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那里灯亮着呢。”
齐公公轻轻笑道:“走。”
屋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常荷和赵若燕同时望向门的方向。门户虽是紧闭着,门板厚重,门闩粗实,看似坚不可摧,安全得很,但并不是如此。门外,隐约能听到嘈杂的脚步声、低沉的交谈声,还夹杂着几声凶狠的叫骂,那些声音如同毒蛇般缠绕在门上,随时都可能破门而入。
赵若燕艰难且迅速地从床上挣扎着起身,每挪动一步,都似有千钧之重压在她身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常荷见状,连忙上前扶着赵若燕,焦急地唤道:“夫人,您可要小心些,这身体……”
“来不及了,常娘,若你心中还有我这个主子,你就带着我的孩子走。”赵若燕打断常荷的话,语气坚定而急切,眼中满是决绝,“我不能走,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倘若我跟着去了,他们必定会追究到底,可我的孩子还小,还有一线生机。”赵若燕哽咽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又强忍着不让它落下,边说边将怀中的孩子紧紧地抱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交到常荷手中。
常荷望着赵若燕,眼中满是不舍与心疼,但她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便咬了咬牙,郑重地说道:“长公主,老奴遵命。您放心,我一定会拼了命把孩子带出去,送到安全的地方。”
“真好,你还能叫本宫一声长公主。”赵若燕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苦涩与欣慰,“往后门走,那里有个小偏门,平日里少有人注意,或许能逃过一劫。”
常荷最后望了一眼赵若燕,只见她的眼神中满是对孩子的牵挂与不舍,还有对自己这个老仆人的信任与托付。常荷心中一酸,强忍着泪水,头也不回地抱着孩子往外小跑走了。她知道,每多停留一秒,危险就增加一分。
赵若燕则是缓缓走到桌旁,她神情忧伤,满是无奈与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齐公公身旁跟着几人走进了赵若燕的房间里。
齐公公看了看四周道:“谢夫人,要咱家说你就是鬼迷了心窍,好好的长公主不当要自出门嫁给谢治做什么宰相夫人,这下可好,谢治要逆皇家,这老天是有眼的,他谢治是不可能的,想想被抄家了,这可是大罪,连累了弦月长公主您呢?”
赵若燕冷笑道:“是本宫看错人了,但齐公公本宫能轻松的嫁给谢治,可少不了齐公公的功劳呀。”
齐公公皮笑肉不笑道:“事到如今,长公主是在说什么胡话?”
赵若燕看了眼齐公公缓缓站起身道:“齐公公可真是健忘呢,公公到是借了好东风。”
齐公公口齿清晰慢慢道:“陛下命令咱家护好长公主进宫。”
赵若燕冷哼一声道:“本宫那无情的哥哥可念起我来了。”
齐公公:“长公主,咱家说的是新皇赵世佑,先皇可被这次叛乱吓得不轻,卧病在床。”
赵若燕眼眸子颤了一下:“进宫?进了宫可还有本宫的活路?本宫当初瞎了眼嫁给谢治,作为一国长公主,却成了乱臣贼子之妻,朝庭百官怕是恨不得将本宫千刀万剐。”
齐公公微微笑道:“长公主这是哪里话,陛下特地让咱家将这枚丹药拖我给公主,让您服下。”说着齐公公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枚丹药。
赵若燕谨慎的看着那枚丹药。
齐公公:“长公主,可不要多虑,这丹药名为清过,无毒,服下它寓意清除过错。”
赵若燕冷笑:“原来这世间荒唐成这样了,过错方能一枚丹药赎过,那人人都可以犯大错。”
齐公公:“长公主莫要不识陛下的一片苦心。”
赵若燕冷哼一声:“作为一国长公主,本宫要是犯了错,搞一枚丹药了之,天下黎民怎么想?”
齐公公突然发怒:“长公主莫要怪咱家了。”随着他的一个手势,身后的两个随从立马把赵若燕押倒在桌上,而齐公公恶狠狠的将丹药要硬塞进赵若燕的嘴……
齐公公脸色凶狠道:“长公主这是陛下的一片苦心。”
赵若燕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她的眼睛泛红,眼泪流了下来,随流到齐公公的手上………
终于丹药进了她的嘴……
随从松开她,她恶狠狠瞪着齐公公:“齐鲁,你放肆!”
齐公公像疯了一般的笑道:“长公主去九泉之下等着你哥哥吧。”
赵若燕连连摇头,对他所说的话感到惊讶。
就在这时赵若燕口吐鲜血,顿感绞心之痛,加上她刚刚产下孩子,哪里受得住?因此她顿时倒地,临死前,她流下了最后一滴泪……
直到她彻底闭上了眼……
一个随从道:“公公,听闻长公主先前有孕在身,这…”
齐鲁慢慢看向床上那滩红,漫不经心道:“想必流了。”接着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赵若燕,慢慢道:“将尸体抬进宫,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