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事了……”达克记得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关于开膛手杰克的杀戮通告才是第7人。
只是过了一个多月，现在报纸上都已经第10个了，没上报纸的肯定更多。
闹得这么沸沸扬扬。
达克觉得基层办案人员压力肯定挺大的。
［……报纸管制……公爵……你想要干什么。］福恩格斯心里默默念叨着，这就不用和达克说了。
说到底两人的立场并不完全一样。
福恩格斯是被布莱德局长找过来的。
达克是Gestapo的人。
而Gestapo和布莱尔市警察局，并没有从属关系。
达克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子。“那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必须尽快找到他，阻止他继续作恶。”
“别着急。”晨光在福恩格斯银灰色鬓角镀了层霜边，风衣袖口露出的腕表镜面倒映着达克紧绷的下颌线，秒针跳动声与咖啡厅吊扇的嗡鸣形成古怪的韵律。
“我们会的，但目前我们得先解决眼前的任务。”
“城难监狱附近的事情或许与开膛手杰克并无直接关联，但难保背后没有什么隐藏的联系。我们要在调查的过程中，留意任何可能与他有关的蛛丝马迹。”
福恩格斯作为一个侦探，他当然想要解决开膛手杰克这样高难度的问题。
但是在解决不了的时候，先解决其他问题也不错。
起码可以活动活动脑子，换换思考角度。
或许会有什么意外之喜呢？
“我们不是在拯救世界。”福恩格斯皱了皱眉头，他用钢笔尖挑起达克警徽上凝结的奶沫，金属与金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锐响。
当奶沫坠入咖啡杯时，竟在液面泛开猩红色的涟漪。
“但若是能撕开阴谋的边角……”他灰蓝色的瞳孔忽然蒙上雾气，仿佛凝视着某个遥远的血腥现场，“或许能碰巧拽出盘踞在脓疮深处的蛇尾。”
说完，福恩格斯再次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达克有些无语。
［你的装逼确实很有时髦值，但这咖啡我是喝还是不喝？］
当然这么破坏气氛的话达克就不说了。
他后仰椅子，椅腿与地砖刮擦出刺耳声响，制服第三颗铜扣折射的光斑恰好掠过福恩格斯颈侧的疤痕。
达克握拳的指缝间，昨夜保养枪械残留的枪油正缓缓渗入掌纹。
他也陷入了沉思……自己即将面对的不仅仅是城难监狱附近的黑帮势力，还有可能隐藏在黑暗深处的更大威胁。
［没活干的时候，感觉高工资拿的不安生。］
［有活干的时候，又感觉要玩命。］
［人啊……］达克眯着眼睛看向窗外，报童正在帮忙收拾水果摊。
“走吧，我们先去监狱附近看看。”福恩格斯放下杯子，起身时风衣下摆扫过桌角的砂糖罐，结晶颗粒在晨光中悬浮成微型银河。
两人并肩走出咖啡厅，福恩格斯在前，达克落后半步跟在侧后方。
［福尔摩斯和他的华生？］达克有些莫名其妙的想着……［我果然中二病没救了。］
福恩格斯伸手轻轻拉了一下帽檐，脚步沉稳地迈向门口，黑色风衣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动，浑身散发着一种自信与干练的气息。
达克帽子下的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插在兜里的右手不自觉地放在腰间的枪套上。
这是他这段时间练出来的习惯动作。
走到门口时，福恩格斯微微侧身，用手挡住门沿，回头看向达克。
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默契的交流，仿佛在说“准备好了吗？”
达克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随后福恩格斯轻轻合上门，随着“咔哒”一声轻响，两人彻底与咖啡厅内的温馨氛围隔绝开来，转身融入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向着城南监狱方向走去。
两人离开后。
黄铜门把上的鸢尾花纹章突然睁开三只复眼，目送两人步入街道。
这间被作为接头地点的咖啡厅，显然也有问题。
沥青路面蒸腾着昨夜的雨水，福恩斯的鹿皮靴尖精准避开每处水洼。
达克落后半步，皮靴跟叩击地面的节奏逐渐与侦探怀表滴答声重合。
转过街角时，三个街区外传来蒸汽火车进站的汽笛，震落旁边阁楼窗台的铁线蕨。
“福恩格斯，有考虑过加入我们吗？”跟在福恩格斯的身后，达克忍不住问了一句。
多拉点人下水也挺好。
虽说……Gestapo严苛的条例，有点难招人。
“那就不必了……我可不想一直待在这个城市，为了自由~~”福恩格斯笑道。
才不会被拉下水呢。
加入国家秘密警察局（Gestapo），这辈子都不可能正常离职。
不管是生命还是自由，都受到严苛限制。
“……”达克拉了拉头上的帽子。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福恩格斯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不紧不慢地走着，达克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越往监狱那边走，人越来越少。
或者说普通人越来越少？
路上的行人之间会主动拉开距离。
只能说治安可能不咋地，互相之间很有戒心。
“你知道吗，达克，这城南监狱可不简单。”福恩格斯突然开口说道。
“里面关着的不只是普通罪犯，还有一些因为超凡灵性失控而被拘禁的人。这些人的存在，让监狱周围的氛围都变得微妙起来。”福恩格斯看着远处，像是巨大城堡一样的监狱。
达克微微皱眉，“那我们这次的任务会不会和这些人有关？”
监狱监狱……所谓的监狱，也是有自己内部独特的生态的。
对于有能力的家伙来说，就算是在监狱里面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毕竟……
“说不准，不过城难监狱附近黑帮势力的异常活跃，说不定就是想利用这些囚犯的超凡力量做点什么。”福恩格斯耸耸肩。
“也许是交易，也许是谋划着劫狱，为他们所用。”福恩格斯可是知道，某些人蹲局子的时候照样能够左拥右抱，喝酒吃肉。
就是因为这种混乱的情况，布莱尔局长才会无所谓达克杀不杀人。
执法者需要最起码的威慑能力。
两人继续前行，路过一个卖报的小摊，摊主正大声吆喝着今天的头条新闻。
福恩格斯停下脚步，买了一份最新期《布莱德纪事报》开始浏览。
头条新闻配图中，监狱瞭望塔的倒影在墨渍如同扭曲的举刀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