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时月不是个路痴,这座山也不算大,回房间十分钟足以。
莫时月也不是个天才,无法一下就在数座屋子里猜中她的房间。
正如之前所说,她是穿越来的。
这个世界如何,莫时月不太清楚。
但她清楚写剧本的人一定不是个什么正经人。
上一页女主还是白发,过几页就成了赤发。
她师尊的境界时而是金丹大圆满,时而又成了金丹中期。
一百元宝可以买一栋房子,但一枚鸡蛋就值一元宝。
有时候,前几章才死掉的人后面又不知为何继续作为反派入场。
因此女主的房子究竟是什么样子,她又是住在哪里的,自然也成了个谜。
天上下着大雪,莫时月连家都找不着,属实是有些悲惨了。
“困死了。都修仙了,怎么还要睡觉,这不科学!”
她踢开一块石子,抬头看了下四周的风景。
天空布满了云,没有阳光洒下来。
雪越下越大,乘着风去往每个角落。
松树已然被压弯了腰,地上的绿草早就被狂风暴雪吞噬掉生命。
这里似乎是被世界所遗忘,就连飞累的仙鹤也不愿在此处驻足。
寂静的山中,莫时月独自漫步,途中没有遇见任何人。
几分钟后,她来到了弟子们的住处。
每一间房在莫时月眼中都差不多,顶多是这间大些,那间破旧些的区别。
想要从房屋来辨别屋主的性格身份,对于莫时月来说还是太难了些。
想起原文里对女主的描述,她自然而然地去了那个最破旧的屋子。
推开门,一股暖气从迎面扑来。
“啪”
莫时月猛地将门关上,落荒而逃。
“我勒个乖乖,怎么有人在里面洗澡!”
莫时月捂住自己胸口,深吸一口气。
她很快又点了点头,露出笑容。
开门撞见美少女洗澡,这不妥妥主角模板?
“哈哈,这是好消息啊!”
“师妹,什么好消息?师尊遭天谴死了?”
“噫!”
背后突然有个声音,莫时月被吓了一下。
转过头发现没有人,莫时月吓得不轻。
失联的系统在此前给了莫时月无限量的积分。
在这座小山里,她简直强得可怕。
但正如古代的农民会想到皇帝用金锄头耕地,刚来这里的莫时月跳不出十几年来的思维惯性。
秒天秒地的凤傲天,谁?
总不能是我吧?
“有鬼啊!”
刺骨的寒风吹,吹得她鸡皮疙瘩起一身。
“师妹,你没事吧?”
说话的声音满是关切,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莫时月吞了吞口水,回过神来心想定是修仙的人用的隔空传音。
她的脸色稍微缓和些,回想起了下原先女主甜美可爱的性格,打算暂时先维持下小师妹的人设。
莫时月站在原地,不知传音是怎么做的,于是就在心里回答那温柔的男声。
“师妹,你傻站在这儿,别着凉了。师妹,师妹!”
那声音又急切又困惑。
莫时月突然感到膝盖被打了下。
这不低头不知道,一低头吓一跳。
就在莫时月的前面,站着个头刚到她膝盖的小孩。
小孩长得圆圆滚滚,脸蛋像是个蓬松的白馒头。
他扎着个高马尾,头发长度快要碰到雪地上。
如今,小孩仰着头,一双大眼睛正担心地看着莫时月。
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一下子激起了莫时月的怜爱之情。
她蹲下身子,把披在肩上的外套给小孩披上。
原作里只描写了女主的师尊是如何狠毒,其余的东西都是一笔带过。
按照书里的说法,宋行言居住的这座山上只有他与其余四个弟子。
所以说……
下意识为对方添上件衣服的莫时月不妙地想:
刚才一直喊她师妹的,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但是我完全不认识对面啊!
连名字都不知道,我该怎么演?
果然,这师门待不下去一点。
跑,我现在就要跑!
“师妹,是黎世又叫你试药了?怎么回事啊!师妹,你没事吧?”
小孩眉头紧锁。
莫时月见状连忙摇头,想要解释,但那张嘴硬是吐不出半个字。
夺舍在这种世界观下貌似是个非常恶劣的事情。
被发现是要与全世界为敌的。
正派给她一巴掌,反派更是给她两脚。
莫时月最讨厌的就是打打杀杀,她一向是主张以和为贵的。
所以说,死嘴快说啊,脑子快转啊!
系统呢,系统过来救一下啊!
她不想这么快就成世界之敌啊!
对方见莫时月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气得攥紧了拳头。
只见他将长袖一甩,大步流星就朝前走。
莫时月正手忙脚乱在积分商店里找失忆药,见小孩气势汹汹地离开,便转身瞧他究竟要干啥。
小孩去的地方正是莫时月刚才误闯的那间屋子。
里面还有人在洗澡啊,就这么水灵灵地进去了吗?
她错愕了几秒钟后,斜嘴一笑。
哈哈,去得好。
看我三十六计走为上!
她腿一抬,就要乘着在商店买的筋斗云逃之夭夭,一双大手猝不及防搭在了莫时月的肩上。
“姐姐,不是说好要一辈子都陪着我吗?”
“啊?”
