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先生。《君子之道》一共三卷，学生已学完第一卷了。”
云中漫步的少年如实回道。
其实少年学习《君子之道》的时间并没多少。满打满算也就两日，之后就在为对付赵玄知做准备。
“这么快？该不会是囫囵吞枣吧？可有遇到疑问的地方？”
文循礼微微讶异。
“这……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读起来很顺畅，也都知道那些意思。”
少年略显腼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所以少年也不知自己学习《君子之道》的进度到底如何，能否让先生满意。
“很顺畅？”
文循礼眸中闪过一抹异彩。
“对呀，很流畅……怎么说呢，书上的那些大道理，我读起来觉得……就应该是这样子。”
少年捋了捋思绪，认真说道。
“那可都会背了？”
文循礼笑问道。
“会背。”
少年郑重点头。
其实读上两遍，他就会背诵了。
还让青柠拿着《君子之道》听他背诵得对不对。不过青柠才听了一小会，就将《君子之道》还给了他，说要去调息修炼。倒是有些莫名其妙。
少年岂知，那是因为他心中的那一抹白月光，不想在他面前出糗。
不是谁都能学习《君子之道》的，即便是那些名满天下的大儒，对这卷儒籍，也是倍感头疼。
这卷儒籍的分量，在整个儒家历史潮流中，从未跌出过前三！
文循礼平静道：“那便背来听听。”
“好。”
叶暮笙凝了凝神，这才开口道：“君子之道，高行绝俗，盛德出类。才同文锦，学非书肆。望之可阶，即之难至……”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受人之辱，不动于色。察人之过，不扬于众。觉人之诈，不愤于言。水深不语，人稳不言……”
“愚者，剑拔弩张。智者，不露锋芒。谋大事者，藏于心，行于事。明者见危于无形，智者见祸于未生……”
“君子，当明心见性……”
叶暮笙娓娓道来，与书卷上无差一字。而且每吐一字，他的文力便能凝聚一分。当然，他并未察觉到这些文力，因为都被火凤的气息掩盖。
而这却让文循礼大为诧异！
需知，此乃儒家宝典，想要习之，须要有浩然正气。否则别说背诵，即便是读，都不一定能够读得顺畅。
作为书院山长，他亦在学堂授过这一卷的《君子之道》。只是可惜，即便是砚舟、赫南枝、石镇狱这等拥有亲近儒道之体的天之骄子，学起此卷来也是十分的吃力。
因为，《君子之道》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儒圣用“微言大义”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儒道对“君子”的阐释。
而当今天下格局，强者为尊，想要当一名真正的君子，何其难也？
而这个桃花巷少年才是刚刚接触儒道，浩然正气尚未蕴养，岂能背得如此顺畅？
实乃怪哉。
莫非此子乃是儒道“天生悟性”之体？
否则真的解释不通。
文循礼回眸凝望着这个朴质无华的少年，忽有所悟。
赤子之心！
唯有此子天生赤子之心，方能如此亲近儒道。
定是如此了。
没想到，还真是捡到了一个宝啊。
“好！好！好！”
见过无数天之骄子的小镇圣人此时也被叶暮笙的赤子心而折服，他满脸欣慰地笑了起来。
文道后继有人了。
楚太白啊楚太白，你个瞎眼老道也算是干了一件正经事，将如此大礼送至老夫面前。
这一刻，文循礼也是回想起青云观那个瞎眼老道乱点鸳鸯谱的那一幕了。
兵家，本就是儒家的一个分支啊！
世人只知白渊乃是兵家圣人，却不知，白渊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便是儒家文圣大弟子——他的大师兄！
只因他和老先生的理念发生冲突，这才“叛出”儒家，自成一系。不过还别说，真被他混出了名堂。将默默无闻的兵家带上了绝巅，成为了百家之首、仅次于三教的存在。
而那个少女，便是白渊最为疼爱的关门弟子。若真能和叶暮笙走到一起……没准这个腐朽世间的格局，将会发生大变！
“还算不错，但切记戒骄戒躁。”
文循收回心神，微微颔道，“此番为师要带你去寻一份机缘，只是能否获得，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机缘！
叶暮笙顿时兴奋起来。
只是，以他的资质，能行吗？
忽然间，他又变得有些不自信了。
他一个平凡的少年，能得到火凤认主，洗髓伐脉，那是先生之大恩了。他岂可得寸进尺？
带着丝丝焦虑与不安，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飞庐峰，百丈漈。
叶暮笙疑惑道：“先生，难道机缘便在飞庐峰？”
文循礼颔首：“然也。”
世俗王朝各门各派的掌权者皆知镇压魔婴姬殇的有三大神物。
一乃人族气运——来自桐庐小镇的这数千居民。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小镇居民虽有天赋高强者出现，但却屡屡与各种机缘擦肩而过。
陈望生守着锦鸡却不知乃是火凤。黄守愚蛮族血脉被封。即便是那个大道之子石山河，也是在石玄心来到之后才展现出天赋。更别说叶暮笙了，外为桃内为梧桐的双生木。以及那枚被用来当做油灯灯罩的琉璃珠。
其二，乃是三教圣人轮番坐镇，以大法力镇之。这没什么好讲的，这一任的坐镇圣人便是儒家文圣一脉的文循礼。
其三，乃是雁归山这条拥有真龙之气的龙脉。这也使得雁归山脉草木不旺，如今只剩三座高峰。
其实除此三物之外，还有第四样东西，也是最强大的一样，藏于剑冢中的神兵——轩辕剑灵。
文循礼既然做出了抉择，那么数日过后，此方天地便会成为真正的平凡的小镇。那么，轩辕剑灵便可取出了。
而今前来，便是让这位剑灵看看这个少年，到底有没有资格成为人皇剑的主人。
十万年前，大地还是连成一片，天下共主齐洪统治着这个世界。人族处于食物链最低端，被那巫妖蛮肆意猎杀。而在大山中，走出一个少年，手持一剑，杀出了一条血路，为人族争取了一线大道。
他便是轩辕氏，也是人族第一任人皇。手中之剑，便被称之为人皇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