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彬在餐饮业工作,周末无法休息,因此周一成了他一周中最期待的日子。
这一天,他特意把躺椅搬到屋顶阳台,惬意地躺在上面,脸上满是慵懒闲适的神情。
与工作时忙碌疲惫的样子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自从在梦境中再度见到那个神秘图案后,谭彬的内心便被无数疑问填满。
那女人提及的封印究竟是什么?
所谓的邪祟,又有着怎样的面目?
而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去封印这邪祟?
这一切的未知,如同迷雾般在他心间萦绕不散。
谭彬的心底,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那是对真相的渴望,驱使他想要厘清事情的前因后果。
但理智的冷水也不时浇下,他明白得很,这是一条布满荆棘、迷雾重重的险途,根本不该涉足其中。
实则不然,此途隐匿着重重危机。
宛如暗潮涌动的深海,又似迷雾笼罩的密林,处处是未知的变数。
他心里清楚,若真的迈上这一步,身边的人定会投来怀疑的目光。
那些质疑与否定的声音恐怕会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说到底,这是一趟孤独的探索,哪怕最终拨云见日、寻得真相。
亦或只是徒劳无功、空手而归,都难以奢望从他人那里得到一丝一毫的支持与理解,他只能独自面对这一切。
尽管知晓前路艰险,谭彬心中那股子执拗劲儿却上来了,哪肯轻易罢手。
他只能利用餐饮业工作之余的零碎休息时段,像个不知疲倦的寻宝者,跑遍各个角落搜集五花八门的资料。
同时,在网络的浩渺信息海洋中,逐字逐句筛查类似事件的蛛丝马迹。
哪怕这条探索之路荆棘丛生、坎坷难行,仿佛每一步都可能被尖锐的刺扎伤。
他也毅然决然地选择孤身一人踏足其间,绝不回头。
几个钟头过去,谭彬突然从椅子上蹦起来,眼中满是惊喜,忍不住惊呼出声。
在海量信息里,他终于挖到了一则类似事件。
仿若在黑暗中窥见一丝曙光,疲惫的心瞬间被希望充满,似找到了破解谜团的方向。
谭彬迈开大步,急匆匆地返回卧室,来到窗台前。
他伸手从那本红色日记本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画着神秘图案的纸。
随后一把抓起笔记本,便风风火火地出了门,脚步一刻也未曾停歇,像是生怕耽误了什么要紧事。
谭彬不紧不慢地朝着王兰的住处走去,神态悠然,就像只是在散步。
上次与她见面时,他偶然捡到了一个快递包装袋,上面恰好写着王兰的地址,这才有了这次的行程。
谭彬瞧见那扇黑色的大门敞开着,便好奇地停下脚步,朝里面探头张望了一下。
只见王兰正坐在茶几旁,身上穿着一套海绵宝宝样式的睡衣。
在柔和的灯光下,她全神贯注地端详着手中的某种卡片,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谭彬的到来。
“这么晚了,你这是在占卜桃花运呢,还是财运呀?”
谭彬挠挠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太自然的微笑,略带歉意地开口说道。
试图以这样轻松的调侃打破此刻的宁静与尴尬。
“前不久,收到了这么几张卡片,我正奇怪这是什么东西。”
王兰眼睛未离卡片,手中的笔不时记录着卡片上的符号特征,头也不抬地说道。
谭彬面露疑惑,说道:
“这些卡片背后的图案,咋跟我梦里见的差不多一样呢?”
据网上资料,秦国经商鞅变法国力大增。
后施远交近攻之策,陆续打败六国,秦始皇一统天下时,就有了类似图案。
秦始皇推动诸多重要发明与工程,将战国各段城墙连接修缮,造就如今的万里长城,抵御北方游牧民族。
据《史记》载,公元前 210年秦始皇于第五次东巡时,在沙丘宫离世。
这位千古一帝虽留有诸多史记资料,却都是旁人难懂、似不存在于当时的白话文所写。
“所以徐福可能是穿越者,身份存疑。”王兰在一旁狡黠一笑,轻声说道。
“你笑啥?有啥不对吗?”谭彬顺势问道,他对卡片来历好奇极了。
王兰随口说:“也许是巧合,或者是恶作剧?”