莫时月满脸问号地看向突然出现的兽耳青年。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是她的师弟?
不是,宋行言收徒弟这么奔放吗?
收童工就算了,怎么现在连妖怪也带回来。
莫时月打量了下拦下她的男人,不由得看得有些入迷。
豁~
小伙子挺俊的嘛。
敢情宋行言跟她是同道中人,喜欢帅哥美女,收徒标准与颜值强相关。
莫时月犹豫了。
离了这山,谁去给她找这么多帅哥?
现在逃跑去外面也不知道要干啥。
不看着点后面出现的男主,万一出了岔子。
这即将毁灭的修仙界总不能让她来拯救吧?
所以……
就再待一会儿。
莫时月想:绝对不是她三观跟着五官走。
拦下她的青年见莫时月立在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放心的吐出口气。
“姐姐,宋行言死了吗?”
他脱下外套,给莫时月披好。
莫时月摇摇头。
她心里纳闷:
怎么这些徒弟都巴不得他们的师尊死掉。
看来,这师尊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一遍。
“果然还是失败了吗……”
银眸的青年有些失落地呢喃。
但很快,他便露出灿烂的笑容。
“姐姐,不用担心哦,我会保密的。”
他歪着头,将手放在唇前,声音黏得能拉丝: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呢。”
莫时月听得犯迷糊。
我是谁,我在哪,他在说什么?
不管了,先点头吧。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打破死一样的尴尬氛围。
“我不知道啊,楚圣元,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你说,怎么有一瓶药不见了?”
“药没了你去找小偷啊,怎么还指责上我这个被偷药的受害者了!
你不要以为你是大师兄就可以为所欲为,对吧,小月,你可得给二师兄评评理啊!”
只见被称为楚圣元的小孩单手拎着莫时月之前见到的“美女”的衣领,黑着脸把他从门里拖了出来。
莫时月震惊:
金发大波浪的大姐姐,你怎么是小男娘啊?不对!
“二师兄,发生什么事了,你说的药是?”
“哇啊啊,那姓楚的发癫,要杀了我,救救……唔唔!”
二师兄黎世诉苦诉到一半,被忍无可忍的楚圣元提着领子一扔。
他开始做平抛运动,然后结结实实砸在了雪地里。
最后,黎世以半个头栽进雪里面,屁股撅起来的姿势平稳落地,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大师兄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怒斥:
“让时月失忆,你干了这种事情还要求情?”
“谁说她失忆了?”
黎世听了这话,不服气地站起来。
莫时月正愁着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异常。
机会都送面前了,她还有不抓住的机会?
果然,遇到事情不要慌。
自有大儒替我辩经。
莫时月立马接过话。
“其实、那个、我貌似确实是失忆了。”
“什么?”
黎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在寒风中石化了。
而大师兄则是以手扶额,摇头,连连哀叹。
“姐姐,连我都忘了吗?”
莫时月身边的青年耳朵抖了抖,语气是说不出的委屈。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莫时月的脸,既期待又害怕。
在见到莫时月点头的瞬间,他的脸上只剩下了心碎。
他的耳朵耷拉下来,垂下头,挤出抹苦笑:
“姐姐,我叫文珏,请多指教。”
说完,他又惶恐地后退几步。
“啊……我站这么近会让你难受吗?对于你来说我是陌生人吧。”
“之前叫你姐姐,你心里也很不舒服吧,毕竟我这样脏的人,竟然还跟你套近乎。”
“其实也不至于——”
“哦?挺热闹的嘛?”
宋行言的声音自高空传来。
载着他的宝剑随后稳稳停在四人的身前。
宋行言摇了摇手中的白折扇,玩味地打量莫时月。
“你去采些花。”
折扇合拢,抵在莫时月的下巴。
宋行言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只狡诈的狐狸。
他手腕稍用力,用扇子将莫时月的下巴挑起来。
“今晚我们办个宴会,既当是庆祝为师康复,又算是为你过生日了。为师对你真好,开心吗?”
这大冬天的,去哪里给他摘花?
这不纯纯在为难自己吗?
莫时月在心里狠狠翻个白眼。
好在她能直接用积分买,暂且不与他计较了。
如此想着,莫时月装作毫无怨言的接下这差事。
可让莫时月没想到的时,另外三人也被刁难了。
于是乎——
几十分钟后,莫时月趴在云上,偷偷地把宋行言要那三人找的猎物、玉石丢到路边。
“我喜欢吃牛肉,要不再丢只牛进林子里面?”
穿着隐身斗篷,偷感十足的莫时月摸了摸下巴,打定了主意,跳下筋斗云。
她寻到了个隐蔽的草丛,正准备放牛,却听到有人打了个喷嚏。
这可不行!
冻着帅哥们,莫时月会心疼的。
循着声音望去,莫时月发现那人竟然是宋行言。
此时此刻,宋行言正提着他房中别人送的花,鬼鬼祟祟,看起来不像在做好事。
“插在这里应该能看见吧。”
“但是太明显了会不会显得很可疑?”
碎碎念着,他把一朵玫瑰插到了松树上。
而后,他又拿起一朵花,一点不演地丢在了回去的必经之路。
莫时月:???
这人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