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澄澈天空

墨菲斯托几乎不自觉地握紧了烟斗——你算什么东西？

他此前对阿伦的了解，都来自于古一的说明：

‘龙裔，龙类的克星，天生便对龙有着气场性的压制，还拥有较为丰富的战斗经验，能弱化巨龙。’

但见面后，他没发现阿伦有一点特别之处，灵魂与凡人无异。

以魔神墨菲斯托的经验，像这种灵魂普普通通的存在，就算其本人身上真有东西、真有本领，也不会多。

而现在，面前这个‘东西不多’的家伙，竟然威胁上他了！

反了天了！

“剁椒牛肉面，我也要一碗。”阿伦目光没有从墨菲斯托的脸上移开，却说出了自己想要吃什么。

老板如获大赦，赶忙去吩咐后厨。

不知为何，只是站在这一老一青的餐桌前，他就感到无比危险...

仿佛随时会被突然爆发的战斗波及...丧失生命。

“很奇怪，不应该啊...你应该知道我是地狱之主墨菲斯托。”

“我知道。”

“你当然知道！”

墨菲斯托吸了一口烟斗：“可是...你怎么敢的呢？”

“墨菲...”

啪！墨菲斯托重重地将烟斗砸在桌子上！霎时间窗外一道红色闪电划过！惊雷大震！打断了阿伦的发言！

“你怎么敢...”

墨菲斯托整个人站了起来，脸上的肌肤一会红一会白，宣示着他的怒意与杀机！

“怎么敢在我面前提规则的！？”

轰隆！随着一声震耳的惊雷！窗外已是腥风血雨！

电闪雷鸣映照着墨菲斯托狰狞的脸，整个房间充满了浓郁的——恶魔的味道！

端着牛肉面从后厨走出来的餐馆老板被突然而来的惊雷吓了一跳，险些没将面碗拿稳！

眼看墨菲斯托上半身化成了长角红恶魔并抬起了手，阿伦嘴唇忽然动了动...念出了几个字符：

“洛克...瓦咔。”

只听砰地一声！餐馆所有窗户爆了个粉碎！

紧接着，一股猛烈的风以阿伦为原点延展开来，穿透墙壁，扩向室外。

室外本是血雨倾盆，然百万水滴被风吹散于顷刻间——乌云俱散！

血红滤镜消逝，晴空已然万里。

透过破碎的玻璃窗，一缕阳光...照射在恶魔的半边脸上。

本要行动的恶魔...愣住了，向阿伦伸出的手...也止住了。

他愣愣地扭过头，看向窗外。

“那是...怎么回事...”

“我的领域...为何...”

他的眼睛在光的照射下眯了起来：

“阳光...”

“好刺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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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瓦咔，即Lok Vah Koor——澄澈天空。

正是四年前在收藏家处吸收龙魂学到的三个龙吼之一。

是能让天气臣服并改变的龙吼，同时也能驱散一些环境类结界。

在上古卷轴世界中，龙裔没有澄澈天空，就没法驱散通向世界之喉的风雪结界，见不到高吼峰上那唯一克服杀戮本性的贤者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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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别，我同意你的规则就是了...”

恶魔恢复成了老人状态，满脸无奈道：

“我都闻到面的香气了...我们不是来吃面的吗？怎么搞得箭弩拔张的，咳咳...我们不是一会要一起做事的搭档吗？”

阿伦面无表情地看着墨菲斯托去捡桌上的烟斗...

结果墨菲斯托一拿才发现，烟斗已在刚才摔成了两截。

“愣着干什么？”墨菲斯托对着身后瑟瑟发抖的餐馆老板道，“把面端上来啊，别怕，托他的福...你已经没事了。”

【剁椒的不好吃，我就再任选一样吃】这个契约墨菲斯托埋下的坑是——既然是任选，就可以选你的灵魂来吃。

也就是说，同意这契约的老板，等同于主动把灵魂献给恶魔，除非恶魔的‘任选’不选灵魂，他才能活。

老板赶紧端上了面。

“对嘛...啊？你这面怎么凉了？”

墨菲斯托把上到桌上的两碗面推给阿伦一碗，随后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这才多大一会就凉了，搭档，你刚才念的是什么？那是什么力量...把面都吹凉了！害我吃凉面！”

龙吼‘澄澈天空’会驱除不利的环境效果。

刚做好的面热气腾腾的过于烫嘴，‘热气腾腾’被视为了‘不利环境’。

所以那一记龙吼发出，热面变成了冷面。

阿伦把‘冷面’端到身前，目视着桌前大口吸溜面条的恶魔：

“墨菲斯托先生，现在既然雨已经停了，吃完我们就动身。”

“没问题，我本来还有所怀疑你是否真能协助我杀龙，但刚刚...年轻人，你向我展示了你果然是‘有东西’的，我们的合作必定会很愉快！”

墨菲斯托举着碗，仰头将最后一点面条吞入口中，咀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

而后他啪地一下把碗扣在桌子上：

“你呢？你为什么要冒险杀龙，我可是观测过这头尼泊尔的龙，十分强大，以我在人间的状态根本搞不定...

别告诉我真像古一说的那样，你是为了什么正义，为了尼泊尔的人民，为这些就甘愿冒险？甘愿与我这样的恶魔为伍？”

阿伦放下面碗，面条已经吃没一半：

“古一应该和你说过我的能力，我能使龙弱化，像我这样的人，不猎龙做什么？尼泊尔这头龙很强大，我自己搞不定，刚好有一头恶魔与我有共同的目标，那与恶魔联手又如何呢？”

“所以你的能力是哪来的？”

“你是天生的恶魔，我是天生的猎龙者，就是这样。”

用完餐后，两人动身，在走出餐馆大门后，墨菲斯托忽然转身，仰头看向餐馆的牌匾。

“怎么了？”阿伦扭过头来，开口问道。

墨菲斯托笑了：“魔鬼吃了都觉香...名不副实啊，走吧搭档，我的车就停在前面不远。”

他说完，打了一个响指，接着转过身，走上大街并向着北方走去。

阿伦看了一眼餐馆，隔着破碎的窗户，他看到餐馆老板双手合十在祈祷：

“唵，那摩湿婆耶保佑，恶魔远离我等...”

阿伦叹了口气...

尼泊尔八成的人口都信奉印度教。

可是...湿婆神真的能听到他的祈祷吗？

恶魔真对他出手的话...湿婆神又真能从这位恶魔手中拯救他吗？

没多做逗留，阿伦转过身跟上了墨菲斯托向北的步伐。

在走了近百步后，阿伦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走在阿伦前面的墨菲斯托也停了下来，他指了指前方，“前面那辆红色轿车，就是我的车，很酷...不是吗？”

阿伦没有去看墨菲斯托的车，而是缓缓转过身...

再次向之前的那家餐馆看去...

他看到百米开外的那家餐馆，被红色的地狱火覆盖！熊熊燃烧着！

“哦呀~哦呀~！”

恶魔嘴角上扬：

“真是敏锐的感知啊，我的小动作被发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