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毛呢?我的毛呢!”
一间极具年代感但是干净整洁的病房内,一名十几岁的男孩坐在病床上,正看着自己的干瘦双手喃喃自语。
床边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两名穿土黄色制服的军人和一对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妇。
“不对!这是幻觉!”
“你们是谁?邪恶的巫师?还是恶魔?滚出我的脑海!”
男孩挣扎着要起身下床,几人早有准备,七手八脚的把他按在病床上用绑带固定起来。
“你们骗不了我!啊!”
男孩不停挣扎,片刻后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叫昏了过去。
大夫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对众人道:“患者身体上有些擦伤,还有长期的营养不良,没什么大碍,只是倒地时后脑磕在了马路牙子上,看这情况怕是精神出了问题。”
“我的建议是直接转六院治疗。”
大夫给出结论后,几人看病床上的人没有动静,轻手轻脚的出了病房。
病床上的男孩双目紧闭,眉头却不时抖动几下,好似在做着噩梦。
........
郭富贵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自己是个旁观者。
一个和自己同名的人类,出生后跟着父母四处流浪躲避饥荒和战乱。
4岁时外敌被赶出了这片土地,一家三口回到了家乡,父母给村里地主家当起了佃户。
8岁时那一抹鲜艳的红色旗帜来到,小郭富贵对那段记忆尤其深刻,郭父郭母又哭又笑的抱着他蹦蹦跳跳,说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因为郭家也分到了九亩地。
父母笑着说等郭富贵年龄到了就给他娶个媳妇儿。
小郭富贵天天数着日子盼媳妇儿。
那面红色旗帜到来后迅速结束了全国的战乱。
一天父母带着小郭富贵给爷爷奶奶上坟,山上窜下来几个人。
几人二话不说就打死了父母,兴许是看他年纪小,几人放过了他,只是把坟前的贡品带走了。
小郭富贵被吓傻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埋了父母后他也不敢回家。
小小年纪的他理解不了。
但是他不敢赌,他只想活下去。
从此开始了他长达两年半的流浪生涯。
一路走走停停,饿了就去乞讨,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睡觉。
好在这几年老百姓日子渐渐好过了不少,别人看他可怜大部分都会施舍他一口吃的,也有好心人会带着他去找穿军装的人,但是他一看到那些人就想到被杀的父母,都是拔腿就就跑。
最后的记忆是在大街上被一个中年人骑着自行车撞了。
“青龙在上,原来是这样。”
郭富贵睁开了眼睛。
作为一名熊猫人,因为姐姐是潘达利亚的首富郭雅夫人,从小到大他根本没为生计发过愁。
每一名熊猫人成年前都要接受武僧训练。
成年后的郭富贵却没有像其他同族一样继续追寻武僧之道,而是醉心于厨道,在姐姐的财力支持下,加上他的天赋足够高,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熊猫人全族有名的烹饪大师。
郭富贵最后的记忆是他正在希利苏斯收集一种美味的蝎子食材时,突然就感觉天空被阴云遮蔽,抬头发现一个遮天蔽日的东西从天而降,似乎是个剑尖?比山峰还大的剑尖!
接收完这具身体的惨痛记忆,郭富贵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个人类幼崽真是傻的可怜,军装和军装的不同都看不出来?杀你父母的和那些要帮你的明显是两个阵营的人。”
“平常心!平常心!至少这个世界比艾泽拉斯安全多了,更不用担心被从天而降的大剑插爆。”
虽然换了身体,郭富贵还是继承了熊猫人种族特有的天赋,凡事随遇而安,不强求。
郭富贵扭动了一会,挣脱出一只手,又摸索了一阵便解开身上的绑带。
“虽然真气修为没了,武学经验却没丢。”郭富贵一个翻身下床。
刚走了两步眼前有些冒金星,郭富贵知道这是长期饥饿导致的。
来到门口听见门外传来争吵的声音,郭富贵没有贸然出去,而是躲在门后耐心倾听。
“阎埠贵同志您骑得也太快了,这次的事情你要负全责啊。”
“解放军同志........”阎埠贵和杨瑞华还行争辩。
阎埠贵心说今儿真是倒了大霉了,借学校同事的自行车去走个亲戚,同事说他自行车刹车不行,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他找修车铺修一下。
开玩笑,他阎埠贵凭什么帮他修?骑半天自行车而已,我买的那包烟你都收了,还想让我给你修车?
那名军人打断他们道:“你那车圈都瓢成那样了,人都被你撞得飞出去,再清楚不过的事故现场了。”
“一会你们先把伤者送到六院,看那边医生怎么说,我们再决定怎么处理。”
医生拿着药走过来,正要对众人做转院前的最后嘱咐,突然看到郭富贵,惊声道:“小同志你怎么起来了?”
众人纷纷看向门口,只见本该躺在病床上的男孩现在正扶着门框站在那里。
郭富贵穿着病号服,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很长时间没打理了,生的倒是浓眉大眼,个头也不低,只是瘦的有些脱相,不过众人觉得吃点好的养养肯定是个美男子。
众人稍一愣神,突然想起这人是精神病,赶紧各自占据一个有利位置,防止他逃跑或暴力伤人。
“同志们好!”
郭富贵根据原身记忆跟大家打招呼。
医生小心翼翼的上前两步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有些饿了。”郭富贵摸摸肚子如实回答道。
医生一喜,知道饿就好,说明病的不重。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叫郭富贵,今年12岁,是中原省梁县郭家村人,以前一直乞讨为生,在路上被这位同志骑车撞了!”郭富贵指向阎埠贵。
医生大喜,思维清晰,语言流畅,这是病要好了呀。
“看来经过我的治疗,这位小同志的病已经快好了!”
军人同志疑惑道:“你小小年纪为什么会乞讨?就算父母不在了,组织也会帮助你的,为什么要乞讨呢?”
郭富贵将他父母被几名国军杀死,他因为害怕一路乞讨一路躲藏的经历说了一遍。
“那几个估计是被我军打败的溃军,当年很多都逃到了山里当土匪,不过这两年应该已经被剿灭干净了。”军人同志猜测道。
阎埠贵忍不住插嘴道:“医生,那还用去六院吗?”
“不用不用!我这有些稳定精神的药,给他吃几天,留院观察一下,没问题就是好了。”
“好!好!好!”
阎埠贵两口子满脸笑容,心中松了一口气。
军人同志笑道:“人没事就好,郭富贵同志,关于你被撞进医院的补偿问题,是你们自己谈还是让我来判?”
阎埠贵瞬间反应过来:“我们自己谈,自己谈!”
军人同志却不管他,只是询问郭富贵的意见。
郭富贵根据脑海中的记忆,判断出他们是站在老百姓的立场上的。
“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要不您帮我做主?”
阎埠贵两口子有些失望,不过也没说什么,反正人已经没事了,大不了赔几十万,就当他一个月白干。
“好!那我就给你们说个赔偿标准,如果你们谁不满意的话,可以再商量。”
医生插嘴道:“让病人先把药吃了你们再谈吧。”
“这药你开始每天三次,一次三片,后面如果没有复发症状,可以酌情减少药量。”
郭富贵接过药瓶,感谢道:“太谢谢您了,愿青龙与您同在!”
“........”
医生:“加大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