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徐良事务所
- 大明:长生不死的我成了皇明顾问
- 青石踏浪
- 2462字
- 2025-01-14 11:31:30
建文元年,七月初三,北平城。
清晨的阳光穿过薄薄的晨雾,斜斜地洒在青砖灰瓦之间。
“吱呀”一声!
徐良缓缓推开了事务所的大门,抬眸迎向初升的朝阳。
金黄色的光辉落在他那张棱角分明、五官精致的脸庞上,使得整个人看上去精神而又带着几分慵懒。
他习惯性地抬手挡在眼前,微微眯起眼睛眺望远处。
入目所及,街市里人来人往,车马喧闹,市井的烟火气犹如蓬勃的浪潮,拍打着他一直沉静的内心。
徐良暗暗叹了口气:“唉……”
一想到自明日起,这座热闹而又繁华的北平城即将陷入靖难的烽火,要在战乱中挣扎四年之久,他的心情不免沉重。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嗓音自门外传来:“这大清早的,你徐疯子怎么就唉声叹气了?”
声音来得突兀,徐良被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定睛一瞧,才看清对面那张熟悉的脸庞,不禁翻了个白眼:“好你个朱木隶!又来我这儿蹭吃蹭喝?”
来人正是化名“朱木隶”的朱棣。
他哈哈一笑,毫不客气地跨过门槛,大步走向桌案,抄起那还冒着热气的两碗豆浆中的一碗,咕嘟咕嘟就往肚子里灌。
不多时,一碗见底。
朱棣咂了咂嘴,意犹未尽地说道:“这还不是你常说‘民以食为天’?既然你这儿有得吃有得喝,爷自然来得勤了些。”
眼看他又去端另一碗豆浆,徐良连忙伸手一把抢过:“你可真不客气!再这样下去,迟早把我这儿坐吃山空。”
“胡说!”朱棣嘿嘿一笑,晃了晃手里那只肥硕的野山鸡,“俺每回来都不会空手,哪算白吃白喝?”
徐良目光一闪,忍不住盯着那只山鸡看了片刻,但很快就收敛了贪念。
他口气依旧不善:“合着你这是把我这里当自家食堂,还把我当你家厨子了?要吃饭,上别处去,不送!”
朱棣见状,嘴角噙着笑意,也不去拆穿。
他早摸清了徐良表面刀子嘴、内里豆腐心的性子。
他一面将山鸡放到桌上,一面从怀里摸出帕子擦了擦手:“我倒无所谓,反正我上哪儿都能弄点儿吃食。只是这鸡……可惜了。”
自打朱棣一年前遇见徐良起,就将此人调查了个底朝天:父母早逝,家中只剩他一人,又开了间名叫“徐良事务所”的怪地方,声称能为人排忧解难,不收钱财,只收各种食材。
更奇的是,他不仅把那些食材做成美味,还会一边与“顾客”谈天说地,从皇朝大事到鸡毛蒜皮,无一不敢提,甚至能给出意想不到的解决方法。
可由于徐良的聊天内容过于大胆,过于前卫,简直就是不怕死的代言人!
慢慢地,那些怕死的人虽然馋徐良的手艺,但更害怕会被徐良的言论害死。
他们暗地里给徐良送了个外号——‘徐疯子’后,就再也不敢登门拜访。
久而久之,整座北平城里,倒只剩下朱棣这位“怕死却不怕事”的主儿,愿意继续光顾。
此刻,朱棣将那只野山鸡往胳膊下一夹,佯作要转身离去:“罢了,既然你不稀罕,那我走就是。可惜了这正宗的野生山地鸡,费了我好大劲儿才抓到,原打算和你一起尝个鲜。”
话音刚落,徐良心里顿生不快。
身怀长生不死的秘密,开这间事务所不过是图个口腹之欲,顺道排遣心中寂寞,哪里能让人把到嘴的“鸭子”给拎走?
“慢着!”
