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可立的眼中,那一行字仿佛是皇帝的呼唤,是江山社稷的期盼。他的手颤抖着,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深深地向北鞠躬,双手抱拳,声音哽咽却坚定:“陛下,微臣接旨,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以报皇恩浩荡。”
刘效祖站在一旁,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满腹的言辞还未来得及倾吐,袁可立竟然已经答应了。他原本以为,要说服这位固执的老臣,必定是一场唇枪舌战,却没想到,一切竟如此顺利。
“在我离开京城之际,陛下已经召集了第二批十位使者,准备继续请袁公出山。”刘效祖补充道。
袁可立对刘效祖微微拱手:“国舅爷,请稍候一个时辰,我将随您一同赴京。”
刘效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太好了,袁公若能进京,辽东的局势定能稳定。”
袁可立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陛下对微臣的期望过高了,面对如此艰难的时局,微臣也只能尽力而为。”
一个时辰后,袁可立带着他的儿子袁枢,三人轻装简行,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
与此同时,刘禅也在积极行动,他召见了毛文龙、袁崇焕、满桂和曹化淳,最先到达的是满桂。刘禅决心不再成为亡国之君,他开始埋头于御书房,翻阅奏折,聆听王承恩对朝堂事务的讲解。
满桂,这位蒙古勇士,以其卓越的骑射技艺和勇猛的战斗精神,在辽东战场上屡建奇功,从一名普通士兵成长为总兵官。五个月前的宁锦大捷中,他身先士卒,英勇负伤,被加封为左都督、太子太师。
尽管满桂已是正一品的左都督,但在明朝,自土木堡之变后,武将的地位日渐式微,前线的指挥权大多掌握在文官和太监手中。满桂,这位刚刚康复的勇士,作为宁远总兵,接到圣旨后,快马加鞭,三天内便抵达京城,直奔御书房觐见。
“末将宁远总兵满桂,拜见陛下。”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军人的豪迈。
刘禅,这位穿越而来的皇帝,与朝中文官和太监的勾心斗角让他疲惫不堪。看到满桂风尘仆仆的身影,他感到一阵欣慰,急忙起身,亲自扶起这位勇士。
“将军辛苦了!请起,赐座赐茶。”刘禅的声音中带着对武将的尊重。
刘禅不喜欢太多人伺候,担心自己失忆的秘密被发现,因此,这段时间,他身边只有王承恩和方正化两人。
方正化迅速搬来一个锦凳,王承恩亲自倒茶。满桂性格直率,不拘小节,拱手谢过后,便大大方方地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王承恩皱着眉头,轻声提醒:“满将军,不可在君前失仪。”
满桂一脸困惑,他不过是解渴,怎就失仪了?
刘禅大笑,挥手示意:“大伴,如果前线的武将也像文官一样拘谨,那还能上阵杀敌吗?快,拿茶壶来。”
王承恩递上茶壶,满桂接过,又是一番畅饮,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对刘禅拱手道:“陛下恕罪,末将这一路实在渴坏了。”
刘禅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满将军一路辛苦了,先休息片刻。”
满桂没想到陛下如此平易近人,与那些高傲的督师、巡抚和太监截然不同。
“末将已经好了,陛下召末将前来,必然有事,末将聆听旨意。”满桂说道。
刘禅摇摇头,“朕没有旨意,召你回来,只是想了解一下前线的具体情况,听听你们这些一线将领的看法,你可以随意说。”
满桂也不掩饰,从最近的宁锦大捷开始,详细讲述了战斗经过,辽东的局势,建奴骑兵的战力,从督师到士兵普遍的畏战情绪,战马的紧缺,毫无保留地讲述了一遍。
满桂最后说:“陛下,整个辽东,用于作战的马匹最多也就三万不到,而建奴每次出动10万人左右,大多都是骑兵。”
“不是大明将士战斗力不行,而是骑兵数量太少,无法跟建奴野战,只能凭借城池坚守。”
刘禅听得眉头紧皱,他完全没有想到,建奴骑兵竟然有这么强。他原本以为,明军有强大的火炮,再加上宁远、锦州等坚城,还有大量骑兵,打小小的蛮夷不是很容易的事儿吗?
却没有想到,偌大的大明朝,在辽东前线竟然只有不到三万匹战马,总兵力也仅仅只有十万人左右。
虽然对于养马需要多少银子,他没有概念,但他也知道,以大明现在的财政情况,短时间内要组建强大的骑兵,消灭建奴,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刘禅对满桂劝勉一番,又令方正化选了一匹良马,送给满桂,满桂谢恩之后从御书房告辞。
满桂走后,刘禅就一直闷闷不乐。这大明的情况比他的大汉复杂多了,没有相父,袁可立也还没到,他实在不知道从哪里着手。
他叫方正化出宫一趟,买了几盒蛐蛐,每天看看奏章之后,就跟方正化两人斗得不亦乐乎。反正皇兄说了,忠贤可计大事,皇嫂说了,要自己千万不能着急,那就等袁可立来了再说。
魏忠贤来了几次,都看到刘禅在斗蛐蛐,心中大为高兴。先帝做木工,陛下斗蛐蛐,自己就可以接着奏乐接着舞。
这天,刘禅和方正化斗蛐蛐正在紧张的时候,王承恩匆匆进来禀报:“陛下,袁可立来了。”
刘禅一听,赶紧放下蛐蛐,叫方正化将它们都藏起来,然后来到御书房门外,亲自迎接袁可立。
袁可立看到陛下亲自出来迎接,心中感动不已,自己是先帝的老师,都没有享受过先帝这种待遇。他赶紧大礼参拜:“微臣袁可立,拜见陛下。”
刘禅哪里会让他下跪,赶紧双手将他搀扶起来:“袁爱卿快快进来,朕等候多时了。”
然后他又看看袁可立身后的袁枢,袁枢赶紧下拜:“微臣袁枢,拜见陛下。”
袁可立说:“陛下,这是犬子,之前在户部任郎中,随微臣一起回乡。这次陛下召见微臣,犬子也就随微臣一起来拜见陛下。”
刘禅看看这个容貌俊朗、身材伟岸的年轻人,大喜:“真是虎父无犬子,想当年,仲父,啊,大汉关羽的儿子关平、关兴,张飞的儿子张绍,诸葛亮的儿子诸葛瞻,全都继承父亲遗志,成为一代人杰。”
袁枢赶紧说:“陛下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刘禅亲自扶着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进到御书房,然后在榻上坐下。他先问候了一下袁可立的身体,又问了问袁枢的情况,得知袁枢不但诗词书画样样精通,还善骑射,大喜。
“袁枢,你暂时别去户部了,就跟在朕的身边,以后有你建功立业的时候。朕初登大位,身边没有帮手,现在是求贤若渴啊。”
袁枢当然知道现在朝廷的情况,父亲入朝堂是没办法的事儿,自己真心不想搅进去。能跟在陛下身边,既不用搅进混乱的朝堂,又可以在适当机会下帮帮父亲,他当然求之不得。
“多谢陛下!”他看刘禅平易近人,想了想,又说:“陛下,微臣只会诗词书画这些雕虫小技,微臣可推荐一人,定能很好地辅佐陛下。”
袁可立当即打断他的话,怒道:“陛下面前,岂能放肆。”
刘禅一听,赶紧问:“你推荐何人?快快说来。”
“孙传庭。”
袁枢看看自己的父亲,还是对刘禅拱手道:“这个孙传庭万历四十七年中进士,而且文武双全,身长八尺,能左右开弓,武艺绝伦。”
“前几年在微臣的家乡当过知县,所以跟微臣有些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