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收集信仰

紫衫男爵弗朗哥·泰格斯正襟危坐，目光紧盯着面前的星象仪。仪盘上的九个符文全部亮起，飞速旋转，散发出幽蓝的光芒。这意味着此次通信的加密等级极高，甚至可能是学院高层的秘密指示。

“弗朗哥，你在吗？”一道沉稳的中年男声从星象仪中传来。

弗朗哥立刻挺直了脊背，恭敬地回答：“我在，托马斯院长。”

他立刻辨认出，对方正是法师世界的领导者之一，传奇法师路德的大弟子，八阶法师托马斯·闵农。这位院长极少亲自与下级成员联系，此次通话显然非同寻常。

“学会二级成员弗朗哥·泰格斯，我要求你以自己的理性发誓，我们接下来的对话不会被第三者知晓。”托马斯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显然是某种魔法契约的前奏。

弗朗哥诚惶诚恐地以食指指向太阳穴，立下誓言。

片刻后，托马斯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一小时前，恩师通过占星术得知，某个神明于北方的霜狼领复活。你作为距离霜狼领最近的学会成员，需立刻前往霜狼领，探明情况。”

弗朗哥心脏狂跳，传奇法师的指示！

在学院的十年间，他从未见过传奇法师路德离开过他的法师塔，九十岁高龄的路德长年在艾兰迪奥法师塔顶占星，极少极少过问世俗事务。

而且，神明复活？

这个世界确实有神明，但它们大多在祭坛中沉睡，通过神使扩散影响力。

托马斯凝重道：“近一千年来，人世间的神明越来越少——北民的万神殿率先消散，吸血鬼的先祖们也陷入沉睡，三大精灵一齐切断和外界的联系......

这一千年来唯一诞生的半神只有一个——五百年前古帝国崩溃时晋升神格的巫妖王。”

弗朗哥心里咯噔一声，巫妖王，这个名字就代表亡灵浩劫。

托马斯强调道：“所以新的神明降临人间，多半是某种巨大变革的前兆。你必须尽快前往霜狼领，探明情况。”

弗朗哥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小心翼翼地问道：“探明情况之后，我需要做什么？”

托马斯道：“先判明神明的力量与善恶，如果对方可以交流，那就尽量对它释放善意。如果圣光教会的人也介入，不要与他们起冲突，优先将消息传回学院。”

短暂的沉默后，托马斯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深意：“如果机会合适……你也可以尝试将神明的力量据为己有。”

霜狼领，狼堡的领主卧室。

李察睁开眼，是熟悉的天花板。

他试图回忆发生了什么，却只记得自己在神殿地下的最后一幕。

一旁照顾的艾利恩惊喜道：“领主大人，你醒了！”

李察疑惑道：“怎么回事，我不是在神殿地下？”

“您已经睡一天了！”

艾利恩解释道：

“那天晚上您进去了一个小时，一出来就晕倒了。”

李察试图起身，却感觉头晕目眩，全身无力。

“你太弱了，成为我的神选者对你负担过大。”

清冷地声音响起，女武神凭空出现在一旁。

李察看向女武神，果然，遗迹地下发生的不是幻觉。

女武神身影透明，如幽灵般。

一旁的艾利恩也完全没有察觉到女武神的样子。

李察问：“你没有本体吗？”

赫尔薇解释道：“因为血脉诅咒，我抛弃了自己的肉体，现在我的存在由你的肉体提供魔力。我可以变为实体，但那显然对你的负担太大了。”

艾利恩担忧道：“领主大人，您在和谁说话？”

“我没事，艾利恩。”李察摆摆手：“你刚说我睡了一天，领地怎么样了？”

“麦迪男爵在打理狼堡事务，我父亲在整顿防务，目前一切都好。”

李察强撑一口气坐起身。

“很好，扶我起来，我要出去。”

艾利恩忙道：“您应该躺下！”

“不，最近领地各种变故，领民需要看见我安然无恙。”

李察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骑在霜狼背上缓缓巡视城堡。

他的坐骑——黑狼索尔，见到主人出现，兴奋地低吼一声，亲昵地用湿润的鼻子蹭了蹭李察的手。

李察轻轻拍了拍它的脖颈，低声问艾利恩：“昨晚我昏迷后，狼群如何？”

侍从艾利恩快步走上前道：“昨晚您昏迷后，霜狼群有些躁动，似乎感应到了您的虚弱。幸好那几只大黑狼站了出来，稳住了局面。”

