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与向娘子的夜

六月十二日，刘光世屋内。

当刘光世结束与刘锜和马扩的酒宴，屋内的向娘子正坐在梳妆台前。

而屋内另一角，则堆放着向娘子替刘光世收拾好的贴身行李。

当向娘子看见刘光世进门，赶紧起身迎接。

“官人你回来了，快来这边坐下，你与刘四厢喝了不少酒吧，来尝尝我给你熬好的解酒汤。”

说罢向娘子挽着刘光世向屋内的圆桌走去。

夏日的夜，清风阵阵，刘光世一路上走回来，在微微的酒意中甚至感觉有些凉。当向娘子的身子贴上来，刘光世瞬间感觉到了向娘子身子的温热，顿时酒意就下去一半。

当刘光世坐下开始喝上解酒汤，夜风忽然撞开半扇木窗。向娘子起身去关时，衣角扫过他的膝盖，也带来一阵清新的香气。

当向娘子把木窗合上，刘光世转身想和她交代行程：“明日就要启程前往雄州了，家中还有劳娘子……”。

而他刚一转身，就正撞见妻子赤着脚踩在冰凉砖地上，雪白里衣被转身带起的风掀起一角，露出脚踝上系着的红绳铃铛。这小小的铃铛声音太小，白天根本听不见，此刻却仿佛在是在他心中大声回响。

刘光世看见她头上的步摇歪了，伸手要扶正，却被她捉住手腕引向心口。他手掌按上心口跳得最凶处，掌下肌肤烫得像烙铁。

向娘子顺势把脸埋进他颈窝，用她的鼻尖来回轻蹭，刘光世感觉里衣已被汗浸透。

向娘子突然拽着他摔进床帐，她跪坐着解开发带，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垂落下来，扫过他的喉结。他掐着她腰窝，却被向娘子伸出手指点住嘴唇。

更漏声开始变得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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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东京城，第一抹晨光来的特别早。

向娘子两颊泛红，依偎在刘光世身边，将自己的头深深埋在刘光世的颈边。

向娘子手指在刘光世胸口划着圈，轻声说：“刘郎，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娘子你说。”

向娘子还是稍显犹豫，吞吞吐吐地说着：“这次来东京城，我觉得刘郎你从河北回来之后，和以前有一些不一样了……”

此话一出，倒是惊了刘光世一身冷汗，难不成被自己顶号的事被发现了？难道瞒天瞒地，终究瞒不过枕边人了？

刘光世一时语塞，向娘子却不在意，继续说道：“奴家觉得刘郎身上的英雄气回来了。”

刘光世一愣，十分不解：“什么叫英雄气回来了。”

“奴家初次见你不过十四岁，那时刘郎也才十五岁。刘郎你在西北收复青唐、屡破河西家，是个当真的英雄好汉。

“不过几年前，我慢慢感觉你身上的英雄气……好似不复当年了。但是这次在东京城，奴家看到的，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少年郎……”

“娘子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向娘子脸红一直红到了耳朵根，把脸深深埋在刘光世颈间，不肯再说话。

刘光世在顶号之后，只和向娘子短暂相处了几天，但是能看出向娘子是一个温柔体贴又贤惠的人。

刘延庆父子长期在外征战，家中大小事务经常是交由向娘子打理。

如今这个温婉贤良的美丽女子竟然躺在自己身边，还夸自己简直就是当年她爱上的那个英雄少年。

刘光世同时有劫后余生和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是什么感觉呢，坏了，是怦然心动，是初恋的感觉。

刘光世将向娘子搂在怀中，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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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二日，辽国南京城。

当刘光世与向娘子正在缠绵之时。辽国南京城中还有一对苦命鸳鸯也在屋内私语。

奄奄一息的耶律淳正躺在病榻上，一只手无力地搭在妻子萧皇后的手上。

“皇后，若是天祚帝的五万大军当真进逼南京城，不如就降了吧。”

萧皇后听见丈夫这样说，忍不住双眼流下泪珠，却还是勉强调整呼吸安慰丈夫。

“陛下无需担忧，方才李处温来报，天祚帝的五万兵马在路上被金军击溃了，天祚帝一时半会儿不会来夺位了。”

耶律淳听到这个消息，却丝毫没有轻松的表情，而是深深叹了一口长气。

“唉，前些天耶律大石的大军在居庸关被金军击溃了。如今天祚帝的五万人马也损失了。不论天祚帝是否要杀我，损失的毕竟还是我辽人的兵马。只怕真的是天要亡我辽国了。”

“陛下，我兄长萧干尚有四万大军，南京城中钱帛粮草可支数年。有陛下在此坐镇，将士用命，定不会亡国的。”

萧干却微微摇头，轻声说道：“皇后，朕已经时日无多，南京城如能支撑数年，还需要靠你了。”

萧皇后听见这话，已经彻底压抑不住情绪，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耶律淳想起身安抚妻子，但是已经气若游丝的他，连稍微握紧一些牵着妻子的那只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耶律淳轻声说道：“皇后，谁人没有一死，朕久病不愈，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朕已经做好准备了，皇后你也要做好准备。”

萧皇后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哀嚎：“陛下，臣妾做不到啊……”

耶律淳气力不济，已经说不出话，只能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终于等到萧皇后不再哭泣，耶律淳才又开口说出自己思虑了良久的计划。

“皇后，朕走后，就依照这些日子贵族大臣们的提议，还政天祚帝之子，拥立耶律定为帝。只不过他在天祚帝身边，朝中大小事务还需你以太后身份摄政。

“至于宋国，南朝人终究不可信，赵氏皇帝又软弱无能。上次被李处温蛊惑降了降书，如今回想起来，实在不应该。皇后千万不可再起举国投降之念。”

痛哭之后不得不接受现实的萧皇后，一边吸溜着鼻子，一边点头表示会尊奉耶律淳的旨意去办。

“陛下放心，臣妾自当死守南京城，如果南京城实在不可守，臣妾必然以身殉国。”

不料耶律淳却又摇摇头：“朕不是这个意思，皇后你可遣使金国，上表称臣。

“只不过有一人，你必先杀之，否则大事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