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霖,扫快点,一会天都黑了。”
“知道了,师兄!催啥催!”
“修道之人,戒骄戒躁,要敬爱兄长,该打!”
只听噗通一声,一记暴栗打在漆霖头上。
“师兄,疼!”
漆霖疼的叫唤不止,扫帚丢在一旁,捂着头以免再受过。
良久。
打扫完的漆霖瘫坐在地面上,心里喃喃道:“我不是在查考研成绩吗?怎么跑到这个十五岁的小孩子身上当起了道士,我的研究生,我的大教授该怎么办?!”
“只记得当时并没有看到分数,难道说是成绩太好被隐藏了?”漆霖摸了摸下巴回忆起不久前发生的事。
自己本来是西南大学大四的学生,辛辛苦苦复习了一年,结果分数不知道,还跑到这破道观扫起地了,越想越生气的漆霖踢了踢不远处的扫帚。
“不知道爸爸妈妈知道我不在了,会担心成什么样,以前妈妈要求我每周都要打个电话回去的。不过我看过不少穿越的小说,位面不一样,或许在另一个时空,依然有一个漆霖,他或许进了清华大学的复试线,然后会好好孝顺爸爸妈妈,不愧是我!”漆霖边想边不断点头,一副傲娇模样。
漆霖站了起来,暗自鼓起劲:“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先吃饭吧。”
好想吃火锅啊,这破地方的口味都淡出个鸟来了!
“师父,您唤我?”
漆霖拱手作揖,轻声问道。眼前的老人正捧着一本《大衍天机阵图》仔细阅读,他就是青冥道观的老大,清玄道人——秦我也。
“不错,很多弟子向我反应,说你最近性情暴躁,爱打架闹事。罚你抄写<清静经>十遍,明天早课时交来。”
“什么?十遍,臭老头!你……”
“哎呦!”漆霖话还没说完,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拂尘,被狠狠敲打了一番。
“叫师父,<玄门持身戒>十遍,下去吧。”
“是,师父。”漆霖乖乖鞠躬作揖,方才离开。
“得了,在哪都离不开学习,还好我大学是中文系的,这些字体到还是不认生,反正我也没有早睡的习惯,去弄点火锅材料,抄写完了自己慢慢享受。”漆霖坏笑道。
寅时三刻,晨钟破晓。
漆霖盘坐在七星坪的蒲团上,晨露浸湿了道袍下摆,昨日沾在身上的火锅油清晰可见。天墟顶的秋风裹着松针掠过面颊,他屏息凝神,指尖点在朱砂砚中。黄表纸上墨线游走如龙,却在收尾时突然震颤,符头处的雷纹瞬间扭曲。
“又错了。“少年懊恼地扯了扯道冠垂绦,三清铃在腰间叮当作响。这已经是第七张引雷符,每当要勾连天地灵气时,总感觉胸口气海翻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凝神!“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漆霖手一抖。秦我也不知何时立于松影之下,月白道袍上流转着晨光,拂尘搭在臂弯宛如流云。“符箓之道首重神念,你盯着符纸像是要把它瞪出个窟窿,当自己是雷部神将?“
“是,师父。”
“这次定要成功。”少年咬破指尖在黄符上勾画,血珠渗入符纸时泛起诡异的金纹。
符成刹那,崖边老松突然剧烈摇晃。漆霖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就见漫天松针化作翠绿小剑朝他袭来。木剑仓促出鞘,叮叮当当的撞击声惊起满山宿鸟。
“观玄境的'松涛剑意'?师父救命啊!“少年抱头鼠窜,身后追着三百六十根泛着青光的松针。吓的漆霖在顶上连滚带爬冲,正在传授符箓知识的秦我也愣在原地。
哗啦——
眼看松针暴雨就要打在身上,秦我也拂尘卷动,紧接着松针簌簌落地。吓呆的漆霖在身后喘着粗气。
“霖儿!上课认真听讲,引雷符,你引的这是何物?”
漆霖讪笑着摸出张皱巴巴的符纸:“这个不对,师父试试这个'凝冰符',夏日放在身上很凉快的,最好用...“话音未落,符纸突然自燃,把秦我也垂在胸前的长发烧焦半截。
漆霖眼看形势不对,立马跪在磕头认错:“师父,弟子有罪!”
秦我也叹了叹气,“别影响其他师兄弟上课,坐回去吧。”
“戌时三刻,后山剑庐。“秦我也突然甩袖,漆霖怀里顿时多了柄木剑。乌木剑身刻着北斗七星,天枢位的凹槽里嵌着块黯淡灵石。“今日若再练不成摇光式,就去丹房守着炉火过夜。“
望着师父飘然远去的背影,漆霖握紧木剑。无奈道:“别说到摇光式了,我前面的剑招都忘记了。”
不过凭借原来身体的肌肉记忆,漆霖慢慢熟络了起来,踏着申时的暮色来到了剑庐。
漆霖凝神按着北斗方位起势。天枢式横剑当胸,踏坎位转离宫,剑脊平推如分阴阳;天璇式回身反撩,足尖点震位掠巽位,剑锋斜指地煞方位。汗珠顺着下颌滴落,在青石板上溅出七星状的水痕。
练至摇光式,木剑忽地滞在半空。漆霖只觉气海翻涌,剑柄北斗纹路竟与掌心劳宫穴共鸣。他顺势变招,剑尖颤出虚花,暗合紫薇斗数中的破军星轨。檐角铜铃无风自动,惊见三丈外老松的针叶齐齐断作两截,断口处凝着霜气。
暗处的秦我也微微颔首,指尖青光一闪。漆霖浑然不觉自己踏过的青砖上,正浮现出先天八卦的湿痕——乾位砖缝里钻出嫩绿新芽,坤位水渍凝成冰晶。少年收势时剑叩中宫,恰有山雀掠过剑尖,翎羽未伤分毫却坠下一片松塔。
剑锋藏三分,气劲含七分。
申时末的演武场浮着层金雾。大师兄的玄铁重剑劈开暮色,势大力沉;三师兄的柳叶剑点出七朵虚花,每朵都缀着片银杏落叶。漆霖夹在阵列中练基础式,忽见西天云霞漫过剑锋,自己的影子竟在青砖地上幻化而出。东南角的青衫弟子们正练合击阵,学童在练习马步,夯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