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关……”等等，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你不是…嗯？”沈之泺疑惑回望，用手指了指耳朵。
“唇语能懂点的。”
“……”
怕沈之泺生气，顾曐连忙摆手，“对不起，姐姐，是我之前没说，对不起，不要生气。”
沈之泺没回什么，她摘了自己六百度的眼镜，向顾曐招手，“过来，拉我起来，老人家腰不好，小朋友担待点。”
其实是沈之泺的胃又疼了，但她就臭不要脸让小朋友来扶。她搭上顾曐的手没有用力而是自己站了起来，现在胃疼的厉害，连同头也有点昏。
她勉强撑着放轻话语，将手机塞进顾曐手中，“我点了外卖，待会我手机收到短信，你就开门，”还有心思调笑，“小心开门是不是坏人，可不要被拐跑了啊。”
“手机可以玩，电视可以看，倒水在厨房，就是家里没零食。喏，看好了我手机密码，”
沈之泺划开图案，哼哼笑了几声“懂吧，记不住没关系，看电视，要是你划错到手机解不开，我就把你卖了。”
沈之泺就眉眼弯弯看着顾曐，没有戴眼镜使她的眼神让人感觉有些迷离，碎发随意搭在额前，没有让人有讨厌的感觉。
唇角轻勾后就放下，沈之泺皱眉转身寻了自己的杯子，到了点热水。
疼是真疼，绞着厉害。
保温瓶里的热水与杯中冷水相撞，沈之泺拧开胃药瓶，倒了一粒胶囊投入口中，灌了口水就拉开房门准备靠着休息了。
“那外卖来了，我叫你？”
“不用，”沈之泺回头笑，“我到时候自己搞着吃。我只点了你的份，勉强凑了二十。”
将房门带上，沈之泺不管顾曐到底是何意图，左右她这个租的房子里最值钱的就是她本人了，放外面不管，小孩应该没问题，毕竟都这么大了。
“啊……庸医啊那个老头。”沈之泺倒在床上，脸贴着枕头，眉头紧皱，“我要告他，混蛋，药……根本不管用…”
……
叩、叩——
沈之泺迷迷糊糊侧耳，十分诡异的听见自己房门在响，昏沉的大脑过了会才反应家里还有个人，她望着天花板，依稀记得自己是面朝下倒在床上睡过去的。
“……进。”
沈之泺全凭股意念撑着自己动作坐起来，她看了眼从自己身上滑落的被子。小混蛋绝对进来过了。
她摸了摸自己口袋里东西，也没什么，餐巾纸，薄荷糖，都没少。
门被推开，矮个顾曐探头进来，“姐姐，醒了？手机收到信息后就放你床头了，眼镜在这，除此外，我没动别的东西。”
他把沈之泺落在客厅的眼镜递给他。
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沈之泺抬眸望了眼顾曐，接过眼镜下意识凑近扫了眼镜片，还好没脏，她中午才擦干净的。
“吃过了？”
顾曐点头，“起来吧哥，你没有吃东西，家里有什么吃的吗，我能做点什么吗？我都可以的，”
他看向沈之泺，“可以换我留一晚吗，我…我睡地上都可以。我都可以，真的。”
“……”敢情她领着这小屁孩又不是要折磨他，这种做苦工的样子是哪儿来的，她又不吃人，小崽子这么小心翼翼，跟家里究竟吵成什么样了。
“你……算了，有手机的吧，”沈之泺按了按胃部，“给家里人发个信息，不回去可以，最起码落处得知道，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是拐小孩的呢。”
顾曐点头，没放在心上一般，他注意到沈之泺揉胃的动作，“哥，家里有面条吗？我给你做点。清淡可以吗，看样子不适合吃味道重的。”
经顾曐一说，她才反应过来，房间似乎有点过于昏暗了，沈之泺看着拉起的窗帘，外面的黑沉已经附在帘上。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怪不得浑身酸软无力。
“还会下面条呐，”沈之泺笑笑，翻身下床，“不过我还是自己来吧，哪能要小客人动手，不合规矩。”
她是一个人习惯了，而且动用童工还不给钱，也不大好意思。
揉了揉顾曐柔软发顶，沈之泺拖着拖鞋走向厨房，听着身后脚步声，活像有个小尾巴，不过她走神走着，便天马行空起来。
愣是用恐怖片给自己吓出沉重心跳感。假如回头只看见一双会动的拖鞋跟后面。
“噗……好吓人。”
顾曐:“？？？”
“没事。”沈之泺拿出放厨房柜子里的面条放一边，静等水烧开，取出瓷碗用水冲过一遍，开始放调料，“我在想事情。”
眼前人忽然就生动起来了，顾曐在边上瞧着沈之泺侧颜，微勾的唇角，半垂眼眸仔细做着手中的活，眼镜夹在鼻梁上，金丝框边衬得她格外斯文，也更外出彩。
许是视线太过灼热，沈之泺侧眸挑眉，自上而下的瞧着小孩，笑意还未消失。
“想吃？那不行，晚上吃多了长不高，能量全用来消化了。而且不是才吃的外卖？”
顾曐看的唇语不是很清楚，他站在侧面，满心满眼只有那好看的唇形，和侧面可以看见的唇珠，顾曐在此刻眼睛格外的好。
姐姐真好看。
沈之泺见顾曐不说话，才忽然想起来什么，默默叹了口气，也没继续说下去，气氛一时间消沉下来。
过了会，沈之泺抽空去打开了电视，他家电视连接智能盒子，上面是用软件看电视的。
她边关注那边锅里，边调着电视，她转头对顾曐笑，“没得选择，小屁孩，陪我看会恐怖片。”
她将珍藏的《午、夜、凶、铃》调了出来。
顾曐沉默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片名，又默默的闭上了眼。
吾命休矣。
……
沈之泺端着碗，慢条斯理地挑起面条送入口中，食之无味嚼了嚼。
因为胃不好的原因，她吃饭不能吃太快，不疼的时候她倒是不在意，疼过了才有意识去多嚼几下。
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寒假过后好像是，可能因为在家呆长了，口味有所变化，重油重辣闻不得碰不得，会反胃。
这身子倒是养的越发娇气。
嚼了半晌，忽然感觉手上一沉，险些没抓住筷子。
顾曐绕过沈之泺手臂，挽起来的姿势将自己往她身后送了送，另只手捂住眼睛，他将双脚拖鞋放了下来，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窝在沈之泺身后。
这让沈之泺愈发起了逗弄心思。
她感觉自己养了个娃娃变的弟弟，哦豁，小孩真好玩。
三两口吸溜完面条，沈之泺将手臂抽出来去放碗，回去将窝沙发拐角望着她的顾曐拎起来带走，顺手将电视关闭。
“得，有作业么小家伙，我要写作业了。话说，你有没有给家长发过信息？不管怎么吵，关系怎么坏，安全得汇报一下。懂？”
“……懂，懂的。”
顾曐乖巧点头，他又听沈之泺开口，“你…可以在餐桌上写字。我待会也来吧，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我应该可以搞定。”