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皇帝他不在乎！

“开门！我们是城主府的。”

“你们干什么？！”

“冲啊！”

“投降不杀！”

“......”

就在马玉恒得意之际，大门方向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一群提着榔头拿着镰刀的步卒冲进正厅。

“放肆！”

刘家家主刘楷书只来得及呵斥一声，就被好几个壮汉扑倒在地，像抓野猪般捆了起来。

女眷也没有被区别对待，通通被背缚住双手，但凡敢反抗叫骂就是拳头巴掌伺候。

马玉恒没有在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心思急转，想着是不是自己东窗事发，让萧氏洞察了目的被先下手为强。

难道朝廷里有细作？！

待将所有人都绑好，为首的步卒蔡坤才故作凶狠地问道：

“谁是马玉恒那个逼崽子？说话！”

刘家人顿时齐齐将目光投向保持沉默的马玉恒，等了好几息都不见其开口，便扬起下巴指过去。

“军爷，他是马玉恒，我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与我们无关呐！”

“你就是马玉恒呐！”

蔡坤走上前去，抬手抓住被压趴在地上的马玉恒发冠，猛地一提使其平贴在地面的脑袋扬了起来。

马玉恒吃痛，却咬牙忍着没有哼出声，怒目死死盯着对方。

“哟呵，还挺倔。”

蔡坤用另一只布满糙茧的手在马玉恒脸上拍了拍。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等回答，他狰狞一笑，朝压住马玉恒的步卒打了个眼色。

咔嚓--

“啊！”手指被掰断，马玉恒再也忍不住痛嚎起来。

“我代虞辉将军向你问好。”蔡坤谨记住吩咐，再次向步卒打了个眼色。

“虞辉？那庶子！”

马玉恒瞳孔一缩，手上陡然袭来剧痛，让他无法继续思考。

“继续掰，掰断十根手指为止！”

蔡坤恨不得把马玉恒的双眼给挖下来，但却碍于将军的叮嘱只能强忍住冲动，改换成一些不易被人看出的惩罚方式。

因为将军说此人是朝廷的细作使者，必须得留着脸让大家看清楚。

至于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在削藩前，他与蒙哲一样都是百人将，自然听得懂将军叮嘱中的深意。

此行带来的步卒也都曾是紫阳城卫军之人，那些自愿加入想要随行征战的百姓全给拒绝了。

怕那些家伙管不住手和胯下的东西，侵犯女眷冒扰百姓辱了‘紫阳’的名声。

......

巳时一刻（九点十五分）

菜市口邢台上沁着经年的暗红斑痕，清晨阳光将监斩台照得惨白。

三声重鼓炸响，人群如被推倒的麦浪般骚动，看着跪在邢台上的一道道身影，百姓们心中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肃静！”

随着一声暴喝，激动的百姓纷纷安静下来，将目光注视向那立在邢台身披墨黑漆甲的青年将军。

虞辉挤出柔和笑容，朝右侧招了招手。

“李姑娘，请过来。”

李柔紧了紧穿在身上的大红礼袍，深吸一口气登上邢台，朝为自己主持公道的将军欠身一礼。

虞辉抬手虚托将李柔扶起来，然后面朝众百姓，朗声道：

“萧氏之恶积怨已久，你们觉得当今陛下知不知道这些情况？”

此话一出，安静的百姓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终一位嗓门很大的妇人站出来。

“陛下应该不知道，毕竟天高皇帝远的，否则定然不会放任萧氏作恶！”

虞辉看着这位妇人，感觉这和紫阳的李婶一样，都是嗓门大到隔几条街都能听见的那种。

谁家小妾偷了汉子，谁家汉子不行等等消息，她们清楚的很！

“这有一位从帝都来的大官，我们听听他怎么说。”

虞辉走到马玉恒身前，将塞在其嘴里的裹脚布扯了出来。

“马大人，你说说陛下知不知道。”

随着嘴巴没了束缚，马玉恒当即怒骂起来：

“你们这些世家都是一个德行，谁不欺男谁不霸女，别搞得你像个好人一样！我呸！”

他已知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不如在死前痛骂一番，也好在史书上留下个铁骨铮铮的美名。

面对辱骂，虞辉面无表情，将裹脚布重新塞进马玉恒嘴里后，朗声道：

“我虞辉是什么德行，在场的父老乡亲们可以去紫阳问问。我不敢说人人都夸我好，但起码十个人里面有七个人对我印象还不错。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能让大部分人满意，我自认为这已经很不错了。”

接着，虞辉又话锋一转。

“马大人避开了陛下是否知情的问题，为此次公审不偏题，就让他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吧。

“马大人，你乃陛下心腹，陛下知道萧氏在月季郡广通城的恶行吗？”

马玉恒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以无声的方式抗争着。

“很好！”

虞辉却是点点头。

“很明显，马大人这是默认了，陛下知道你们广通百姓在萧氏施政下过得苦。”

此言一出，人群哗然。

“狗皇帝！”

“陛下怎么能如此待我们。”

“我们不是大曌的子民吗，陛下为什么不顾及我们的死活？！”

“......”

有人愤怒，有人悲伤，也有人不解。

但更多的是悲伤和不解，毕竟人们对掌控自己生杀大权的皇帝，是抱有期待的。

期待那是一个仁慈宽厚的君主，否则被一个坏君主掌控，他们会睡不安稳生怕自己哪天就被宰了。

于是，只能自己骗自己。

这是典型的鸵鸟心理，逃避现实拒绝正视问题。

虞辉抬手按压示意众人安静，待声音小下来后才开口道：

“因为太平皇帝他不在乎，他只顾自己过得好，只顾能不能从你们身上按时收取赋税。

“至于其他的，你们是被萧氏侵占了田地也好，被萧氏淫辱了妻女也罢，太平皇帝他无所谓。”

说着，虞辉脸上浮现怒意，抬手指向身披成亲红袍的李柔。

“看看这位姑娘，大喜之日却被萧氏公然掳走，什么律法什么道德都帮不了她。”

接着，又调转指向人群。

“你们知道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