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紫禁城下一红袍
- 大明:伴读万历,我爹张居正!
- 不早八的方糖
- 3541字
- 2025-03-01 14:59:00
出紫禁城。
离了小太监的视线。
张允修终于可以一吐心中不快。
“狗皇帝!一千两都不愿意资助!”
一边骂着,他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不过张允修是有心理准备的。
历史上万历皇帝就是个爱财如命的铁公鸡。
适才,张允修提起办报纸,可谓是吹得天花乱坠。
“广纳天下士子之言,传播万法真理,针砭时弊!”
“陛下不要让清流霸占了话语权!”
“陛下只要你入个干股,今后赚钱必定如流水啊!”
“陛下你也不想成日被那些文官大臣欺负吧?”
.....
万历皇帝一脸古怪地看向张允修,那眼神里好像在说,欺负朕的不就是你老爹么?
总之,张允修把话头都说干了,也不见万历皇帝肯掏腰包。
皇帝甚至还眯着眼睛,用怀疑的眼神说道。
“你该不会要写《金瓶词话》那种风俗话本吧?”
张允修很生气。
狗皇帝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我张允修是那种兜售淫秽出版物的人吗!
除非我赚不到钱了,要倒闭了,从皇城楼上跳下去,不然我绝对不会干这般龌龊之事!
不过,张允修总算没白来。
《大唐狄公传》拉近了和皇帝的关系。
报纸也得到了皇帝的通气,报纸的发布,必然会受到东厂和锦衣卫的关注。
皇帝可能不在乎自己办的报纸,可和“领导”汇报,将“领导”当回事很重要。
这就是张允修跟老爹不同的地方了。
开启金手指的这些日子,张允修对万历皇帝进行了剖析。
单看历史,万历皇帝是个极其重感情的人。
这或许,源自他儿时的情感缺失、缺乏安全感的生活。
万历的爷爷嘉靖皇帝,信奉“二龙不相见”,严重到什么程度?
《明史纪事本末》记载:“自是裕、景二王不获见上者十余年”。
两个儿子都十几年未见老爹,可见嘉靖“魔怔”到什么地步。
甚至,对于出生的万历皇帝,也没有例外。
不听不见不闻,凡是裕王府邸里的喜庆之事,一概都不能让嘉靖知道。
自古以来,皇子出生后一百天,便要为其命名。
直到快要五岁,万历皇帝才拥有一个正式名字,但那已经是嘉靖死后,老爹隆庆登基的时候了。
古人无名,就不入族谱,与野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从前,万历皇帝没有感受,长大了心中怎会不膈应?
自小祖父的冷漠、叔叔窥视、朝廷波云诡谲,让万历深感人情凉薄,也对难得的情分极为珍视。
到了什么程度?
后来郑贵妃极其受宠,为了能让她的儿子登上储君之位,万历恨不得对抗所有大臣,掀起“国本之争”。
当然,重情分是另外一方面,你触及到皇权,一切的情分都是白搭。
这也是老爹张居正处境之尴尬。
张允修早早洞察了这一点。
他有信心,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与皇帝成为亲密无间的发小,如嘉靖的奶弟弟陆炳一般。
都说男人有三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
张允修与万历皇帝也算是同过窗的。
若是可能,今后还可以带万历嫖一下嘛!
脑袋里一阵胡思乱想。
“少爷,到了。”
外头车夫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
想明白了这些,张允修不由得浑身都是干劲。
他起身下车。
如今有了皇帝的背书,再多获取一些“天使投资”,这报纸就可以开起来了。
至于老爹张居正?
理应不会坏我好事吧?
......
明朝中后期天气寒冷,即便是到了三月份,天气说变就变。
紫禁城,早上还阳光明媚,下午便下起了小雪。
张居正踩着黑色皂靴,素纱冠凝着雪花,朱红色的朝服在白雪之中异常显眼。
雪花落在张居正额头,他倒也不打伞,任由雪花打湿了衣裳。
东华门值守的老太监,看到这一幕,连忙打起油纸伞,过来给元辅大人撑着。
老太监与张居正熟络,笑着说道“冯公公,和咱吩咐了,见到元辅引您去暖阁外的廊庑先歇息。”
“嗯。”
张居正从喉咙发出声音,脸上一丝不苟。
“陛下和朝堂诸公还未到么?”
老太监讨好说道:“陛下说了,下了一场瑞雪,今日的午朝推迟半个时辰。”
张居正瞥了一眼老太监似有些不悦。
老太监干劲找补说道:“瑞雪兆丰年,瑞雪兆丰年,这是好兆头。”
“若真如此,那便是好了。”
张居正叹了一口气,终究没有发作,朝着老太监说道。
“不必去暖阁了,我先去内阁公署看看奏章吧。”
听完元辅这话,老太监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说道。
“也可。”
.....
内阁。
外头风雪不减,张居正埋头阅读批注案上的《贞观政要》。
他在书页上落笔。
“魏征死,太宗毁碑......”