“恶作剧?不太可能吧,那我梦到的算怎么回事?”谭彬疑惑地皱眉。
王兰伸出玉指,指着屏幕上徐福那页念道:
“徐福是秦朝方士,因找长生不老药出名,受秦始皇命带童男童女及工匠东渡寻仙山。
最后到了日不落,在那被尊为‘司农耕神’和‘司药神’,对当地文化技术发展有影响。”
‘‘徐福不是术士吗?’’谭彬有些茫然。
‘‘这两个称号跟他可不配啊?’’
王兰笑出声来,一边抬手抹着口红,一边朝着谭彬嘲笑道:
“瞧你这样子,平常就没怎么看过历史知识吧,整天就知道玩游戏。”
“这下明白了吧,啥叫书到用时方恨少,跟个新型文盲似的,哈哈哈!”
‘‘徐福在日不落传播农业、医药、捕鱼、锻冶等技术。
推动当地社会发展,被尊为“司农耕神”和“司药神”,其贡献影响深远。’’
“看来我那厉害的老祖宗,还间接推动了日不落的发展。”谭彬对这事耿耿于怀。
这图案难道和他有关?不对,好像哪里不对劲。
谭彬不禁心生疑窦,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话说回来,你是不是望莉莉?你们长得这么像,难道有什么关系?”
“啥?”王兰一脸惊讶,神色认真地说:“你想多了,我就是我,虽然记不起从前,但我肯定不是望莉莉。”
“也对,她可没你这么多聊天软件,平时聊得不少吧?”谭彬看向王兰说道。
“拜托,大哥!这年头谁没几个网友?网友里也有厉害人。’’
‘‘说了你也不懂。快回去,我要睡了。”
说着,王兰就把谭彬往门口拽……
王兰不等谭彬回应,随意地挥了挥手,“啪”地关上了门,喊道:
“路上小心,谭彬老古董!’’
‘‘晚安!”
“好吧,早点睡。”谭彬有些失落,也不再追问。
王兰打开门,笑嘻嘻地说:“下楼轻点,隔壁邻居脾气暴。’’
谭彬未再回应,慢慢走出王兰居住的小区,一步一步回到家中,脱掉鞋子,简单洗漱后,坐到了床上。
漆黑夜里不见星辰,窗台台灯已坏多日,耷拉着。
水杯倒扣,墙角蛛网纵横,凳与衣柜在墙角各据一方,谭彬默默看着这一切。
他静坐着沉思,分不清现实与幻境,就像他分不清望莉莉还是王兰。
也许本就是同一人,毕竟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
可自己的秘密,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而且真要出什么事,他能做的微乎其微。
毕竟谭彬只是个身体还算强壮,头脑却不太灵光的普通人罢了。
可谭彬就是爱天马行空幻想,念头一个接一个。
他端起茶杯润了润干涩喉咙,起身关灯,一头扎进暖和的毛绒被窝。
春节将至,小区里的天气依然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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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时,谭彬眼前的事物竟有熟悉之感,恍惚间房间的一切都变了样。
一群白色小人踏雾而来,步伐整齐地前行。
谭彬拼命呼喊,可那些白色小人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前行。
而他无论怎样走,最后都会回到卧室的地板上。
一旁桌上堆满杂乱衣物,窗台的破旧台灯、水杯,倒地的垃圾桶,让房间宛如垃圾堆。
“哎哟。”谭彬满脸疑惑地从地上爬起。
清晨,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窗户洒进来。
谭彬坐在床上揉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还带着困意。
他又做怪梦了,不过这次和以往不同,没被追杀,算是万幸。
他起身洗脸、整理发型,喃喃自语:
“最近怪梦不断,这周都没停过……”
好在目前这些梦没给谭彬生活造成不良影响,他依旧正常上下班。
当然,他也没指望这些梦能带来什么好处。
“真希望今晚别做怪梦了……”谭彬想着,走出小区来到店里,就听到阿姨们的谈话声钻进耳朵。
“挺早啊……”迎面走来的阿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没阿姨您来的早。’’谭彬像往常回应道。
谭彬等着撬生蚝壳时,拿起两袋面包,这种面包边缘厚,正好填填肚子。
“谭娃子,昨晚睡得咋样?”隔壁桌穿菜的寇阿姨问。
“每天都做怪梦,睡不太好。”他声音低沉地回答。
寇阿姨一脸疑惑,带着丝促狭笑道:“你是不是太久没对象,所以睡眠质量差?”
