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混乱逐渐平息，游客已被疏散，不，也不能说是疏散，只是被拦在了一边。时琅并没有让这些游客离开，或许他们当中就有凶手。
如果现在就将这些人放走，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警方和特情处成员分散在冰雕附近。时琅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场中的另外几座冰雕上。那几座冰雕依旧静静矗立，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这些冰雕……可能也有问题。”她沉声道。
南宫漓立刻指挥警员：“封锁所有冰雕，逐一排查！”
祁梦戴上手套，走向最近的一座冰雕。这也是一尊优雅的女性形象，双手交叠于胸前，面容安详。她仔细观察，突然瞳孔一缩。
“这不是雕塑……这里面，也是真人。”
时琅快步走来，眼神锐利：“能确定身份吗？”
祁梦摇头：“冰层太厚，暂时看不清面部细节，但可以确认是女性，年龄约30-40岁，死亡时间……”她顿了顿，“至少在两周以上。”
“两周？“南宫漓皱眉，“可这场冰雕展才开放三天。”
时琅的目光转向站在警戒线外，脸色苍白的文雪曼女士。她是这场冰雕展的负责人，也是迟以冬的好友。
“文女士，”时琅走近她，语气冷静却不容拒绝，“我们需要谈谈。”
文雪曼紧紧攥着手帕，眼眶有点红：“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场展览，明明是为了纪念迟以冬……这些作品……也大多都是……她的。”
“迟以冬？“时琅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她是？”
文雪曼声音哽咽：“以冬和我都是著名的冰雕艺术家，三个月前……她失踪了。我举办这场展览，是想用她的作品纪念她，可这些冰雕……我根本不知道里面会有……”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些冰雕里的尸体，并非她所为。她也是受害者。
时琅沉思片刻，转头对队员们下令到，“简行，你带人彻查冰雕展的运输记录和布展人员。”
“星若，你调取迟以冬失踪前的所有行踪。”
“长衍，分析那颗晶核的来源。”
“云娢，配合祁法医检查所有冰雕，确认死者身份。”
……
队员们迅速行动，而祁梦和时琅则继续检查那座女性冰雕。突然时琅的目光停留在了这座冰雕的某一处。
“等等……”她眯起眼，小心翼翼地拨开冰层，“这里有东西。”
一枚精致的纽扣，被冰封在尸体的掌心。
祁梦用镊子取出它，放在证物袋中。纽扣是银色的，边缘刻着细小的花纹，像是某种标志。
时琅莫名的觉的这上面的花纹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看到过一般，但她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这可能是关键线索。”她低声道。
时琅接过证物袋，神情冰冷。
“迟以冬的失踪、这些尸体、人工异种……一切都不是巧合。”
她握紧纽扣，沉声道，“有人在利用这场展览，进行某种实验。”
“而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异种……”
盛凌歆的瞳孔微微泛起银光，审判之眼无声地扫过最后几位观众。
祁希和站在她身侧，指尖轻轻摩挲着太阳穴，读心术的涟漪在空气中无声扩散。
“都不是。”盛凌歆低声对时琅汇报，银光从眼中褪去，“至少不是直接参与者。”
祁希和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些人的思维都很干净，没有与案件相关的记忆碎片。”
时琅颔首，目光看向队伍末尾。文雪曼正带着一位年轻女子走来。那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穿着米色高领毛衣，苍白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透着股书卷气。
“时组长，“文雪曼的声音有些发抖，“这位是以冬的助手苏池陌。她刚听说出事，特意赶来的。”
苏池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发红：“以冬姐的作品...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巾流苏，“我上周还来检查过展品...”
“明明一切都正常的……”
盛凌歆突然眯起眼睛，审判之眼的银光再次闪现。祁希和也猛地抬头，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苏池陌的右手腕——那里隐约露出一道新鲜的抓痕。
“苏小姐，”时琅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能说说你最后一次见到迟以冬是什么时候吗？”
“是、是她失踪前一天。”苏池陌似乎有些不安，“我们在工作室整理参展作品...”
祁希和突然按住太阳穴，脸色骤变。在他的读心术感知中，苏池陌表面的悲伤下，正翻涌着大量混乱的记忆碎片——冰封的实验室、扭曲的人体、“迟以冬”惊恐的脸...
“她在说谎！”祁希和厉声道。
几乎同时，盛凌歆的审判之眼银光大盛：“她身上有异种能量残留！”
苏池陌脸色瞬间惨白，倒退了两步。文雪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仿佛她并不知道这一切，但真的是这样吗？
众人就见苏池陌猛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装置。
“小心！“时琅闪电般拔枪。
“砰！“
“砰！”
子弹击中苏池陌右肩的刹那，她按下了装置按钮。整个广场的冰雕同时爆发出刺目蓝光，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化。
“能量过载！”纪简行手中的探测器发出尖锐警报，“所有尸体都要苏醒了！“
苏池陌捂着流血的肩膀，在混乱中露出诡异的微笑：“来不及了...完美新人类的时代就要...”
她的话戛然而止，郁云娢的冰锥精准贯穿了她手中的控制器，而陆长衍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针剂扎进她的颈部。
“带回去审。”时琅冷眼看着昏倒的苏池陌，转身面对正在融化的冰雕群，“现在，准备迎战！”
第一具尸体已经破冰而出，冰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又是……活体实验品吗？”有人无意识的低声喃喃自语。“不，似乎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