台阁体蝇头小楷跃然纸上。
此时,外头传来太监的通报。
“元辅大人,陛下和诸公都到了,请您过去呢。”
“嗯。”
张居正从鼻腔发出声音,算是有了回应。
将《贞观政要》收起,才起身出门。
暖阁。
内阁诸公,六部尚书侍郎齐聚于此。
君臣落座,万历皇帝端坐在御座上,百无聊赖没睡醒的模样。
朝堂诸公站立两排,左侧前方是元辅张居正,其余按照资历位置分别是张四维、申时行等,右侧则是都察院、大理寺、通政司等一干官员。
张居正看向万历皇帝,后者首肯点头后,元辅大人才说道。
“议事吧。”
万历九年三月实在没什么大事,无非是三件,一个是月初皇帝检阅军队;一个是月中蒙古土蛮进犯辽东传来捷报,朝廷祭祀天地祖庙;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那便是“一条鞭”法的施行了。
“近年来,兵仗局造盔甲,粗糙不堪,徒费钱粮。着令依照上回所看之样式,另外制造五千副,发给官军穿戴......兵部、工部商议处理办法后上奏吧。”
说话的乃是万历皇帝,月初刚刚检阅过京城军队。
万历皇帝还有着些热情,特地提到了这一点。
“臣遵旨。”兵部尚书方逢时、工部尚书曾省吾同时出列应喏。
日常朝政议完了,便来到今日的重头戏。
张居正出声主持道:“议一条鞭法诸事。”
话音刚落,吏部侍郎杨巍首先坐不住了,他出列说道。
“臣斗胆请陛下暂缓一条鞭法事宜。
自古治国之道,皆在均贫富而安百姓。而今这一条鞭法,美其名曰,合并徭税,革除弊病,初衷是好的。
可实际上,一条鞭法施行之前,寻常年份百姓缴纳粮食便可完税,施行后百姓需缴纳钱银,致使物价飞涨
臣闻西北等百姓已然民怨沸腾,苦不堪言。
臣以为再贸然推行此法,必然使得流民塞于道,盗贼起于野,非社稷之福!
此法徒利士大夫,而害小民也!”
“臣有奏,豫省条鞭银每两加派至三钱,百姓流离失所.....”
“臣有奏,一条鞭法使民间胥吏愈发作奸......”
实际上,就算是张居正一手遮天,在朝堂之中,从来少不了反对他的声音。
当然,这种现象,在皇帝亲政后,才越发明显。
“好了。”
坐在上手的万历皇帝有些头疼,他将问题抛给了张居正说道。
“元辅如何觉得?”
张居正稳如泰山。
寻常,这种情况他必然让手下变法官员出来辩驳,不会自己直接出手。
不过今日不同,张居正很容易便想到了。
前几日,张允修那个逆子一番话,似乎正巧能够用上。
他当即上前说道。
“启禀陛下,所谓政策推行,一切当利于百姓,可拿一种极端情况去套用另外一种极端情况,此并非通达之想法......近来朝廷早有政令,一条鞭法要因地制宜,关键在一个试字,若某地适宜便采用,不适宜便不强求。
一切都是为解百姓之困苦,帝王之担忧。
杨尚书既然知道此法有不便之处,就应该遵照最近的圣旨上奏,废除相应地方的推行,而非因噎废食!”
此番话说得漂亮,让不少朝臣在心中感慨,张居正无愧“神童”“才子”之名。
可他们不知道是,这些话基本上就是张居正对前几日幼子的复刻。
端正在御座的万历皇帝眯了眯眼睛,看向张居正有些敬畏,面上还是拍手说道。
“元辅说得极妙,乃是谋国之言。”
此番言论一出,杨巍已经落了下乘,反对者几乎无话可说,此时改革派也发起了反击。
礼部尚书潘晟出列:“臣复议首辅之言,杨公只见胥吏作奸,未见清丈新增田亩百万顷......“
“杨公北人,不知东南市易之便,苏松等地行条鞭后,商贾得免力役,机房织户日增......“
一时间,朝堂上反对新政之声一扫而空。
反对派也偃旗息鼓,没办法,如今张居正风头依旧正盛,朝堂都是其党羽,内阁二位次辅基本为其所主导。
怎么跟张居正斗?
但显然,既然反对派敢提出不同的声音,就必定有所倚仗。
就在午朝要结束的时候。
忽有陕西道监察御史杨四知出列。
“臣有奏,弹劾首辅张居正,管教不严,纵容幼子骄纵无度,在京城内欺压百姓,驱使锦衣卫公器私用,不学无术,妄图扰乱士林.......”
杨四知一通输出,都是朝着张允修去的,张允修尚且没有官身,所以一切追责就扣在了张居正的头上。
此话一出,堂内诸公陷入沉默之中。
放在几年前,有人胆敢挑战张居正的权威,不是被削籍为民,就是被流放边陲。
哪有人敢如此?
可今时不同往日,朝堂风云突变之下,必然有人想要投机,来获取更大的利益。
从前张居正家教极严,几个儿子都很少接触官员,好不容易抓到这一个幼子,必然要大书特书。
“臣有奏,首辅之子张士元当街强抢民女.....”
“臣有奏,张士元毒茶医馆,祸害百姓......”
接连几个御史弹劾,这显然是有所预谋的。
反对者的另外一波攻势,又来了!
张居正眯了眯眼睛,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寒光,他明白这些人所图什么。
无非是想借此,谋取皇帝的信任和赏识。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与小皇帝有嫌隙,可并非反目。
况且,张居正是个谨慎之人,早知道幼子张允修惹祸,提前做好了谋划。
他与潘晟对视一眼,后者会意,刚要走出队伍说道。
可潘晟还没来得及说话,御座上头却炸了。
皇帝万历再无端庄姿态,从御座上跳将起来怒斥。
“荒唐!元辅乃朕肱骨之臣,尔等怎敢捕风捉影,将市井流言栽在元辅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