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教皇之殇

天斗城郊外的一处安全屋内,千凌霄守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千仞雪苍白的脸色。三天过去了,比比东的蛛皇剧毒虽然被暂时抑制,但仍未完全清除。更糟的是,他通过子书与武魂殿联系,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唔...“

床上的千仞雪突然发出微弱的呻吟,睫毛轻轻颤动。千凌霄立刻俯身,握住她冰凉的手。

“雪儿?“

千仞雪缓缓睁开眼,紫金色的瞳孔有些涣散,但当她看清千凌霄的脸时,嘴角微微上扬:“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千凌霄扶她坐起,递上一杯温水:“什么梦?“

“梦见小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千仞雪的声音还很虚弱,“你那时候明明是个小不点,却总装出一副大人模样...“

千凌霄轻笑,但笑意很快消失:“雪儿,我们需要谈谈。比比东为什么会突然对你出手?她是怎么发现你身份的?“

千仞雪的表情变得凝重:“不是她发现我...而是我发现了她。“她艰难地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一块记忆水晶,“三天前,我截获了比比东与一个人的密谈。“

千凌霄激活水晶,画面中浮现出比比东的身影,她对面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当那人抬头时,千凌霄瞳孔骤缩——玉小刚!原著中比比东的初恋情人,唐三的老师!

「...计划已经准备就绪。」比比东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只要千寻疾一死,武魂殿就是我们的。」

「东儿,你确定要这么做?」玉小刚面露犹豫,「那些实验体一旦失控...」

「别叫我东儿!」比比东突然激动起来,「从二十年前那晚起,那个东儿就死了!现在我只想看到千家血脉断绝!」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千凌霄与千仞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父亲有危险!“千仞雪挣扎着要下床,却因虚弱险些摔倒。

千凌霄扶住她:“你的毒还没清完,不能剧烈运动。我立刻回武魂殿。“

“等等!“千仞雪抓住他的手臂,“还有更重要的...我在整理情报时发现,比比东似乎在秘密进行某种人体实验。地点就在...教皇殿地下密室。“

千凌霄心头一震。原著中比比东确实有进行过邪恶实验,但时间线应该更晚才对。难道因为他的介入,一切都加速了?

“我会查清楚。“他郑重承诺,“你先在这里养伤,我已经安排了可靠的人保护。“

千仞雪还想说什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缕黑血从嘴角溢出。千凌霄连忙检查她的伤口,发现毒素又有扩散迹象。

“该死!“他再次施展规则符文,但这次效果大不如前。比比东的蛛皇剧毒似乎有某种适应性,正在抵抗规则之力的净化。

“听我说...“千仞雪强撑着抓住他的手,“如果...如果我撑不住了...你一定要阻止比比东。她想要的不只是武魂殿...还有...“

话未说完,她又陷入昏迷。千凌霄心急如焚,突然灵光一闪——规则神王说过,三大基础符文之上还有更高级的组合。虽然危险,但现在别无选择。

他咬破手指,在空中同时勾勒“物质“、“能量“、“信息“三个符文。当三枚符文开始交融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席卷全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裂重组。鲜血从七窍流出,但他咬牙坚持,直到符文完全融合成一个全新的金色符号。

“净化!“

金色符文没入千仞雪胸口,她整个人顿时被金光笼罩。伤口处的毒素如活物般扭动着被逼出,最终化为黑烟消散。

千凌霄瘫坐在地,魂力几乎耗尽。但看到千仞雪的呼吸逐渐平稳,他知道成功了。就在这时,胸前的天使吊坠突然剧烈发烫——不是预警,而是另一种奇特的共鸣。

“这是...?“

他惊讶地看到,千仞雪额头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金色天使印记,与他额头的银金印记竟产生某种呼应。更神奇的是,法则之书自动浮现,翻到一页从未出现过的内容:

【天使与规则的契约:以神圣为引,以秩序为基,共同守护世界的平衡】

文字下方是一幅简图,描绘着天使与规则两种神力融合的场景。千凌霄正想仔细研究,突然子书剧烈震动起来。他连忙翻开,上面只有潦草的一行字:

【比比东叛变,教皇重伤,速回!——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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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魂城上空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不祥。

千凌霄通过秘密通道进入教皇殿,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华丽的殿堂一片狼藉,墙壁上满是裂痕和焦黑,显然经历过一场大战。

“圣子大人!“鬼魅斗罗从阴影中现身,身上的黑袍多处破损,“您终于回来了!“

“父亲呢?“千凌霄急问。

鬼魅神色黯然:“教皇冕下重伤,在密室疗养。比比东带着长老殿一半人马叛逃,还带走了...那个实验体。“

千凌霄心头一凛:“什么实验体?“

“跟我来。“

穿过重重机关,他们来到教皇殿最深处的一间密室。千寻疾躺在石床上,面色灰败,胸口缠着的绷带不断渗出血迹。令千凌霄震惊的是,曾经意气风发的教皇如今看起来老了二十岁,头发已近全白。

“凌霄...“千寻疾虚弱地睁开眼,“你...见到雪儿了吗?“

千凌霄跪在床前:“她没事,毒素已经清除。“

千寻疾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比比东为什么要...“

“因为她恨我...恨整个千家。“千寻疾痛苦地闭上眼睛,“二十年前...我们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随着千寻疾断断续续的讲述,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逐渐浮出水面。原来二十年前,武魂殿在进行一项禁忌研究——尝试通过移植魂兽血脉来提升魂师资质。而实验对象之一,正是当时还是圣女候选人的比比东。

