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安残梦:废墟上的朝歌
义武军的马蹄碾碎朱雀大街的残砖时,长安城的晨雾正裹着焦臭味扑面而来。李泽望着眼前的大明宫遗址,断壁上的飞天壁画只剩半片衣袂,却仍在风中舒展,仿佛在诉说盛唐的荣光。三日前,黄巢旧部孟楷焚掠长安后西逃,留下的是一座空城,以及散落在废墟中的百姓——他们躲在坍塌的坊墙后,看见“唐”字旗时,眼中泛起的泪光比晨露更亮。
“先生,大明宫含元殿发现这个。”杨开捧着沾满尘土的锦盒,伤口未愈的肩膀还在渗血,“是传国玉玺的穗带。”锦盒打开的瞬间,沈珍珠的身影突然在残垣间显形,她盯着穗带上的蟠龙纹,声音发颤:“昭宗皇帝定是从玄武门逃亡的,那里……”
她的话被马蹄声打断。西北方向扬起烟尘,凤翔节度使李茂贞的旗号隐约可见——这位曾与李泽结盟的军阀,此刻正带着万余骑兵,直奔大明宫而来。“列阵!”李泽低声下令,玄甲骑兵在含元殿台阶下列成扇形,神火投石机转向凤翔军的左翼。
二、凤翔博弈:皇权与刀剑的交易
李茂贞的坐骑在距义武营百步处猛地刹住。他盯着李泽腰间的半块玄镜,忽然仰天大笑:“李公果然快人一步,连昭宗皇帝的玉佩都戴在了腰间。”他扬了扬手中的黄绫,上面盖着模糊的玉玺印——那是唐昭宗逃亡前仓促颁布的“勤王诏”。
李泽摸向胸前的玉佩,那是从玄武门附近的血迹中捡到的。沈珍珠曾说,这是太宗皇帝留给后世的“玄镜之钥”。“节度使深夜来此,是护驾还是逼宫?”他的手指抚过剑柄,余光瞥见凤翔军阵中,有一队黑衣人正悄悄向玄武门移动。
“护驾自然是护驾。”李茂贞突然下马,单膝跪地,“只是昭宗皇帝现在凤翔,缺兵少粮……”他抬头时,眼中闪过狡黠,“若义武营愿奉凤翔为行在,某愿以‘大唐西道招讨使’之职相让。”
杨开握紧腰间短刀,正要呵斥,却被李泽抬手制止。镜冢的北斗镜阵昨夜曾显异象,玄武门的方位持续发亮——那里必是时空裂隙的核心。“好,我随节度使去凤翔。”李泽解下玄甲,换上素色长袍,“但义武军需先清扫长安残敌,三日后启程。”
三、镜钥现世:贞观年间的时空计划
当夜,李泽独自来到玄武门。月光穿过残损的门楼,在地面投出菱形光斑——与镜冢的北斗镜阵完全吻合。他摸出太宗玉佩,玉佩突然悬浮而起,在光斑中投射出全息星图:贞观十七年,李世民与袁天罡、李淳风共议“护唐秘典”,其中一页画着玄武门的星象图,旁注:“当瓦当之主现世,裂隙自开。”
“你终于来了。”沈珍珠的声音从星图中传来,她的身影不再透明,而是穿着贞观年间的服饰,“我是太宗皇帝的玄孙女,也是‘玄武门计划’的守镜人。百年前,先祖算出唐末有‘时空逆旅者’降临,故设下镜冢与传国玄镜,只为……”
她的话被黑衣人突袭打断。二十道身影从门楼上跃下,手中兵器泛着蓝光——正是沙陀军的狼头纹。李泽挥剑格开偷袭,却发现黑衣人招式诡异,竟与他在现代学过的特种格斗术相似。“他们是朱温的‘夜狼卫’,专门猎杀知晓玄镜秘密的人。”沈珍珠取出残镜,镜光扫过之处,黑衣人身上浮现出时空乱流的纹路。
四、凤翔惊变:天子的抉择
三日后,凤翔城。唐昭宗的临时行宫漏雨不止,皇帝本人正对着剥落的墙皮发呆,指尖反复摩挲着空荡荡的玉玺绶带。李泽踏入殿内时,看见龙案上摆着半卷《贞观政要》,页脚有朱笔批注:“若得义武军,何愁朱温不灭?”
