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满脑门子大汗拽着春雪夺路而逃。
来到无人之处，才放开春雪小臂，“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虽然有个嘴替的感觉很爽，但真惹了众怒林间害怕师父都不一定保得住自己。
我这一路如履薄冰，你说还能走得到对岸么？
春雪捏着拳头犹自不服，“不是你说要去帮师兄炼丹的嘛？难道不是给这些傻X们吃的？”
林间看着春雪薄纱后的那张樱唇，怎么也没想明白这么好看的嘴巴里是怎么冒出这种粗鄙之语的。
“那是给纯阳剑宗赶的一笔单子，和我们正阳宗有屁的关系。”林间翻了翻白眼，拍拍春雪的胳膊带头往前走，“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师兄该等急了。”
“那又怎样？”春雪追上林间步伐，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就算他们全都不看好你，我也是相信你的。放心吧，你一定会成为比他们，比整个正阳宗所有人都厉害的修行者的！”
林间侧头瞥过，发现那对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专注的信任。
因为凑得太近，看起来又呆呆的像是个呆头鹅……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嗷，但咱的一百万可一分不能少。”
“哎？”春雪神色一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嘛？”
“没。”林间自顾走着。
他看出来的是另一件事，“你怎么知道四宗大比的？”
刚才那些人，好像都没提这个？
要说有……只有昨天早课。
“啊哈哈！”春雪不接话茬，大步向前走着，“快走吧快走吧，师兄该等急了。”
林间也不拆穿，只是边走边提醒，“腿长在人身上，去哪我可管不了。不过丢了飞剑的可不止我一个，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找到哪了呢……”
春雪一个趔趄，心虚地左右扫视。
好在没有又一个倒霉蛋拿着破铁片出来找她拼命。
走过虹桥，穿过密林，一间不断向外飘着白色丹气的红木阁楼在转角后出现在两人眼前。
春雪抽动着琼鼻步步上前，“霞光露，青玉叶……”
来到门前猛地一推，皱眉思索的春雪终于闻出最后一道味道到底是什么，“金精石？”
“行家啊！”偌大的丹炉后钻出一道宽阔的身影。
春雪皱着好看的眉头，“你这青玉叶，年份老了呀。”
“是你的鼻子不灵吧小妹子。”
林间终于赶在春雪再找茬之前将之拉到身后，脸上挂着笑看着眼前那道宽阔的身影，“大师兄……”
师兄长着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宽厚又老实。
“是阿间啊，你终于来了……这是？”忙得满头大汗的大师兄目光落在师弟身后那个长相打扮全都普普通通的凡人少女身上，眼里带着询问。
“这两日下山救下的一个凡人，看她孤苦无依就让她跟在后面了。待会捣药的时候，她也可以帮忙。”林间在后面死死捏着春雪的胳膊，不敢让她再胡言乱语。
一路风波，林间渐渐开始怀疑自己带着她一起会不会是个错误的选择。
“这样啊……”大师兄口中呢喃着，转而发现了疑点，“不对……凡人怎么会对这些药材这么熟悉？”
“啊是这样的……”林间脑筋急转，现场快马加编，“她家出事前就是做药材生意的，就是因为做大了才被人暗害满门……”
说着话的林间看似神情低落，似是不想在“当事人”面前过多提起悲伤往事。
果然，一脸憨厚的大师兄闻言也不再多问。
只是看着林间热情笑着，“那快点吧，我这炉丹快要成了，下一炉的材料还没备好呢。”
“这就动手。”林间大步上前，也不用大师兄吩咐，轻车熟路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捣药材。
炼丹之中什么最麻烦？
是控温么？
是炼制么？
不！是备药！
备各种各样的原材料！
每一种灵药在真正进行炼制以前，都需要经过简单的基础加工，或是研磨成粉、或是捣烂成泥，亦或者做出别的各种各样的处理。
这种最基础却也最繁杂的准备工作占据了一个炼丹师炼丹中的大部分时间。
所以每一个炼丹师往往都会收一些学徒打着教学的名义施以杂工之实。
可惜的是就连大师兄自己都是才刚刚出师的素人炼丹师，林间其实就是他的非正式学徒。
被林间拉在身边的春雪眼神灵动地打量炼丹房中的一应设施，目光尤其从那些盛放了各种成品丹药的摆柜上着重扫过。
察觉到这家伙动机不纯的林间借着手里捣药的动静咬牙低声警告，“你可别乱来啊！这是我大师兄的私人丹房，里面的东西都是他的个人财产，要是丢了什么他可是要找人拼命的。”
心怀不轨的春雪偷感十足地缩着脑袋，理不直气也壮地狡辩，“我是那种人嘛！啊？！”
不就是想偷点能够帮助自己更快恢复修为的丹药么？不然真被一些不讲理的坏人找上门那也挺麻烦。
可惜扫了一圈都没扫到什么好货，没劲！
“嘟嘟！”
“嘟嘟！”
偌大的炼丹房内，一时间只有单调的声音响起。
大师兄在炉边专注控着火温，无暇他顾。
春雪看似老实地捣了不到半个时辰，眼睛转了转已经有了歪点子。
“喂！大师兄练的什么丹啊？”
林间斜瞥着她，“你不说自己对炼丹也略知一二？这就是灵根造化丹啊。”
“这就是灵根造化丹？”春雪皱着眉，“就这几种料啊？”
“对啊。”林间抚过手边三种原料，“霞光露和青玉叶是辅料，剩下的主料根据五行不同分别是金精石、碧玉竹、冰心莲、火焰之心和黄土灵芝。”
替大师兄捣药多时，这种基础知识林间还是清楚的。
“啊？”春雪看着呆呆的，一脸不可思议，“你们这灵根还按五行分？”
“不这么分怎么分？分氢氦锂铍硼么？”林间挑眉看了她一眼。
想当年他刚入修仙界，还想着给自己整个氢氧灵根化身炸弹仙人炸遍整个修仙界，可惜师父翻遍了典籍硬生生没找到所谓的氢氧灵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炸弹仙人的计划只能抱憾搁置。
难不成现在……
“我们那早不这么分了。”春雪活动着手指，借机偷懒耍滑，“你看啊，同样是木灵根，还有甲木阳、乙木阴的区别。一概而论，多有偏颇。”
修士的灵根从来都不是某种拥有绝对特征非此即彼的具象化存在，更多的是修士本身对于天地间自然环境的多种倾向因素聚合体。
用金木水火土五行去分，可能能够得出某个修士更倾向于火，同时金和土也不差，但是很抗拒水和木的结论。
但如果从更加实用性的理论来划分，可能就会得出这个修士的真气更适合爆裂地输出，而不适合温润地治病救人；更适合修炼鲸吸天地的豪放功法，而不适合慢慢转化灵气的自我修行。
在五行理论来看是五行不显的废物混沌灵根，但在上九界眼里说不定就是什么灵气都能吸纳的先天吸灵圣体。
没有废物的灵根，只有不会寻找特点的师父。
之前还以为这什么师兄真的会炼灵根造化丹，原来是假货嗷！（歪嘴）
“对了你是什么灵根？”替林间科普着的春雪忽而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林间，心里又冒出来一个全新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