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否借住一晚

“是,是……”

王苏瑶听着车外下人胡诌的理由,再次猛撞车厢。微弱的晃动,并没有引起车外人的注意。

寿王喃喃自语:“王家的马车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我未曾注意?”

“殿下,垂丝海棠!”寿王的贴身太监抱着一束开的正盛的垂丝海棠小跑过来,道:“殿下,咱们快给王姑娘送过去吧,这垂丝海棠时间久了,就不好看了。”

那是一束洁白如雪的垂丝海棠,花瓣如玉般细腻,风一吹,摇曳生姿,像极了他要即将迎娶的寿王妃。

寿王眼底现出一丝血痕,他再次看向马车,又喃喃自语了一遍刚刚的话,转身离去。

“走,去王侍郎家。”

王苏瑶听着,绝望的闭上眼睛。

马车再次启程,这一次马车狂奔,停下时,已是傍晚时刻。

两人看了一眼日头,不敢再行,目光落在前方陡峭的山路上。路旁是深坡,马车摔下去,必死无疑。

“就在这吧!”一人说。

另一人点头,走进车厢,帮二小姐解开了身上的绳子。既然要伪装成马车坠崖,身上自然不能有绳索。

解开绳子后,这人将王苏瑶一直没有机会穿上的素雪绢裙扔到她的身上。

“二小姐,您穿上吧。”

他的眼神有些不忍,可也不敢违令,颤声道:“您做了鬼,可别来找我们报仇,我们都是听老爷的命令行事。”

说罢,他转身走下马车,拉着马车往悬崖而去。

动物皆有灵性,眼看着要踏空,马死活不肯再往前走。在后面推车的人,看着前方的人,悄声向前,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那人死死的拽住马缰绳,悬空在悬崖下,满脸涨红的看着悬崖上的人,眼里都是恐惧和不解。

上面的人道:“你也别怨我,连个马夫都没死,寿王殿下怎会不生疑,这也是老爷吩咐我的。”

马哪里懂人世间的事,看着人要掉下去,嘶鸣声中,艰难的往后退。这时,那人拿着粗木棍一棍子狠狠的敲在马的前腿上。

马前腿断裂,栽头掉落悬崖。

于此同时,王苏瑶跳下马车,狂奔而去。

那人微眯了眼,见马车摔成粉碎,骑上备用的马匹,朝王苏瑶追去。

人腿岂能比得过马腿,不过须臾间,马已追至近前。王苏瑶见状,往一旁陡峭的山上爬去。

那是一条几乎无人通行的山路,草木横生,马匹难以奔行,那名下人下马追去。

行至半山腰,出现一条宽敞的环行山路。

王苏瑶扒开矮木爬上去,不料,脚踝被人抓住。砰的一声,人摔在出口。

“二小姐,您这是何苦?”

那人走上去,将王苏瑶抗上肩头。

女子清甜的体香萦绕入肺,勾人心魄。扶在柔软腰肢上的手渐渐收紧,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默默摸上了翘起的美臀。

他左右看了一下,脚下的步子转了方向。他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将王苏瑶放下来。

王苏瑶仰躺在地上,看着男人脱衣裳,惊惧道:“你想干什么?”

那人咧着嘴,窝囊的脸上现出最原始的兽性:“二小姐,反正你都要死了,你可怜可怜小人,小人都半年没有碰女人了。”

说着,油腻的光着膀子扑了上去。

“你敢!”王苏瑶抬腿踹上男人的胸膛,怒目呵斥:“我乃寿王妃,便是死了,宫里也会派人验尸。”

人顿住了。

趁他呆愣间,王苏瑶抓起一把泥土扔向他的眼睛,而后一脚将人踹开,转身往山上跑去。那人气急,揉开眼睛,愤怒的追上去。

脚步声渐近,王苏瑶腿一软向前跌去。霎时,一支箭擦着耳边飞过。只听啊的一声长鸣,王苏瑶转头看过去,看见追自己的下人滚下了山坡。

诧异中,她看向箭飞来的方向。

山路的转角处,出现一名手持长弓的高大身影,身后血色满天。渐渐地,那道身影距离王苏瑶越来越近,似乎是霎那间,红日落山,天空变成了幽暗的玄色。

人越近,压迫感越重。

这人为什么要救自己?

王苏瑶抓起一块石头,背在身后,戒备的站起身。那人走到王苏瑶身侧,径直略过她,朝前走去。

王苏瑶看过去,只见那人走到一颗灌木旁,俯身拎起一只小白兔。小白兔身上插着一支箭,咕咕的叫着。

这时,那人似乎顿住了,眼神瞥了身后的女子一眼,可终究是没有回头,拎着兔子下山。

难道这人刚刚不是在救自己,只是在射兔子。凑巧,下人受了惊吓,不小心摔下了山坡?

王苏瑶看向下人滚下山坡的位置。山坡并没有多陡峭,其间灌木杂草丛生,摔下去,应该不会死。

若是他爬上来?

狼的嘶鸣声响起,王苏瑶打了个激灵。她丢下手里的石头,追上了即将消失不见的男人。

“请问,您是山里的猎户吗?”

男人顿住脚步,微微侧目。

王苏瑶摘下发髻上的一支金钗,隔着衣袖,双手捧上。

“您能让我借住一晚吗?”

已是晚上,她不找一个地方住下,不是被山里的狼吃掉,就是让下人找到,弃尸荒野。

男人的目光从女子手里的金钗上,渐渐移到女子的眉眼。

“走吧!”

淡淡的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

男人并没有收金钗,继续下山。王苏瑶握着金钗,小跑着跟上。她被绑了一路,又跑了半座山头,腿上早已没了力气。

男人似乎察觉到这一点,渐渐放慢了脚步。

绕过半个山头,半山腰上出现一座小院。

院墙高高用土堆起。男人推开木门,随手将兔子扔进灶橱的棚子里,脱下箭袋进屋。王苏瑶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可是走至门口,脚却挪不动了。

来时,她一直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里身处半山腰上,只有这一座小院孤零零的伫立。离这里最近的村庄,在山脚下。

她更没有料到他没有妻子儿女,也没有父母姐妹,只一个人住在这里。

男人放下长弓和箭袋,就着粗陶壶灌了半壶水,看向仍站在门口的女子,走向自己睡的木床。

“晚上,你睡这!”

茅草屋虽然大,有三间房,可中间并没有隔档。

孤男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