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线索

京兆府的后院，夜色已深，灯火昏黄，映照出一片忙碌而紧张的氛围。负责调查税银失窃案的三位负责人——府尹陈汉光、打更人李玉春以及司天监的褚采薇，正围坐在一张古朴的圆桌旁，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着不屈不挠的决心。

从昨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直到此刻夜色深沉，三十多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没有一丝松懈，始终在寻找着那一丝丝可能揭露真相的线索。然而，令人沮丧的是，快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他们竟然连一粒丢失的银子都没有找回。

陈汉光，这位以读书人的身份步入仕途的府尹，此刻显得格外憔悴。他坐在椅子上，身体不自觉地往下滑，仿佛连坐姿都无法保持，困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用言语来驱散这份沉重的睡意：“两位，你们可有什么办法吗？我实在是撑不住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助，眼神在两位同僚之间徘徊，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丝慰藉或是启发。

坐在陈汉光左侧的李玉春，身穿银锣打更人的制服，这身装扮让他显得格外挺拔。他的鼻梁高挺，眼眶因长时间的熬夜而微微凹陷，但这并未减损他的威严。李玉春有一半南蛮血统，这使得他的面容中带着一丝异域风情。他为人古板偏执，清正廉明，对待工作一丝不苟，是打更人衙门中的佼佼者。

他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端端正正地坐着，仿佛连坐姿都透露着他的严谨。他的浅褐色瞳孔有意无意地扫视着周围的物件摆设，一旦发现不顺心的地方，眼角就会不自主地抽动几下，心里也跟着不舒服起来。然而，此刻他并没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陈汉光身上。

“李大人，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陈汉光注意到了李玉春的目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和不安。他往椅子里面缩了缩，左手下意识地抓住了领口，仿佛这样能让他感到一丝安慰。这一动作竟然奇迹般地驱散了他的一部分困意。

李玉春收回目光，声音平静而坚定：“你左边肩膀上有脏东西。”

陈汉光闻言，连忙低头查看，果然发现左边肩膀上蹭到了一点灰尘。他有些尴尬地拍了拍肩膀，将灰尘拍掉。随后，他将目光殷勤地转向了坐在右侧的褚采薇，希望能在她那里找到一丝慰藉或是灵感。

然而，褚采薇似乎对查案并不太放在心上。她身穿司天监的服饰，手中把玩着一件风水道具，神情专注而淡然。她并没有察觉到陈汉光殷切的目光，只是偶尔抬头扫视一眼四周，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陈汉光无奈地收回了目光，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司天监独立于朝廷之外，论起来税银案和褚采薇的关系确实不大。但元景帝急需用钱，有司天监的帮忙能更快追回失窃的税银，所以不顾朝堂众臣的反对，下旨让褚采薇加入查案队伍。然而现在看来，这位司天监的女弟子似乎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陈汉光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要是在交不出一点东西，上面真的会怪罪下来。”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这两天的忙碌让他身心俱疲，连屁股下的椅子都仿佛要离他而去。他害怕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府尹之位就要不保了。

李玉春闻言，轻轻地敲打着椅子扶手，陷入了沉思。他重构着税银案的大概过程，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然而，经过这两天的调查，他们几乎已经排除了所有可能的线索，现在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找不到一丝光明。

“那个叫许平志的御刀卫有提供什么线索吗？”李玉春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陈汉光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失望：“没有，他连税银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李玉春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许平志是御刀卫中的重要人物，原本以为他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现在看来这个希望落空了。

就在这时，褚采薇突然开口了：“我用望气术看过他，许平志没说谎。”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不争的事实。

陈汉光闻言，神情微微一震：“哦？那他师弟许长生呢？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抓住了破案的关键。

褚采薇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长生也是，不过他比较特殊。”

“特殊？怎么特殊？”陈汉光抓住了话头，追问道。

褚采薇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是我师弟啊，你不怀疑我说谎吗？”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仿佛是在说“这还用问吗”。

陈汉光闻言，顿时无语。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多余了。褚采薇作为司天监的弟子，自然不可能说谎。而且许长生作为她的师弟，她对他的了解肯定比自己要多得多。

后堂的气氛再次陷入了沉寂。上有皇帝催着破案，下又毫无进展，这种压力让每个人都感到头大。他们默默地坐着，各自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后院的宁静。一名京兆府的衙役低着头，疾步走进堂内，禀报道：“几位大人，狱卒说许大人说有重大线索禀告。”

“线索？！”

这三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在三位负责人的耳边炸响。他们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仿佛看到了破案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