“卿就是李泽?”昭宗抬头,眼中闪过复杂神色——既有对救星的期待,也有对权臣的警惕。他忽然指向殿外,李茂贞的亲卫正盯着义武营士卒卸甲,“李卿可知,朕为何宁肯逃亡,也不愿落入朱温之手?”
“因为陛下想做中兴之主,而非傀儡。”李泽取出改良的“联邦制”方案,上面画着中央与藩镇的权力分治图,“末唐之弊,不在皇帝无德,而在制度失衡。臣欲仿贞观之治,设‘天下议会’,让节度使、士族、寒门共议国事。”
昭宗的手指停在“虚君”二字上,突然冷笑:“说得好听,可朕若放权,与亡国之君何异?”他的目光落在李泽腰间的半块玄镜,“朕听说,你有让时光倒流的本事……”
殿外突然传来喧哗,花想容冲进殿内,衣襟染血:“先生!李茂贞的人突袭镜冢,抢走了太宗玉佩!”她递出半张残破的帛书,上面画着玄武门的星象图,“他们想启动时空裂隙,把你送回现代!”
五、裂隙开启:两个时空的重叠
李泽赶到玄武门时,李茂贞正将太宗玉佩按在门楣凹槽,七道镜光从不同方位射来,在半空形成旋转的星门。门后隐约可见现代西安的钟楼,而博物馆展柜里,那尊与他面容相同的陶俑正在恢复实体。
“李公,莫怪某心狠。”李茂贞握着剑柄,“你若留在唐末,天下诸侯皆要以你马首是瞻,某的节度使印,还能握多久?”他挥手,亲卫们举起弩箭,对准星门前的李泽。
千钧一发之际,沈珍珠突然挡在李泽身前,手中残镜爆发出强光:“裂隙开启需要皇室血脉!”她望向星门,镜中浮现出贞观年间的玄武门,李世民正带着玄甲军走来,“当年先祖设下此局,不是为了让后人逃避,而是让真正的‘复唐人’,在这乱世中重建盛唐!”
弩箭破空声中,李泽突然抓住沈珍珠的手,一同跃向星门。时空乱流在身边呼啸,他看见现代的自己正在考古现场研究陶俑,而唐末的义武营士卒正举着“唐”字旗冲向朱温的大营。两个时空在星门中重叠,陶俑的衣甲逐渐变成他身上的玄甲,考古笔记上的字迹化作《义兵手册》的条文。
六、镜碎人留:盛唐的新锚点
当李泽在玄武门醒来时,星门已消失,沈珍珠倒在他怀中,手中的残镜彻底碎裂。她勉强一笑,指尖划过他掌心的瓦当疤痕:“现在,你是两个时空的锚点……记住,真正的盛唐,在人心,不在玄镜。”
远处传来马蹄声,杨开带着义武军赶来,身后跟着浑身浴血的花想容。少女举起从李茂贞手中夺回的太宗玉佩,上面的蟠龙纹竟与李泽掌心的疤痕完全吻合:“先生,镜冢的北斗镜阵重新排列了,现在的星图……指向‘贞观二十三年’。”
李泽站起身,望向大明宫方向。晨光中,百姓们正在清理废墟,有人在断壁上用炭笔描绘飞天,有人将义武军送来的“均田契”贴在残破的坊门上。他摸向腰间的军刀,刀鞘上的狼首纹章此刻清晰如昨,仿佛从千年前的玄甲军传承至今。
探马突然飞驰而来,带来一个让他瞳孔骤缩的消息:“朱温已称帝,国号大梁,定都开封!”李泽却忽然轻笑,抬头望向玄武门的匾额——不知何时,上面的“玄武门”三字已变成“贞观门”,字迹新鲜如血,却带着千年风化的痕迹。
“传令下去,”他抽出军刀,刀光映照着初升的太阳,“整军备马,我们要在朱温的‘大梁’地基上,重建真正的盛唐。”他转身时,沈珍珠的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融入了玄武门的砖石,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花想容蹲下身,捡起半片刻着“李泽”二字的陶片——那是从星门遗址中找到的,陶片上的衣纹,与现代博物馆里的神秘陶俑完全一致。她忽然明白,李泽从未真正“穿越”,他本就是历史的一环,是贞观年间便埋下的“复唐火种”。
而在更遥远的未来,2025年的西安博物馆内,那尊无名陶俑突然发出微光,展柜玻璃上浮现出一行小字:“天佑三年,义武军节度使李泽复收长安,立‘贞观门’,开启盛唐新章。”字迹一闪而逝,却让驻足的考古学家们面面相觑——史书中从未记载过这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