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刘珩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通体舒畅。
看了看窗外,天已大亮。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卧房地面上,房间里弥漫着柔和的光辉,温暖而宁静。
他扭过头,目光落在身侧女子略带满足的恬静睡脸上,感受着后者的痴缠,心情更好了几分。
此时,宛娘正紧紧抱着他的一只胳膊,一条腿搭在他身上,睡姿很不雅观。
她的腿很长,白嫩笔直且有力,把玩时滋味极为美妙,反正刘珩昨夜颇有些爱不释手。
或许是感受到了刘珩的目光,宛娘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澈懵懂。
“主人。”
察觉到自己此时的姿势,宛娘明显有些羞赧,连忙松开刘珩,起身说道:“奴婢侍奉主人起来。”
情急之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
整个上半身就这样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刘珩眼前,两团丰盈附近的点点红痕尤其惹人注目。
宛娘身材极好。
可能是由于平日里经常习练武技的缘故,身体比例协调匀称,而且极具力量感。
情动时,犹如一匹体态修长的烈马,难以驾驭。
但刘珩很喜欢。
不过此时天已大亮,时机不对,刘珩伸手摸了几把,就在宛娘的服侍下穿衣起床了。
早饭的主食还是粟米,主菜是一条煮制的腌鱼,搭配着酱菜,味道不错。
吃完饭,巳时已然过半。
留下宛娘陪着祖母、刘芷,刘珩自己则独身一人进入了一间密室。
甫一踏入密室,刘珩身上的松驰立刻消失不见,脸上也没了任何表情,平静至极。
密室里全是武器,刀剑矛戟弓矢,应有尽有。
刘珩目光扫视一圈,伸手拿起一张硬弓,略微试了试,发现弓弦已经磨损的比较严重,索性重新换了一根。
确定硬弓能够正常使用后,他又开始处理箭矢。
接着是刀和戟。
做这些事情其实很麻烦,不过刘珩并不着急。
按部就班一件一件的处理,耐心地像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
既然找不到靠山,刘珩所能够依仗的,唯有手中的刀矛弓矢。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那么,对待立命之本,自然要有足够的耐心。
第一步,就从熟悉各种兵器开始。
专注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一个半时辰,一晃而过。
午时末,刘珩刚从密室走出来,就被告知韩康来了。
......
刘家正堂内,时隔两日刘珩再次见到了韩康。
不过相比于上一次,后者今天的态度明显缓和许多,至少脸上有了笑容。
寒暄几句,各自落座。
刘珩主动开口问道:“韩主簿亲自登门,不知有何吩咐?”
“确实有几件事情。”
韩康反问道:“刘亭长应当知道五通乡郭里也被贼匪袭扰过?可去那里看过?”
“自然知道,当时县里下发了相关文书。”刘珩点点头,“不过职责在身,不好离开辖区,倒是没去看过。”
“我今天跟随县君去看了,情况很惨烈。”韩康面露不忍,“好好一个里聚,被贼人肆虐的不成样子。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不足之前的两成。县君见到如此惨状,当场流下了眼泪。”
“县君仁慈。有县君在,真是安邑县十万父老乡亲的福气啊。”
“这当真是刘亭长的真心话?”
“当然是真心话!”刘珩恰到好处地露出些许疑惑,“主簿为什么这么问?”
韩康仔细观察着刘珩的表情,见其不似作为,心中暗暗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信刘珩的鬼话,但既然刘珩愿意这么说,就是件好事。
“随口一问而已。”
韩康打了个哈哈,又道:“县君看郭里幸存的父老子弟实在可怜,就个人出钱购买了一些粮食布帛给他们。但县君为官清廉,所得俸禄完全就是杯水车薪。所以跟各乡乡有秩、三老商量之后,决定让安邑县的百姓都拿出一点钱粮来,帮助郭里父老度过难关。”
刘珩神色一顿,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县君真乃君子啊。不知每家需要拿出多少钱粮?”
“不多不多,每户只需五百钱。如果没钱,上交两石粮和半匹布亦可。”
这叫不多?
刘珩差点维持不住脸上表情。
这笔钱对刘珩来说,自然是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一些贫苦之家来说,绝对算得上一笔不小的钱财。
一户五口之家每年的人头税才多少?
按照三大两小算,也就四百钱!
因为一个狗屁不是的理由,每家每户就要上缴五百钱,这还不多?!
至于韩康口中所说用以救济郭里的话,刘珩一个字都不信。
上任刚刚半个月就开始搜刮,吃相是真难看。
但这种政令,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下发了,而且还没人敢拒绝。
大户人家不会因为这区区五百钱给自己找事,而普通百姓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除非造反。
刘珩心中愤懑,脸上却不动声色,赞同地点点头,表示自家完全听从县君的命令。
韩康很欣慰:“刘亭长果然识大体,不枉我在县君面前几番夸赞啊。县君已有明言,如果蚩尤里击杀的贼匪当真没有问题,以后就得称呼刘亭长为游徼了!”
刘珩一脸惊喜:“此言当真?”
“自然不会有假,另外还有一件大好事。”韩康神秘一笑,目光牢牢盯着刘珩,“县君对令妹一直念念不忘,想要纳入府中,今日特意让我来做这个媒人,刘亭长这次不会还要拒绝吧?”
刘珩藏在袖中的手掌骤然握紧,一股仿佛要撕碎一切的暴戾之气,自他内心深处迸发,瞬间淹没所有理智。
想起昨天佐吏说的那些话,他恨不得把面前之人一刀剁成两半。
但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让他无法安心生活的核心因素并非眼前之人,而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安邑县令!
刘珩心中杀意沸腾,脸上笑容却更胜了几分,笑的甚至都有些谄媚:“当然不会,多少人想侍奉县君都没机会呢,这是她福气。主簿给我几日时间准备一下陪送之物,定然亲自将她送到县寺。”
见刘珩这种反应,韩康放心之余不免看轻了几分。
本以为是个人物,没想到竟也是这般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