她略一思索说:“要不抽空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啥原因。’’
“拜托,我又没病,看什么心理医生?”谭彬不解地问。
寇阿姨没再言语,微微点头当作回应。
“还记得上次来店里吃饭的女孩吗?”谭彬忍不住问道。
“先顾好你自己的问题吧。”寇阿姨没有多问。
谭彬心想:我这就是在想解决办法啊。
寇阿姨接着说:
“上次那女孩长得俊,谭娃子,你把她追到手,说不定能帮你解决怪梦。”
“哪有这好事!”谭彬不假思索地回答。
寇阿姨一脸严肃地说:
“谭娃子,你也不小了,过年带个媳妇回家,你爸妈得多开心,说不定怪梦也没了。’’
‘‘难道你为了梦里那点事,啥都不管了?’’
‘‘万一有危险,真相也是假的,岂不是白费力气。’’
‘‘而且总做一个梦就够吓人了,你还想控梦,会伤身体的。”
谭彬说:
“大不了让我独自担着危险和痛苦。”这话在他心里憋了许久。
两人对话随着穿面包结束,寇阿姨不给谭彬回嘴机会,自顾自忙去了。
谭彬明白,当下得先了解、找到原因并解决这事儿。
他也清楚,就凭现在的自己不行,得想法子获得特殊能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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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半,店内灯光黯淡,空气似也凝重起来。
谭彬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桌椅,停在电视屏幕上,上面正播着一则骇人的事故新闻。
“据悉,昨晚深夜,城郊一座废弃工厂发生了这起事故。”
新闻主播的声音在寂静的店内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一名夜间巡逻的警员发现了一具尸体,躺在工厂的废墟之中。
奇怪的是,尸体周围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也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
寂静店内,新闻主播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回荡着:
“一名夜巡警员在城郊废弃工厂的废墟中发现一具尸体。奇怪的是,尸体周边无打斗与明显外伤迹象。”
谭彬眉头紧锁,目光被电视画面紧紧吸引。
画面中,废弃工厂在夜色下阴森可怖,几束手电筒光于废墟中穿梭搜寻。
“更蹊跷的是,”主播颤抖着继续说道。
“死者脸上带着诡异微笑,似死前见到难以置信之事。”
警方尚未公布死者身份,不过已排除自杀可能。案件仍在调查,警方呼吁公众提供线索。
谭彬莫名不安,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他想起城里流传的深夜怪谈和离奇事件,心想这命案会不会与之有关?
电视画面切到警方勘查现场,谭彬留意到,警察们虽忙碌,但脸上难掩恐惧。
这种恐惧,似乎并非仅仅源于面对死亡,更可能是因为他们所面对的,是某种超乎常理的存在。
向杰从外面走进店里,老远就瞧见谭彬坐在离电视不远的地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你不该出来迎接我这位贵客吗?在看什么新闻呢?”
向杰走过去,话语中透着明显的好奇。
他就是上次来吃烧烤的客人,身高一米八几,长相帅气,颇具明星气质。
谭彬起身笑道:
“欢迎,吃点啥?食材在这边,您自选。”边说边把铁盘递给向杰。
向杰在吧台旁坐下,对谭彬说:
“这新闻播过,今天重播。据说最后定性自杀,我不太信。”
他又接着说:
“有人说家属安葬尸首时出了怪事,那些神神怪怪的故事没准藏着真实线索。”
谭彬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下葬前天,一只黑蝙蝠落在屋檐,出殡才飞走。
接着棺材奇重,十几个壮汉都抬不动,又加了一倍多人。
一路上也不顺利,绳子、杠子断了,棺材三次落地。
老话说这不吉利,会给家族招厄运,所以抬棺人都会尽力不让棺材落地。”
“这是啥时候的事?”谭彬追问。
向杰一脸无奈:
“我哪知道,听单位同事讲的。”
“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位?”谭彬疑惑。
“不是,另有其人。”向杰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