“她...她当时爱上了一个叫玉小刚的废物学者。“千寻疾咳嗽着说,“为了阻止这段感情影响武魂殿声誉,长老会决定...加速她的实验进程。“

千凌霄心头一震。原著中只提到比比东被千寻疾强行占有,没想到真相更加黑暗。

“实验出了问题...比比东的武魂变异成了死亡蛛皇,性格也大变。“千寻疾继续道,“我们以为她忘了那段记忆,没想到...“

“她一直记得。“千凌霄沉声道,“而且一直在等待复仇的机会。“

千寻疾艰难地点头:“她带走了最重要的实验体...一个融合了十万年魂兽血脉的怪物。如果让那东西完全觉醒...“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鬼魅冲出去查看,很快慌张地返回:“不好了!比比东带人杀回来了!她还带着...带着一个可怕的怪物!“

千寻疾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抓住千凌霄的手:“听好...你必须立刻带着雪儿离开!去找大供奉...只有他能对抗现在的比比东!“

“可是父亲—“

“没有时间了!“千寻疾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徽章塞给他,“这是天使家族的秘宝,里面有初代天使之神的传承线索。本来该给雪儿的...但她比你更需要保护。“

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这次更近了。千寻疾突然露出决绝的表情:“鬼魅,带圣子从密道走!我去拖住他们!“

“不行!您的伤势—“

千寻疾已经站了起来,九个魂环在周身亮起。尽管气息不稳,但教皇的威严依然令人敬畏:“这是我欠她的...也是欠武魂殿的。“

他最后看了千凌霄一眼,眼中竟有一丝释然:“其实...我一直知道你不是普通孩子。六岁那年,当你看着我的眼神像个成年人时,我就知道了。“

千凌霄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但没关系...你比雪儿更适合继承武魂殿。“千寻疾转身向门口走去,“活下去...重建武魂殿的荣光...“

当千寻疾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鬼魅强行拉着千凌霄进入密道。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魂力碰撞声,然后是比比东歇斯底里的笑声和某种非人的嘶吼...

密道关闭前的最后一刻,千凌霄看到远处走廊尽头,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向教皇殿深处移动——那是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形,走路的姿势诡异得不似人类。

“实验体...“鬼魅声音颤抖,“它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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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星斗大森林外围。

千凌霄靠在一棵古树下,疲惫地闭上眼睛。自从逃离武魂殿,他一直在躲避比比东派出的追杀者。更糟的是,与千仞雪的子书联系突然中断了,天使吊坠也没有反应。

“雪儿...千万别出事...“

他摩挲着手中的金色徽章,这是千寻疾临终托付的秘宝。按照鬼魅的说法,里面藏着初代天使之神留下的传承线索,是千家最核心的秘密。

“需要天使血脉才能激活...“千凌霄喃喃自语。他不是千家的血脉,即使有神血改造也无济于事。

正当他苦思对策时,法则之书突然自动浮现,翻到记载天使与规则契约的那一页。银色的文字正在发生变化:

【血脉非唯一钥匙,灵魂共鸣亦可开启】

千凌霄福至心灵,立刻召唤出三枚基础符文,让它们环绕着金色徽章旋转。同时,他回忆着与千仞雪相处的点点滴滴——初次见面的好奇,共同修炼的默契,生死时刻的信任...

徽章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越来越亮,最终投射出一幅全息地图。上面标注的位置赫然是——星斗大森林中心的生命之湖!

“原来在那里...“千凌霄恍然大悟。原著中生命之湖就是银龙王古月娜的栖息地,没想到天使之神的传承也与此有关。

就在他准备动身时,胸口的天使吊坠突然微微发热。不是危险的预警,而是某种微弱的共鸣...千仞雪还活着,而且就在附近!

千凌霄立刻沿着感应方向搜寻,最终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停下。洞口被巧妙布置了幻术,但对拥有规则之眼的他形同虚设。

解除幻术后,他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千仞雪。少女脸色苍白如纸,金色的长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雪儿!“千凌霄冲过去将她抱起,立刻检查伤势。奇怪的是,她身上没有明显伤口,但魂力波动极其微弱,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压制了。

正当他准备施展规则符文时,千仞雪突然睁开眼,紫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绿光。

“凌霄...快走...“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比比东...在我体内下了禁制...她会追踪到...“

千凌霄心头一震,立刻用规则之眼检查。果然,在千仞雪的精神之海中,盘踞着一团墨绿色的能量,正缓慢侵蚀着她的意识。更可怕的是,这团能量似乎是个信标,随时可能引来施术者!

“坚持住,我带你去生命之湖。“千凌霄将她背起,“那里可能有解除禁制的方法。“

千仞雪虚弱地摇头:“太危险了...比比东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

“什么意思?“

“我看到她和那个实验体...融合了...“千仞雪的声音充满恐惧,“她变成了...某种半神半魔的怪物...“

千凌霄倒吸一口冷气。原著中比比东确实继承了罗刹神位,但那是在很久之后。难道因为他的干预,一切都提前了?

没有时间多想,他感应到远处有几股强大的气息正在接近。千凌霄立刻背起千仞雪,向森林深处进发。无论前方有什么危险,生命之湖现在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千仞雪伏在他背上,呼吸微弱但稳定。恍惚间,她轻声呢喃:“凌霄...如果这次我们能活下来...“

“我们一定会活下来。“千凌霄打断她,声音坚定如铁,“然后重建武魂殿,让比比东付出代价。“

星斗大森林的树木越来越密,阳光几乎无法穿透厚厚的树冠。黑暗中,千凌霄额头的银金印记微微发亮,为他指引方向。法则之书悬浮在身旁,随时准备应对突袭。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扭曲的身影正以非人的速度追踪着。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生灵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