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修为尽散

“方才你突然朝着空气大骂，骂完就开始哭，然后身上就开始冒鬼气，接着就这样了。”殷无道神色凝重，“吾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

龙怀音捂着脑袋，眼前那些文字又消失不见，她不知道会不会是它动的手脚。

“你莫气恼。”殷无道将她放平在床上，“吾魔宫有一处魔镜，六界之事无所不知，吾去帮你问问，你且等我。”

殷无道说罢就离开了房间，看见门口探头探脑的殷无岚顺手一把揪走，他怕龙怀音看见殷无岚又发作。

兄弟俩一路来到魔镜处，殷无道连忙说明了龙怀音的情况。

魔镜听完顿了一会，问到：“吾主啊，你那蛟龙是不是在红月池猎的？”

“你怎么知道？”殷无道有些惊讶。

“吾主啊……”魔镜脸上四分无语六分无奈，“那是头鬼蛟啊……怀音上神神魂受了损失，鬼气又霸道，想必怀音上神又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才被那鬼气侵袭，日后怕是只能修鬼道了。”

“哥，我想起来了，那鬼蛟还是你捉回来养在那的。”殷无岚生气的看着自己兄长。

殷无道也有些不好意思，是他捉的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只是看那头蛟异常肥壮，想着它的蛟骨会强壮一些。

“修鬼道可有什么危害？”殷无道又问。

“修好了打遍天下无敌手，修不好魂飞魄散没得救。”魔镜耸了耸不存在的肩膀。

“这么危险？”殷无道皱了皱眉，“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降低风险？”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魔镜说完便闭口不言，气得殷无道想砸了它，被殷无岚拦住了。

“哥，你还是想想怎么和怀音上神说吧，人好好的上神被你整的只能修鬼道，希望她不会宰了你。”殷无岚说完就溜了，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给龙怀音。

殷无道挠挠头，他觉得修鬼道还好，难的是龙怀音那几千年的道行，换别人估计都得吐血了。

不多时，殷无道便磨磨蹭蹭的回了龙怀音的房间，龙怀音见他一脸心虚便知道自己一身修为应该是没救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殷无道一双眼睛在房间里乱瞟，就是不敢正眼看龙怀音。

“坏消息。”

“你这一身修为没救了。”

“那好消息呢？”

“你可以修鬼道。”

龙怀音差点气笑，这算哪门子好消息？

“我还是死了吧。”龙怀音语气淡淡，要是传出去一个上神修了鬼道，不知道世间得乱成什么样子。

“别呀。”殷无道连忙来到她跟前，“你既然救了小岚，吾就不会对你坐视不管的。”

说起殷无岚，龙怀音才微微转过头：“怎么没见到那孩子？”

“吾怕你见了小岚又发疯，没让他进来。”

殷无岚早已做好了一碗肉粥在门外，只是没有殷无道的允许他不敢进来。

“让他进来吧。”

龙怀音话音落下，还不等殷无道说话殷无岚就端着粥蹿了进来：“怀音上神，你好些了吗？这是岚儿给你煮的粥，你快尝尝。”

“谢谢你。”龙怀音揉了揉殷无岚的脑袋，“日后不必躲着我，我从来没后悔过救了你。”

她后悔的从来不是这些。

“嗯嗯，谢谢怀音上神。”小家伙笑得开心。

龙怀音接过粥，喝了一口，鲜甜的滋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见龙怀音在喝粥，殷无岚胆子也大了一些，他坐到床边，目光希冀的看着龙怀音：“怀音上神，你可以不要死吗？哥哥他有很多法宝的，肯定可以帮助你修炼。”

方才在门外两人的对话他听去了不少，曾经龙怀音将他从黑暗中拉了出来，如今他也希望可以为她做点什么。

那一次的不辞而别是因为殷无道找到了他，把他抓回了魔界，他没来得及和龙怀音告别，他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又没有机会到神界去，没想到哥哥把怀音上神捡了回来。

见小家伙满脸担忧，龙怀音愣了一下。

“咳咳……吾与鬼王还是旧识，可以带你去鬼界修习鬼道功法。”殷无道又在一旁说道，“所以你不必担心鬼道的弊端。”

龙怀音沉默。

“怀音上神……”殷无岚担忧的望着她。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龙怀音自嘲的笑了笑，“鬼道如何？魔道如何？只要我想修炼，都轻而易举，只是我若修了这些邪魔外道，就会与我的初心背道而驰。”

她从踏出龙族的那一刻起，就在心中发誓要捍卫正道，带领龙族走向辉煌，世人皆知她怀音上神最恨妖魔，视她为神祇，她如何能修鬼道？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殷无道幽怨的看着她。

“本来就是，你魔族无恶不作……”

“怀音上神，你的命还是吾救的。”

“那是因为我救过小岚……”

“世人皆说魔族心狠手辣，那吾应当见死不救才对。”

“……”龙怀音沉默了。

“怀音上神，你问问你的内心，真是如此吗？”殷无道平静的望着她，可她分明在殷无道的眼中看到了忧伤。

龙怀音想起来先前为她清洗身体的几个婢女，也是魔族，却为她的伤势伤心落泪。

还有殷无岚，身上一股良善之气，所以她从未怀疑过殷无岚会是魔族。

她又想到殷无道，按说自己百年间杀了无数魔族，殷无道应当恨透了她才是。

还有……龙怀音想到几次历练，她斩杀魔族时对方眼中的无措与恐惧，她那时本想询问此地的人是不是它杀的，另一位上神却不由分说的斩了那小魔。

他说：“魔就是魔，滥杀无辜，死不足惜。”

可那时她明明感受到那小魔身上没有任何的业障，她当时为什么会视而不见呢？

龙怀音不知道。

从小被灌输魔族即是恶，所以她不曾想过魔族会有良善的一面。

“……我不知道。”

“你好好休息。”殷无道敛去眼中神色，“若是想通了吾随时可以带你去鬼界。”

“走了小岚。”殷无道一把薅住殷无岚的衣领把他拖了出去。

“怀音上神，我明日再来看你！”殷无岚喊道。

“看什么看！没看到人家嫌弃我们是魔吗？”殷无道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龙怀音失笑，她可没说过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