见朱棣脚步果然缓了下来,徐良不由咳嗽一声:“早晨吃得清淡些,清蒸如何?红烧也是个选择。”
“这大清早的,还是清蒸养养胃吧。”话虽如此,朱棣脸上分明多了一丝促狭的笑意。
徐良横了他一眼,也懒得计较,撂下话便道:“行!杀鸡去!”
在徐良眼里,北平城再如何暗流汹涌,也不及一顿佳肴来得紧要。
更何况,他在穿越的时候,已经获得长生不死的能力,压根就不怕有人能“砍死”自己。
炊烟袅袅半浮屠,浊酒两杯庆余生。
不多时,厨房里便溢出阵阵肉香。
待到徐良端着蒸鸡和两杯浊酒走到桌案前,喷香的味道立刻让朱棣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馋劲,等徐良把厨房收拾停当,才装出一本正经的架势:“今日做的啥新花样?”
“笪桥水蒸鸡。”
徐良拿起搭在肩膀上的白巾,慢条斯理地擦净手上的油渍。
见朱棣正伸手要去撕鸡腿,他立即伸手拦住:“规矩不能忘,先让我尝尝,不然万一里面有毒,你可别怪我没提醒。”
朱棣也不答话,只是嘿嘿乐了两声。
看着徐良亲口咬下一只鸡腿,这才撕下另一只,大快朵颐起来。
“鲜,香,滑,果然绝佳!”朱棣心满意足地连连点头。
徐良也尝了一口,惋惜地叹道:“可惜不是化州走地鸡,要是能弄来那种鸡,味道还能再提一成。”
“化州?”朱棣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可是广州府那座位于皇明最南端的化州?”
徐良漫不经心地答道:“差不多。”
朱棣心头一丝诧异一闪而过:“北平地处皇明北端,而化州位于南方千里之外,这小子到底怎么学得如此偏门的吃法?”
不等他多想,徐良便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别瞎琢磨了。以前兵荒马乱,我家老爷子走南闯北当过伙夫,临老还整理出一份食谱,我就跟着学了些皮毛。”
朱棣闻言也不多问,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秘密。
他悠悠地举杯:“当真是口福不浅。难怪这一年多来,我吃得都不想回自家伙房。”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徐良笑骂一句,忽而神情一黯,“吃吧,今儿吃完,未来几年怕是没啥好东西吃了。”
朱棣立时察觉到他情绪有异,放下酒杯:“咋?徐疯子,你又想说什么?”
徐良撕下一个鸡翅,晃了晃,却并不急着回答:“哼,也没啥特别的,就是有点感慨罢了。”
朱棣皱眉:“可很严重?”
徐良头也不抬:“皇明都要乱了,你说严重不严重。”
朱棣闻言,眼神猛地一沉:“详细说说?”
徐良食指敲了敲桌沿,淡定道:“这算不算今儿个的咨询问题?要不要问?”
朱棣忍不住犹豫起来。
徐良的古怪规矩——每顿只答一个问题,超出原问题范围之外的问题,一概不答。
更何况,这家伙曾经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宁死不答”也不肯破戒,早已在北平城传得神乎其神。
若不是当时朱棣偶然出巡归来,恐怕那场命案就此酿成。
也是通过那次事件,他才与徐良正式相识。
思忖片刻后,朱棣终究点了点头:“算!本……”
他话到一半意识到自己险些脱口泄露身份,忙轻咳一声,补道:“算!快给爷说道说道。”
“诶呦,转性了呀?”
徐良轻笑一声,似真似假地调侃:“自打认识你以来,你从来没接过我主动抛的球。怎么,今日是忽然想开了?”
朱棣不接茬,只催促道:“我是不想误了这锅好鸡肉,快说——北平这是要出什么乱子?”
徐良将啃完的鸡翅骨头扔进一旁的残渣盘里,呼了口气,眼神倏地变得深邃起来:“燕王……要起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