李察点了点头，明白这是霜狼王在暗中帮助。

这些强悍的巨狼不仅是他的坐骑，更是他统治这片领地的象征。它们的忠诚与力量，是他立足于此的根本。

他继续巡视城堡，沿途的霜狼骑士和普通领民见到他安然无恙，纷纷露出欣喜的神色。有人低声欢呼，有人恭敬行礼，甚至有人激动地跪地祈祷。李察能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信赖与期待。

艾德骑士匆匆赶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昨晚李察倒下后，艾德立刻察觉到霜狼的骚动。

他确信了这些巨狼之所以服从沃尔夫家族的骑士们，就是因为李察一人的存在。

年轻的伯爵是领地不可或缺的核心，艾德骑士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李察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他能感觉到，随着领民们的欢呼与崇拜，自己体内的虚弱感正在逐渐消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支撑着他的精神与肉体。

“这是信仰之力。”赫尔薇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清冷而威严。

“作为神明，我可以从人类的崇拜中汲取力量。这些力量代替了你肉体提供的魔力，所以你才会感到轻松。”

半透明的女武神飘荡在自己身边，显然别人看不见她。

“刚才这波你恢复了多少力量？”

“微乎其微，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李察好奇道：“你十分之一的力量是什么概念？”

他虽然和这位半神缔结了契约，但还不知道女武神真正的力量有多少。

“十分之一的话，大概......”

赫尔薇打量了一番狼堡后，嘴角勾起：

“把这城堡上上下下屠个干净不出问题。”

李察脸色一黑：“能别用杀自己人举例吗？”

赫尔薇带着恶趣味的笑容说：

“为了方便你理解而已，毕竟你这里的骑士最高不过三阶，杀起来应该不费什么劲儿。”

李察无语，用人头当KPI，你是女武神还是邪神。

既然信仰能帮助女武神恢复力量。

那领地内信仰之力最浓的显然是圣光教堂。

李察看向赫尔薇：“你能吸收任何信仰的能量吗？”

赫尔薇耸耸肩：“不清楚，我也是刚转化为灵体，可以试试。”

李察随即高声宣布：“我要去城堡内的小教堂祈祷，感谢圣光的庇佑。”

他的话音刚落，许多领民便自发跟随在他身后，形成了一支虔诚的队伍。

教堂内烛光亮起，兼职神父罗恩学士准备好了祭坛。

圣歌悠扬，李察能感受到温暖的信仰之力流过他周身。

但是，赫尔薇的声音再度响起：“这里是圣光神的教堂。在此处祈祷，大部分的信仰之力会流向圣光神，我只能汲取到少量。如果你想获得更多的信仰之力，必须增加你在祈祷仪式中的存在感。暗中引导信徒的信仰目标。”

李察心领神会，他带着霜狼走上祭坛，站在圣光徽记前，亲自主持了这场祈祷。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教堂的穹顶之下：“感谢神明的庇佑，也感谢先祖的守护。愿我们的领地永远繁荣，愿我们的信仰永不熄灭。”

领主亲自主持仪式，或许不太常见，但这种小教堂显然没有那么多讲究。

李察目前的人望极高，他又在祷词中刻意引导，模糊了祈祷的到底哪个“神明”。

果然，随着他的话语，李察能清晰地感受到更多的信仰之力流入体内。

虽然依旧有大部分力量依旧流向了教堂的圣光徽记，但剩下的一小部分已经充分滋养了他的精神与肉体。

李察的疲惫感进一步消退，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赫尔薇也满足地闭眼享受，道：“不错，咱们截留了三成信仰力量。”

李察不满道：“怎么才三成。”

赫尔薇摆手：“毕竟这里的圣辉，祷文都是圣光神的，咱能截留三成就不错了。”

她眯起眼睛，笑道：“除非......你把这个教堂改成我的教堂，把圣光的徽记换成我的。然后昭告领民，以后不要拜圣光了，来拜女武神。”

李察也笑了，不过是气笑的：

“在领内擅自崇拜异教神？我立刻就能上教廷的净化名单，排名超越魔法师们，和吸血鬼、恶魔坐一桌。”

赫尔薇不悦道：“区区圣光教会，500年前他们可没这么嚣张。”

祈祷结束后，李察正准备离开教堂，一名侍从匆匆跑来，低声禀报：“大人，隔壁紫衫男爵领的领主弗朗哥大人到访，正在城堡大厅等候。”

紫衫男爵来干什么？

李察眉头微皱。

紫衫领男爵是紫荆花公爵的封臣，但弗朗哥是一名四阶法师，因此并非一般的男爵。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对侍从说道：“带路吧，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