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贾琛很是感激,忙起身拱手,深深一拜,肃然道:
“王爷厚爱,在下无以为报!”
说完,他顿了顿。想起北静王席间提到,北方局势紧张。老王爷死后,自己接下了统御北方守军的重任,日后还将动身镇守边关。
便又继续道:“王爷若再领兵北方,还请让在下一同前往。好再行贴身侍卫的职责,同阁下一道上阵杀敌...”
“琛哥儿有此意,在下求之不得。只不过,阁下重伤未愈,还须静养些时日...”说完,唤来刚才那小厮,命他领着贾琛去了别院...
话说,这别院宽五丈见方,紧邻王府。内设石墩铁人、木桩草靶,摆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显然,是专为贾琛布置的。
只不过,那神雕大侠使的是一把百斤重剑,并摸索出一套玄铁剑法。
贾琛自小就在梦中跟着修习。虽没钱打造此等神兵,但也时常拿着木桩石锤操练。
故这些兵刃,虽做工精细,锋锐异常,均出自名家之手。但他掂量一番,却总觉着轻飘飘的。登时,便有了打制一把百斤重剑的想法。
只不过,北静王因公务离京。贾琛打听了一大圈儿,却发现王府其他人中,没一个认识能打造这等兵刃的铁匠。
易先生听闻此事,心下大惊。每日严防死守,逼得贾琛只能待在院中,老老实实地针灸敷药,运功疗伤。连这些寻常兵刃,都不让碰。
几天后的某个傍晚,北静王回到府中。一听到贾琛打造玄铁重剑之事,就放下马鞭,赶往了别院。
一进内院,便见贾琛正同易先生讨价还价道:“前辈,我筋脉早就恢复如初...您看...”
说罢,对着身旁铁人,就是一掌。然而,明明内力充盈,运转自如,却只将那铁人勉强推倒。远不及那日,将黑衣人轰飞的一击。
“看吧!早说你还须静养,非要逞能...”易先生幸灾乐祸道。
贾琛这才意识到心境好坏,对黯然销魂掌力的影响,竟如此之大。此时没有生死危机,居然只能发挥一成功力。不由心下“黯然”...
“哈哈!”
北静王见二人对话有些滑稽,不由笑出了声。又劝道:
“琛哥儿,你就听易先生的!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双臂筋脉尽损,少说也得修养个三五月...那玄铁重剑,暂且就不要想了...”
说到这里,不由眉头微皱,又道:“只不过,我也算见多识广,可这使玄铁重剑的,却从未听闻...”
“实不相瞒,我救下的那老乞丐...因未能夺得帮主之位,便怀恨在心,琢磨出一套古怪剑法...想着使出百斤重剑,以力破巧...来对付那丐帮秘传的打狗棒法...”贾琛忙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抛了出来。
“真乃奇人也!”
易先生不由赞叹道。
北静王也心生好奇,意欲寻来此人,讨教一番。问道:“只是不知,这位高人,身在何方。琛哥儿可知...”
岂料,话音未落,便听“啪啪”枪响四起。北静王白袍染血,数朵红梅绽放。四名武艺高强的持刀护卫,也都头部中弹,一命呜呼。
糟!
有刺客!
贾琛大惊,二话不说,把北静王扑倒,护在身下。运转内力,凝聚罡气,挡下了后面飞来龙眼大小的钢弹。
可火器终归是火器...
钢弹打到身上,虽未能入体。但每一发,都像千斤重锤,猛砸在身上。打得贾琛,浑身剧痛,五脏巨震。就连口鼻,也喷出血来。
“你重伤未愈,不能运功!不能运功!”
身旁的易先生,却只想医病的事情,急得直跺脚。
“这会儿不是瞧病的时候儿!快趴下吧你!”
贾琛说着,一手抓住易先生脚踝,猛地往后一拽,将他放倒在地。
没曾想,易先生的脸刚一着地。屋顶瓦片被踩得噼里啪啦,连串枪声骤然停息。
显然,刺客们一打完黑枪,就立马逃遁。整间院子里,瞬间变得安静异常。只听到北静王喘着粗气,很是诡异。
“快带王爷进屋疗伤!”
贾琛忙起身搀扶北静王。运转内力,灌注咽喉,低声传音道。
“好!”
易先生这才回过神来,急点北静王身上几处穴道,止血止痛。同贾琛一道,将王爷扶进了东厢房。
“琛哥儿,你可还好?!”
见三人进屋,香菱立马从桌下爬出,带着哭腔,盯着口鼻渗血的贾琛道。
“我倒无妨!王爷却挨了好几发...”
贾琛说罢,忙转过身子,同易先生将北静王抬到床上,喂下几颗疗伤丹药。
所幸,受伤不重。多是腿脚肩颈处的擦伤,和手臂一处嵌入伤。简单的缝合敷药,就能痊愈。
可距离如此之近,火力如此凶猛,为何不一开场,就直取北静王性命?
究竟是谁,会干出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
难不成,是忠顺王?
但是,他身为朝廷亲王,总不至于为一个蒋玉菡,做出这等糊涂事儿吧?
再说,即便真要动手,也不该选在蒋玉菡住进北静王府的时候。否则,不就自爆了么?
但话又说回来,大伙儿越不认为忠顺王会动手,反倒越是动手的好时机。这会儿对北静王发难,可能就不会被外人怀疑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王府之中,定有这刺客的内应。否则,不会对北静王行踪了如指掌。且选在护卫交班,守备最为松弛的时候。
贾琛忽觉,自己陷入了巨大的漩涡之中。越发感到不安,又有了远走高飞的冲动。便想着过几天,秦可卿葬礼后,就带香菱离京...
“王爷!属下救驾来迟!请恕罪!”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打断了贾琛的思绪。大队火绳枪兵,在一名威武甲士的带领下,冲进了院子。
那带队的甲士,正是先前领兵围困蒋玉菡宅院的锦衣卫军官——王千户。
“王千户!易先生已为王爷止住伤势,还请放心...”
见众人手脚忙乱,怕打扰易先生疗伤,贾琛忙大步上前,在房门口拦住众人,劝道。
“放心?!”
“放什么心?!”
“若非你和蒋玉菡那厮,王爷哪里会得罪忠顺王?!惹来这许多祸患?!”
王千户登时大怒,一把推开贾琛,猛冲到北静王身边。半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查看着王爷的伤势。
“来者是客...不得无礼...还有...忠顺王爷对我,并无恶意...这种话,以后千万不能再讲...要顾全...朝廷的大局...”
虽脸色发白,面无血丝,北静王却用力抓住王千户手腕。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提醒道。
“是...下官知错...”
王千户用力点了点头,抹掉眼角流下的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