公主了?”
我及时摁住欲图扇我的手,并反手就是一个巴掌还与她。
顾不得拖地繁复的裙摆,我提起裙边对着押着我的人就是一顿殴打。
看着她们被我打的抱头鼠窜,毫无招架之力时。
我嘲讽一笑:
“来人啊——”
我把尾调拖长。
在朝国当质子这些年月我受的非人折磨,都成就了如今不再柔弱的我。
听见我的呼唤,奴仆们佝偻着身子匆匆赶来听我候命。
我手指一身华服躺在地上哀嚎的世家女,笑得残酷:
“拖下去,斩了。”
躺在地上被打的动弹不得的世家女只能惊恐着脸庞,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任由暗卫拖拽。
看着她们被拖走时脖子上猩红的手印,我勾起唇角。
“沈风眠,你真的像小稚说的别无二样!残酷冷血,自甘下贱……”
他愤慨至极还想接着指责我,话语却戛然而止。
只因我抽出侍卫的佩剑,与他割袍断义。
我目光森冷,居高临下看着他。
“本宫贵为当朝公主,你个小小臣子竟敢直呼本宫名讳,按理当诛……”
我将剑收入剑鞘:“但顾念你我多年情分,就只打三十大板吧。”
齐迁随意吐出一口烟圈不为所动,似乎是不信我会忍心对他下手。
“小稚说,她看你在朝国受欺负想替你出头,你却反而恩将仇报打她耳光,她对你真心实意,你究竟有何不满?”
他眼眶隐隐泛红死盯着我,似乎想要在我脸上寻找出愧疚的神色。
看着这张我在朝国受无尽折磨时日思夜想的脸,他说出如此伤我的话。
我不禁也红了眼眶:“我们青梅竹马相处多年,你何时见我无故伤人?”
“我若如此蛇蝎心肠,我又岂会替兄出质,保你们所有人安宁!”
齐迁一愣,随即眉目讥讽。
“殿下,我总不能不信我未婚妻子的话吧?”
再多的解释也是空余,没有意义。
在曾经的竹马挚友看来,我这都是无用的辩驳。
我嗤笑一声。
一个眼神给侍卫,他们立即上前死死按压住齐迁。
“欺负完小稚,又要借着公主身份来羞辱我了?”
他虽被押着半跪在地,但脊背挺直,双眸愤慨怒视我。
对我极其失望的模样。
我嗤笑一声。
希望待会你的脊梁依旧挺直。
我抽出腰间的鞭子,一下接着一下往他身上抽。
不过几个瞬息,他月白长袍已经渗出鲜红血液。
这鞭子是我特制而成,鞭身布满倒刺与钩,打下去时与普通鞭子无异,可抽出来就带血带肉了,磨人极了。
齐迁紧咬着牙沉默,看我的眼神就似是杀父仇人。
我哼笑,收起鞭子揉了揉因挥鞭而酸胀的胳膊。
我缓慢踱步走向他,拨开他因被抽而散乱下的头发。
“这才是真正的欺负人,伤人,懂了吗?”
他颤抖着眼睫抬眸,眼神晦涩偏头躲过我的手。
“我真的厌恶极了你这幅高高在上、肆意妄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